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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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君心腸太黑了,下手這麼重,看把你們都打成啥樣了,世生,還疼嗎?過來些,我瞅瞅。”王琴心疼地直掉眼淚,伸手去拉劉世生。

劉世生不著痕跡地側開身,似乎不太想靠近王琴,但嘴上還是哄道:“擦過藥了,已經不疼了,你昨天才生的孩子,彆哭了,不然小護士看到,又該念叨我了。”

王琴自己擦了擦眼淚,抬頭看向劉建軍,“爸,世生都跟她離婚了,她還找上門打人,簡直欺人太甚,我們報警抓她吧。”

“他爸就是警察,報警有啥用,”劉建軍逗逗懷裡的孫子,鬱悶的心情好了些,“再說了,林宏滿在的派出所就管我們服裝店那片,要是把他得罪徹底了,以後隔三差五找麻煩,咱家還做不做生意了?不做生意哪裡來錢,望龍吃什麼喝什麼?”

劉建軍稀罕地捏孫子的小臉,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乖孫子,爺一定給你賺好多錢,小望龍一輩子都花不完。”

劉世秀泡好奶粉,回頭看到祖孫倆小眼睛同框,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雖然她哥也是小眼睛,但怎麼看侄子都更像她爸。

曹誌芬見閨女盯著丈夫和孫子看,走過去抽走她手裡的奶瓶,“泡好了趕緊喂,等會兒涼了,小望龍喝了拉肚子,這也沒你啥事了,趕緊回家早點睡,明天還要看店。”

劉世秀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最後看了眼自己老爹和侄子,跟她哥和嫂子打了招呼離開。

劉建軍親自給孫子喂奶,曹誌芬掂了掂暖水壺,叫上劉世生去水房打水,接水的時候,她拉著兒子問:“剛怎麼彆扭上了?跟王琴又吵架了?”

劉世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思索再三,跟自己媽道出心事,帶著責怪,“發動前,我就說不陪產了,你們非讓我進去,好了,現在一看到王琴,我腦子裡全是血糊糊的一片,她張嘴說話,跟血盆大口要吃我一樣,怵得慌,靠太近,我怕吐出來。

曹誌芬不以為然,“女人生孩子都這樣,有啥怵得慌,你也不要為這事急,過些日子就好了,還有千萬彆跟你爸提半個字,王琴生了兒子,是老劉家的大功臣,你這會兒嫌棄她,他非得罵死你不可。”

劉世生覺得好笑,陰陽怪氣:“那是我兒子,又不是他老劉家的種……”

“哎呦,小祖宗,這話你也敢說,”曹誌芬拍他一下,看了看四周,湊近了小聲又道,“劉建軍這些年待你怎麼樣?你自個兒摸著良心說,不比你那短命鬼親爹強,既然他認下了你這個兒子,現在又把你兒子當寶貝,以後老劉家的東西不都得是你和小望龍的,那賠錢丫頭能分走一個子兒,我曹誌芬跟他們老劉家姓。”

“林子君去年拿走了十萬,家裡還能剩幾個子兒?”十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劉世生至今想不明白,劉建軍寧可賠出去十萬,也要他和林子君離婚娶王琴進門,到底是沒什麼。

就因為算命先生說王琴懷的是兒子,林子君命中無子,這麼草率。

“至少還有十萬,”曹誌芬給劉世生透了個底,“不然能給小望龍喝最好的六鹿奶粉讓王琴住單間,我打聽過了,林子君住的三人間,多擠得慌。”

還有十萬!劉世生沒想到這麼多,其實從林子君和他離婚,家裡生意大不如從前,劉世生埋怨林子君,“她要不離婚,肯定能賺更多。”

劉世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離婚後,很少跟林子君碰麵,上次還是三個月前,那會兒她肚子還不大,胸圍也不像今天這麼膨脹,快生了倒更有韻味了,胖成豬的王琴根本不能和她相提並論。

要是脾氣能改改,複婚也不是不可以。

劉世生猥瑣地笑起來,扯到臉上的傷,疼得他呲牙咧嘴,算了算了,等老頭子把錢過到他手裡,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沒必要為個悍婦把命搭上。

“你說林子君乾嘛把孩子留下來?不會想拿孩子威脅你複婚吧?兒子,你聽媽一句勸,長得好看不能當飯吃,咱吃一塹長一智可要把持住了。”曹誌芬不想回到受兒媳婦拿捏的苦日子了。

“當初不是道聽途說西桃村要拆遷,就她那脾氣,我能追求她?西桃村是不可能拆遷了,管她跪地上求我還是給我生孩子,我都不會答應複婚。”劉世生信誓旦旦。

林子君生產很順利,沒側切也沒撕裂,以為第二天能下床隨意溜達,不成想一覺睡醒,身上疼得像被車壓過一樣,即便如此,還是趁林宏滿把娃抱走的空隙,顫顫巍巍地一路扶著牆去護士前台谘詢:“您好,請問我今天可以吃炸雞喝可樂嗎?”

她弟答應了她,生完娃請她吃肯德基。

肯德基在這個年代可是稀奇玩意,洋氣又好吃。

來查房的醫生路過聽到這話,失笑地搖頭,“最好出了月子再吃,特彆是冰可樂。”

意思是可以吃炸雞,不喝冰可樂就行,林子君頓時喜笑顏開,問:“醫生,我身上怎麼這麼疼啊?”

醫生一臉往事不堪回首,“在產床上掙得那樣厲害,能不疼嗎?”

