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天站在榕江岸邊,江水倒映著淩晨三點的星光。他攤開手掌,一縷金色能量在指尖流轉成銀河的縮影——火星基地的防禦矩陣剛剛竣工,水星采礦站開始提煉反物質,木星大氣層裡的哨兵探測器已完成布防。十二年計劃的第一年進度,比預期快了173。
“爸爸!“
脆生生的呼喚打斷推演。何昊天轉身時,臉上冷硬的線條瞬間融化。3歲的曾傾城赤腳踩在草地上跑來,睡衣下擺沾著夜露,懷裡緊摟著那隻褪色的布偶兔。在她身後,5歲的何宇航舉著自製“光劍“,把沿路的蒲公英砍得東倒西歪。
“怎麼不睡覺?“何昊天蹲下接住撲來的女兒,小丫頭立刻把冰涼的腳丫踩在他膝蓋上。
“妹妹做噩夢了。“何宇航的“光劍“戳了戳父親掌心,“我保護她來找你!“塑料管裡閃爍的確實是真正的星辰之力——上周這孩子把玩具車改裝成反重力飛舟時,何昊天就知道瞞不住了。
曾傾城把臉埋進父親頸窩:“夢裡紅色的大口吃掉幼兒園“她細軟的發絲間有藍光流轉,那是自發覺醒的精神力在不安躁動。
何昊天瞳孔微縮。三個月前,惡魔族偵察艦在奧爾特雲爆炸的餘波,竟能穿透他布下的七重屏障影響幼兒夢境。他吻了吻女兒顫抖的眼皮,突然做出決定:“帶你們去見奶奶好不好?“
“奶奶不是在老家嗎?“何宇航歪著頭。
“另一個奶奶。“何昊天指尖輕點兒女眉心,三人身影瞬間霧化。江水突然倒灌向天空,群星在腳下鋪成光路。
藍星核心·意識之海
空間轉換的眩暈還未消散,兩個孩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張大嘴巴。他們懸浮在無邊無際的蔚藍液體中,每一滴“水珠“裡都閃爍著文明興衰的畫麵:恐龍在隕石雨中哀鳴,金字塔尖彙聚星光,核爆蘑菇雲與靈氣複蘇的光柱交替閃現
“這是?“
“我們的母親。“何昊天聲音輕柔。他鬆開懷抱,讓兩個孩子漂浮在這片意識海洋裡。曾傾城下意識抓住哥哥的衣角,卻發現自己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一縷溫暖的能量流突然纏繞過來,像母親的手拂過孩子們的臉龐。四周的蔚藍液體開始凝聚,逐漸化作半透明的女性輪廓——她發如星河,衣袂間有大陸板塊沉浮,掌心托著六十億年歲月的流光。
“我的孩子們。“藍星母親的聲音像春風掠過麥田。何宇航壯著膽子碰了碰她衣角的南極冰蓋,立刻有極光在指間綻放。
何昊天單膝跪地:“母親,惡魔族的侵蝕已經開始影響“
“我知道。“藍星母親指尖輕點,三人麵前浮現太陽係全息投影。原本金黃的軌道線上,此刻纏繞著蛛網般的暗紅絲線,“收割者聯盟打通了第七維度通道,十二年後將全麵入侵。“
投影突然切換到某個幼兒園教室,幾個孩子正在畫紙上塗鴉。其中一幅畫格外刺眼——黑色太陽下,無數火柴人正被赤紅漩渦吞噬。
曾傾城突然哭起來:“這是小美的畫!昨天昨天她突然說太陽長牙齒了“
藍星母親將兩個孩子攬入懷中。她的擁抱帶著地核深處的溫度,某種古老的頻率開始與幼兒的心跳共振。當何傾城再次抬頭時,瞳孔裡倒映的不再是恐懼,而是無數文明薪火相傳的光點。
“想聽故事嗎?“藍星母親揮手展開記憶畫卷,“關於你們父親小時候的。“
記憶碎片·大滅絕時代
全息影像驟然變幻。兩個孩子看見年輕的何昊天跪在焦土上,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女。遠處天空被撕裂,赤紅戰艦如同滴血的獠牙。
“那是爸爸?“何宇航指著畫麵裡渾身是血的青年。對方眉心的金色符文與他們如出一轍。
“是他最後一世。“藍星母親的聲音染上悲傷,“當時惡魔族第一次入侵,整個人類文明隻剩十七個幸存者。“
影像中的何昊天突然仰天長嘯,體內爆發的金光將方圓百裡夷為平地。但更令孩子們窒息的是後續畫麵——無數人類靈魂化作光點升空,在接觸大氣層時紛紛炸裂,用自毀為藍星母親爭取了03秒的傳送時機。
“他們本可以輪回轉世。“藍星母親輕撫何傾城的後背,“但每個人都說讓昊天活下去。“
曾傾城突然伸手觸碰畫麵,指尖穿過虛影按在父親染血的臉上:“爸爸哭了“
現實中的何昊天猛然轉身,喉結劇烈滾動。當年自爆靈魂為他爭取時間的戰友裡,有個總愛紮馬尾辮的姑娘,總說等戰爭結束要開家蛋糕店。
