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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男主神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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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個虐點就是反派手工製造。

是他引冥族入宮,他自然也能操控,冥族不會攻擊他所在的位置。

妙訣此刻挺想用褲繩勒死他,塵儘拾雖然沒砍過她,可男女主聯合砍樹有吊大概率都是因為他。這人後來的成長過程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變得這麼惡毒?

她一身牛勁狠狠摽在了他的褲頭。

塵儘拾緩緩低下頭。他剛剛似乎在空氣中感到某種莫名的流動,從遠及近地吹到他麵前,卻很快就被下滑的褲頭轉移了注意力。

然後他驚奇地發現,他竟隻有繃斷腰帶和任她揪住兩種選擇。

那少女纖細的手臂指尖就像蜿蜒纏繞的藤蔓,帶著極強的生命力,纏住了就無法鬆開。

妙訣不僅用塵儘拾的身形擋住了自己,還順便擋住了後邊的姻緣樹,這才有空去看一下今夜肆虐的冥族到底是何物。

幽藍光隱隱勾勒出一道細長古怪、似蛇非蛇的怪物,他黑藍色的尾翼極長宛如蛇尾,落在地上處處宮磚霎時崩裂。但前端卻有兩扇魚鰭般的翅膀,仔細看他生的也並非蛇類的豎瞳,而是一雙魚眼,像是神話描寫中的蠃魚異獸。

這異獸果然沒向妙訣這邊挪動半步,專打男主,女主的天命契也套環似的感知著男主的危險,兩人在黑暗中互相喊話:

“公玉秋,不許救我,聽到沒有?”

“東方耀天,我也不允許你為我犧牲!”

“聽我的!知道嗎?”

妙訣:“……”到底在燃什麼?

她胳膊下就環著這隻冥族的操控者,對方腰肌薄韌,十分放鬆。

冥族的入侵驚動了整個王宮,無數高階親衛火速加入戰局,團團圍陣保護東方耀天。

“你們去保護秋兒,還有芊芊也在這裡——”

公玉秋心頭微甜,轉而厲聲嗬斥:“不必管我,我乃玉虛宗鵲陽仙弟子,全力保護所有凡人。”

“公玉秋,你敢有事?!”

一堆高階親衛跑過來又跑過去,陣型混亂,猛地被蠃魚冰冷濕重的長尾轟然甩出。

“……”看,看。

氣運之子男女主們隻會高喊著大愛蒼生,然後身邊的人一個個倒黴,獻祭給他們的愛情。

妙訣也學會了,揪著褲腰帶閉眼大喊:“喪……道長,塵道長,你不用救我!快去救他們啊!”

然後你們三個打一架吧。

反派第一次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微微一笑:“好啊。”

然後拎著腰帶和腰帶上的人就輕輕跳進了圍殺圈裡。

妙訣:“?”

東方耀天感動得無以複加:“儘拾兄無需幫我,保護好芊芊,她太弱——”

“噗!”

一聲悶哼響起,接著是血液噗嗤從口中噴湧的聲音。

戰鬥已經有結果了。

空氣靜了兩秒,然後再次響起了東方耀天撕心裂肺的喊聲。

“秋兒!!!——”

妙訣釋然地捂住臉。

塵儘拾扶著額角,眼尾沒錯過她臉上那一絲奇異的忍笑。

妙訣正在和係統爭辯:“甜不甜,女主自己為男主擋槍中毒,你就說甜不甜?”

“。”係統沉思語塞了許久,最後她腦海中還是聽見了哢噠一聲,計分成功。

這個虐點也被判定通過了。

頭頂傳來溫溫涼涼的含笑聲音,“郡主,是看上我的腰帶了嗎?”

那聲線像是冰片打薄荷,在春夜刮來陰風,帶著一種幽幽彌漫的壓迫感,仿佛在直白地告訴她,他其實比冥族更值得害怕。

妙訣解決了虐點,隨手就把他腰帶扔了出去。怎麼了?小時候大家不穿褲子的樣子都見過。

裝什麼。

“?”塵儘拾再次認真地看了她一眼。

冥族已經一擊消失,四周那密度極高的黑暗退了潮,月夜清光照出了庭前的景象。空氣中到處殘留著陰濕黏膩的腥氣和蜿蜒水跡,他們的打鬥已經到了兩座宮殿之外,處處崩裂,足見威力。

公玉秋躺到在東方耀天懷中,蒼白的臉色幾息之間就迅速地由青轉紫,顯然,冥毒正在急劇快速地擴散在周身經脈。

東方耀天呲目欲裂,眼眶猩紅,“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秋兒!你怎麼就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身不在虐點之中,人就是鬆弛,妙訣找到了個頂胯站著的舒服姿勢,閒閒地看向反派。

接下來他就該說出女主的玉虛宗之中有一秘寶能祓除冥毒了,順利的話他倆男女主還能傾城之戀一把,不知道妙訣的靈骨能不能再長一丟丟。

結果東方耀天快把公玉秋搖勻了,反派也沒有開口。

妙訣:“?”