林子君想起昨天在產房,要不是醫生和三個護士合力,她早就跳下產床撂擔子不生了,簡直比過年豬還難摁。

進了病房,護士把林子君扶上床,醫生拉好簾子後,查看一番後,“恢複不錯,惡露排得也順暢,後天出院問題不大。”

林子君提上褲子,“這麼快出院啊。”

聽出失落,醫生又笑,“住上癮了?”

“嘿嘿嘿……熱鬨太多了,我還沒看夠。”林子君直言不諱,閨女兒媳生完娃,婆婆媽媽來陪護,一言不合就掐起來,一激動就爆大瓜,根本吃不完。

整個婦科都在聊她和劉世生,結果人家根本沒放心上,醫生不由感歎林子君心態好。

小床上沒看到小時年,醫生就問林子君,“你閨女呢?”小家夥長得太漂亮了,每次查房都想多瞧幾眼。

“我爸抱出去顯擺了。”林子君說。

醫生下意識看向護士,護士也緊張起來,王琴公公這兩天也抱著孫子到處炫耀,兩人冤家路窄碰上,肯定要乾起來。

醫護人員走後,林子君去衛生間上完廁所,對鏡將散落下來的頭發重新紮起來,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完全露出來,她衝著鏡子裡的自己咧嘴一笑,流裡流氣,“嘿,美女你好。”

雖然懷孕後才發現丈夫出軌,但及時止損逃離了火坑,並因禍得福得了個天使寶寶。

整個孕期能吃能睡,沒受一點罪,每次產檢很順利,孩子也長得好,皮薄餡大,一直到生,林子君體重就漲了十斤,小時年六斤半,再除去羊水胎盤那些,不用上稱,就知道已經恢複到孕前體重。

林子君側過身,挺起胸膛的同時,用手托住□□往上掂了掂,嘿嘿,至少大了兩個罩杯。

至於鬆垮下來的小蠻腰,林子君不甚在意,反正她年輕,用不了多久就能緊致回去。

照著鏡子搔首弄姿,臭美了好一會兒,聽到外麵有人喊“打起來了!快去看熱鬨!”

林子君眼睛一亮,忍著渾身酸痛,穿著拖鞋噠噠噠往外跑,拉住比她先到的圍觀群眾,“什麼情況?哪家打起來了?”

劉建軍從一號病房炫耀到六號病房,正在給人看孫子的小雞、雞的時候,林宏滿抱著小時年正好路過,他探頭看了眼:“醜不拉幾,跟猴子樣,還有臉抱出來,換我偷偷送動物園了。”

“誰家孩子生出來不這樣,過些日子長開就好了。”劉建軍看林宏滿也抱著娃,“我不信你外孫能好到哪去。”

正中林宏滿下懷,笑哈哈地抱著小時年走了進去,將倆孩子放一塊,一個又紅又皺,一個又白又嫩,高低立判。

六號病房的家屬產婦全圍過來,無一不感歎小時年長得漂亮,林宏滿得意洋洋地看劉建軍。

“再好看還不是賠錢丫頭,我們小望龍才是劉家長孫,”劉建軍瞥林宏滿一眼,帶著不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打啥餿主意,費儘心思把孩子生下來,不就為了跟望龍分家產嗎?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老劉家絕不可能認下她,她這輩子都彆想進族譜。”

眾人星星眼,暗暗搓手:有情況!

“我唄!誰稀罕進劉家族譜,我們林家沒族譜咋地?還分家產,要不是子君張羅,就你們家那幾個子兒,早就坐吃山空了,忘恩負義之輩,小時年才稀得認你們,今兒個把話撂這,小時年姓林,跟劉家一毛錢關係沒有!”

“最好記得自己說的話,彆過兩天就求上門,想把孩子戶口上城裡,窩在小村莊能有什麼未來,像她媽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種一輩子的地,小村姑……哎呦!誰打我!”

一隻塑料拖鞋從他後腦勺掉地上,劉建軍轉頭看到笑盈盈的林子君,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抱著娃走到林子君跟前,正要開口讓她道歉,人群裡突然鑽出來一個人,直接把他擠開,呲著個大牙,“姐!姐!你在這乾嘛呢?媽到處找你!嘿嘿嘿……”

林子君不知道她弟在傻樂嗬啥?“找我乾嘛?”

林子文拉著林子君往回走,“我們西桃村馬上要拆遷了,嘿嘿嘿……”

林子君:!!!???嘿嘿嘿……

西桃村,名不見經傳,他們沒聽說過,但拆遷!!!誰不知道代表了什麼。

錦市作為川省的省會,為保證公共利益、優化城市規劃、建設基礎設施等,近幾年開展了一係列拆遷改造項目,造就了多少一夜暴富的拆遷戶。

眾人由震驚到羨慕,隻有劉建軍一臉不信:“吹牛吧,西桃村要拆早就拆了,一大家子串通好在我麵前演戲,不就想讓我承認這小丫頭片子嘛,不可能,絕不可能!”

林子君看他像智障,都不帶搭理地折返回去,從她爸手裡接過小時年,再叫上她爸一塊回病房。

見一行人走得急,劉建軍愈發預感不妙,抱著孫子下樓打電話了解情況,棉紡廠關閉後,廠長去了市政府上班,劉建軍為方便辦事,逢年過節都會提東西過去,關係算熟絡。

“通知已經發下去了,拆遷辦明天就到西桃村丈量做評估,老劉,世生糊塗啊,怎麼跟林子君鬨到離婚那一步了呢?要是不離,西桃村拆遷,以林家對林子君的偏袒,他多少也能分到一筆,最少一百萬。”

一百萬!!!

劉建軍渾身無力,電話筒也握不住,從手裡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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