“繼續看。“藍星母親抹去畫麵血跡,“這是你們父親學會的第一課。“
影像切換到大災變前:年輕的何昊天在圖書館查閱資料,在實驗室調試設備,甚至試圖用天文望遠鏡尋找外星盟友。他襯衫口袋裡還插著婚禮請柬,辦公桌上擺著與妻子(長得酷似曾美琳)的合影。
“爸爸那時候好弱啊。“何宇航不小心說出真心話,立刻被妹妹肘擊肋骨。
藍星母親卻笑了:“但他用三個月做到了三百年都未必能成的事。“畫麵中的何昊天突然砸碎試管,任由混合著惡魔血液的藥劑滲入皮膚,“看,這就是你們父親發明的盜火者藥劑。“
兩個孩子目睹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蛻變——藥劑侵蝕下,青年渾身血管暴起,卻在劇痛中一筆一劃記錄數據。當皮膚開始碳化脫落時,他顫抖著按下發送鍵,把研究成果傳給最後十七個避難所。
“後來呢?“何宇航扒著畫麵邊緣,仿佛這樣就能幫上忙。
全息影像突然暗下來。藍星母親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
最終畫麵裡,何昊天跪在十七具屍體前。他們身上都有相同的藥劑反應,卻沒能複製他的進化。最年長的老者臨死前還攥著數據板:“不是藥的問題是我們靈魂承載力不夠“
“所以這次。“現實中的何昊天突然開口,聲音沙啞,“我要用十二年培養出能承載力量的文明火種。“
文明火種計劃
蔚藍液體凝聚成三維時間軸,十二個光點依次亮起:
“第一年,建造太陽係防禦網。“畫麵顯示火星上正在組裝的量子炮陣列,與此刻何昊天袖口沾的紅壤印證。
“第三年,開啟全民靈能覺醒。“幼兒園裡,老師正帶孩子們做“新廣播體操“——實則是基礎經脈疏通術。
“第五年“何宇航突然指著某個光點驚呼,“這不是媽媽醫院嗎?“影像中,曾美琳正在主持“神經強化劑“臨床試驗,藥劑配方與當年“盜火者“有七分相似。
藍星母親的笑容加深:“你們母親比想象中更敏銳。“她突然握住兩個孩子的小手,“但最關鍵的火種在這裡。“
時間軸末端浮現出兩個纏繞的光團——正是何宇航與曾傾城的能量圖譜。男孩體內流淌著改良版星辰之力,女孩精神域中沉睡著藍星母親親自賜福的文明印記。
“可我們連乘法表都背不好“何宇航低頭戳手指。
“力量從來不是重點。“藍星母親突然展開新的記憶畫麵:年幼的何昊天在廢墟裡給流浪貓包紮傷口,在暴雨中為同伴舉著樹葉當傘,這些片段讓現在的何昊天彆過臉去,“你們父親當年能創造奇跡,是因為他總為彆人多堅持一秒。“
曾傾城突然掙脫懷抱,搖搖晃晃走向意識之海深處。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踮腳觸碰一滴被忽略的“水珠“——裡麵是現世某天深夜,何昊天悄悄給睡著的兒女額頭畫守護符文的畫麵。
“爸爸現在也會哭。“小丫頭轉身宣布,“每次親完我們,他眼睛都亮晶晶的。“
沉默在意識之海中蔓延。何昊天看著兩個孩子,突然單膝跪地張開雙臂。當小小的身體撞進懷抱時,他聞到了女兒發間的奶香和兒子身上的青草味——這是比任何宇宙本源都珍貴的力量源泉。
“記住這種感覺。“藍星母親的聲音開始與整個星球共鳴,“當十二年後黑太陽升起時,你們要像現在這樣緊緊相擁。“
她揮手展開末日預演:赤紅漩渦吞噬城市的畫麵裡,突然有金色光點從幼兒園、醫院、普通住宅樓裡升起。這些光點相互牽引,最終織成覆蓋大陸的守護網——每個節點都是現世普通人覺醒後的精神投影。
“計劃成功率?“何昊天問出關鍵問題。
藍星母親的目光掃過兩個孩子:“原版本37,加入火種變量後“她指尖輕點,何宇航的星辰之力與曾傾城的精神力突然融合,爆發出超新星般的閃光,“提升至826。“
歸途與啟程
回歸物質世界的瞬間,朝陽正好躍出地平線。何昊天懷裡的兩個孩子還在咂摸意識之海的餘韻,睫毛上沾著星塵般的藍光。
“爸爸。“曾傾城突然揪住他衣領,“奶奶最後悄悄告訴我一件事。“
“我是鴻蒙仙體質 哥哥是鴻蒙魔體質 ”
何昊天笑了“我家的兩個超級妖孽”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他吻了吻兩個孩子的發頂。不需要豪言壯語,這個簡單的動作裡,已包含跨越輪回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