原本的劇情是男主為了東方芊而拚命求女主拿出秘寶,但男主不知道的是,在二人定情時曾將一隻錦囊綁在姻緣樹冠,許諾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作為信物放入其中,非生離死彆絕不打開,女主放的就是那個。

所以女主一方麵不能違背定情之誓,另一方麵將漠爻玉環用於宗外之人更是違反宗規,可她就是不解釋,最後被男主逼到絕路拿了出來,兩人大虐特虐,砍樹多刀(……)。

但現在的劇情應該改了啊。

反派說出玉虛宗那個秘寶叫漠爻玉環,女主卻不願意拿出來,在男主的逼問下終於含淚說出“我隻是不想動了我們的定情信物啊!”,然後男主猩紅寵溺地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你更重要!”,兩人酸澀相擁激吻。

係統歎為觀止。

太懂了,她真的太懂了。

妙訣鼓勵地看向反派,快啊,該你說台詞了。

塵儘拾:“?”

場麵寂靜。

就在這時,東方耀天“噗”地一聲口角噴黑血,原來他也中了冥毒!

畢竟那蠃魚水攻如雨,冥毒四散爆破,東方耀天也不能完全幸免。

這時公玉秋忽然睜開了雙眸。

她自己疼得死去活來也忍住不開口,但發現東方耀天也身中毒害,立刻淚如雨下,慘白著臉色,“我宗秘寶,漠爻玉環,能……祓除冥毒,在樹上……在姻緣樹頂。”

妙訣:“?”

你這不是自己也能說嗎??

東方耀天一滴淚順著刀削般的臉頰落下,咬牙切齒,“今日之苦,我必要向冥族,百倍討回!”

一旁抱著胳膊的反派終於興致盎然地一笑,鼓掌支持。

妙訣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小時候喪彪一旦這麼笑,十裡外的狗都跑。

她不怕他,但她扭頭就往自己樹那兒跑。

沒了。

樹冠上的錦囊已經被暴力打開,裡邊的定情信物不翼而飛。

那錦囊上玉虛宗的高階鎖陣被毀,繩索上隱約有濕跡,像是逃逸的冥族所為。確實,他既能操控冥族入場攻擊男主,當然也能無聲無息地讓它隨時毀了男女主救命的道具,絲毫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妙訣也不在乎,錦囊毀了沒有關係,秘寶沒了又不是我被毒死——但不能傷到樹啊。

蠃魚那麼巨大,她現在還沒長高,壓壞了怎麼辦?

但沒想到冥族竟然十分環保,雖然暴力破壞了男女主愛的結晶,但是整棵樹上連一條細枝都沒折到,全樹完好。

妙訣鬆了口氣,乾脆靠著自己的樹乾坐下,閉目感受了一下靈骨。

又長了。

靈骨催生的感覺越發清晰,她也更能理清這條因果:

正因男女主是以樹為天命契眼,相當於她也身在天命契之中,而男女主兩個仙庭真皇族又集天地氣運,和琅環有著玄妙的聯係,她運轉其中得到的靈骨,吸納的也是天地至高之玄機。

現在從她丹田延伸出來的靈骨仍然隻有小小一芽的粗細,但沒有什麼比樹木更熟悉破土紮根的過程,就像過去十年她也努力向著陽光生長,即便被砍來砍去,依然想要長高,想要修回人形,不停努力地汲取養料和水分。

妙訣鬆了口氣,重回十年前以來,總算有了片刻的放鬆。

她眯了眯眼,很上進地問係統:“下一個虐點是什麼來著。”

現在蠃魚不知所蹤,男女主都中了冥毒,暫時沒有互相猜忌的風險。但男女主的狗血矛盾很多時候都不能用邏輯才思考,就比如……

係統:“男主即將迎來一個重要主線劇情,雖然不是直接原因,但由此間接引發了一批經典虐點。”

妙訣:?這個批字就很有靈性。

她眼前又閃過塵儘拾興致盎然的邪惡黑眸。

他真的很不正常,就算愛當反派也沒有他這樣的吧?能自由操控天下人談之色變的凶殘禁族,卻興師動眾大張旗鼓地促進虐戀。

成年喪彪仿佛對攪合男女主很有興致,熱衷於作妖,宛如老天安排來的虐戀工具人。明明肯定是他藏起了那隻逃走的冥族,卻又笑盈盈地等著男女主來找到,這又是憋的什麼招?

妙訣忽然從樹下站了起來。

我靠,想起來了。

這次中冥毒之後,男女主立刻就會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這件事和她的樹有非常缺德的關係。

非常!

妙訣匆匆趕往禦醫丹心閣。

冥族重創了小王爺和外宗來客,然後憑空消失不見蹤跡,不知道會危害多少天衍國百姓,正義的男女主怎會容忍這件事發生?

可他們根本沒有探查冥息的方法,又怎麼能抓住那冥族,怎麼在接下來的虐戀之餘屠儘餘孽?

這時候,一個對東方耀天十分重要的東西出現了。

丹心閣此時湧動著禦用醫修治療的淡綠光芒,用以壓製東方耀天和公玉秋經脈中的冥毒。妙訣剛到閣外,正好聽見反派清潤閒適的聲音傳出來,音色絲竹一般。

“據我說知,天衍國內庫密藏之中,就有一段……冥骨。”

妙訣心頭頓時一跳。

塵儘拾黑眸微掀,語調欣然,“以冥骨淬煉成刀,就能得到天底下最鋒利的神兵之刃,而且——它能夠指引出天下所有冥族的蹤跡。”

妙訣眼前一黑。

閣內的東方耀天因為冥毒而未能出聲,但完全可以想象到他那澎湃邪肆的表情——絕世神兵,隻有這樣的刀刃才配得上他東方耀天。

妙訣差點仰天長嘯。

這他媽的,這就是男主那把削鐵如泥的真正神兵……

就是今後在樹乾劃下幾百刀、把她原地劈成個年輪的那!把!刀!

普通的刀割一下已經很疼了,知道神兵砍在樹上是什麼感覺嗎?

那刀的鋒利程度,就是砍完了人頭都會因為橫切麵太鋒利而半天掉不下來,砍樹就像裁紙,堅韌的樹皮隨時變得吹彈可破。

你小子原來就是你在這裡搞我。

妙訣扣住門框,怎麼阻止反派拋出這個信息?打爛他的果,還是撕了男主的耳朵?不管怎樣這個消息不能讓男主聽到。

先回溯。

她一邊四下尋找趁手的家夥,一邊在識海中撥動頂芽,好在靈骨生長之後能承載的時長足夠反複回溯三句話了!

哢噠。

丹心閣內,空氣中似有什麼無痕的流動,治療青光的折角似乎也變了一瞬,仿佛光影倒轉。

塵儘拾眉梢微抬。

從某一瞬間,一種異樣的感覺悄悄蔓延。

但四下所處、對麵之人都沒有變化。除了他之外,無人察覺異常。

他便抬眼,問東方耀天,“如何?”

東方耀天:“嗯?”

方才還心神激蕩的男主已經回到了三句話之前,根本沒聽見他後邊說的東西,一臉清澈。

塵儘拾:“?”

他看著對方愚蠢的雙眼,半晌後選擇了原諒,隻好重複了一遍:

“……這把刀,能夠指引出天下所有冥族的蹤跡。”

妙訣還是沒找到趁手的工具,而且她十分焦慮,這個信息掌握在塵儘拾手裡,他遲早都會抖出來啊,有什麼方法能徹底根治?

妙訣隻好再回撥了一次。

空氣依然不變。

塵儘拾這次說完,抬眸,“如何?”

東方耀天又:“嗯?”

塵儘拾眼底發黑:“……?”

不是。

閣外,妙訣放下了手中的木棍,看向遠處的碎磚,憂心忡忡地再次回撥。

閣內,塵儘拾端著茶杯的手背浮起青筋,為了心中大業,又說了一遍。

他額角直跳,寸寸抬頭:“如何?”

東方耀天微笑:“嗯?什麼如何?”

塵儘拾起身就走,麵無表情。

有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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