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鄂王嶽青,暗通蠻夷,意圖謀反,其罪當誅!”
“可有證據?”
“莫須有。”
燕國銅山縣城門口,許多百姓都圍在一起,看著城門洞外麵張貼的皇榜與通緝令。
一個身穿一襲麻衣頭戴鬥笠的俊秀青年,看到了這一幕後,徑直走了過去,抬頭看向了上方的皇榜。
他的目光,恨意滔天!
一個百姓問道,
“秀才,莫須有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可能有,或者是,不需要有。”
“這不是扯犢子嘛,沒證據就把人砍了?”
“秀才,你快念啊,上麵還寫著什麼?”
“哦哦,上麵還寫著,嶽家滿門抄斬,財產充公,嶽家軍舊部打散,填充各大軍團。
那邊還有個通緝令,說是鄂王世子嶽廷,畏罪潛逃,全國懸賞緝拿,懸賞金額……一萬兩白銀?”
“什麼?一萬兩?這麼多?我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
嶽廷抬了抬頭上的鬥笠,目光從皇榜移到了通緝令上,上麵寫著他的名字,以及畫像。
畫像上,是一個樣貌粗獷的魁梧青年,不說與他本人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毫不相乾。
他自小在家中練武讀書,鮮少與外人接觸,也不知道畫師是怎麼想的,也許是覺得,嶽元帥的兒子,就肯定也是個粗獷的將軍模樣吧。
嶽廷低了低頭上的鬥笠,邁步向著城內走去。
他的父親,名叫嶽青,一生儘忠報國,率領著嶽家軍,護了大燕這東南的半壁江山二十年,十次北伐,想要收複失地,奪回中原,都被大燕皇帝從中作梗,硬生生打斷。
而這一次,大燕皇帝,更是捏造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嶽家滿門抄斬。
出事的那天,他難得的出城遛狗散心,回城的時候,被家中逃出來的仆人撞見,告知了他這件事的原委,帶著他快逃了。
“世子殿下,您現在回去隻會讓嶽家再多一具屍骨,您活著,才能報仇雪恨,為嶽家平反。”
嶽廷不知道,他的父親,一生忠於的君主,一生守護的國家,究竟有什麼意義。
他隻知道,他餘生的心中意,隻剩了那麼一句:
殺皇帝!
要殺皇帝,就得先招兵買馬,拉攏人心,最好是召集嶽家軍舊部。
而他這次來通山縣,就是為了來救一個人。
鄭功是七品武夫,也是他們嶽家的管家,曾任嶽家軍千夫長,因傷退役,對父親嶽青忠心耿耿,也是看著嶽廷長大的。
他無兒無女,嶽家出事前他來銅山縣老家探望遠房親戚,朝廷的通緝令傳到了銅山後,他便被抓到了大牢裡麵。
嶽家軍的將領,鄭功幾乎都認識,有他在,嶽廷能夠事半功倍。
無論是出於報仇還是感情,嶽廷都要想方設法,混入縣衙,把鄭功給救出來。
得益於畫師的“高超”水準,嶽廷在這座偏遠的小縣城裡,不需要擔心被人認出來。
至於如何救人,他早有準備。
他徑直走到了縣衙前麵,抬頭看了看衙門的牌匾。
“乾什麼的,沒事就滾!”
門前的衙役嗬斥。
嶽廷傲然而立,對衙役冷聲說道,
“去把你們的縣令叫出來,我隻給他一炷香的時間,不然,讓他考慮是摘掉烏紗帽還是摘掉腦袋吧。”
兩個衙役一聽,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噗嗤一聲笑了。
“哪來的不知死活的小鬼,你當爺爺手裡的殺威棒是吃素的?拿你進牢裡,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骨頭硬。”
說這話,二人掄棍便要打來。
嶽廷不躲不避,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令牌,豎在了二人的眼前。
“那這個拿去給你們縣令,他見了,得給我跪下。”
嶽廷語氣霸氣淡然,兩個衙役一時間也拿捏不清楚他的底細。
這年輕人看起來氣度不凡,像個大人物啊。
“小子,我這就去見大人,你要是敢耍我,老子把你屎都打出來,把你皮扒了剁碎了喂狗!”
一個衙役接過了令牌,對同伴說道,
“哎,我去見大人,你盯著他,彆讓他跑了。”
“好。”
嶽廷目不斜視,隻是看著那塊“天下為公”的牌匾。
那塊令牌上,隻有一個字,“秦”!
當朝丞相,害死嶽廷全家的主謀,就姓秦。
嶽廷當然拿不到仇人的令牌,但是他見過,來之前,找了一個匠人幫忙刻的。
雖然不是真的,但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也能起到狐假虎威的結果。
一個全國通緝犯,就這樣站在了衙門的門前,堂而皇之。
片刻後,剛剛進去的那個衙役,跟在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胖子後麵跑了出來。
那胖子留著八字胡,一溜小跑,渾身肥肉抖動,一路跑出了縣衙,見到嶽廷後,直接便是一個滑跪,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嶽廷的麵前。
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拜見上使大人!”
這一幕,直接把兩個衙役給看呆了。
不是?
什麼情況?
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賊,竟然真的有大背景?
二人也是反應快,立刻下跪,連連磕頭道,
“上使大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恕罪。”
“恕罪?”
嶽廷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悠悠說道,
“剛剛你們倆,不是說,要把本使抓進大牢裡,看看是我的骨頭硬還是嘴硬嗎?
不是說,要把我剁碎了喂狗嗎?”
聽到這話,縣令立馬站起身,朝著二人臉上每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怒聲喝道,
“兩個瞎了眼的狗東西,竟然敢罵上使大人,你們哪來的狗膽!”
“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隻以為是百姓。”
嶽廷心中冷笑,這種貪官惡吏,最不把百姓當人看,死不足惜。
他冷聲道,
“你們倆,互相掌嘴,掌到本使滿意為止。”
說完話,嶽廷便徑直向著縣衙裡麵走去。
縣令連忙賠著笑臉點頭,而後迅速變臉對兩個衙役喝道,
“還不快掌嘴?上使大人不高興了,把你們剁碎了都是輕的!”
兩個衙役跪在縣衙門口,互相抽著對方巴掌。
儘管門前不少路過的百姓都在看笑話,對他們指指點點,但二人也不敢停下,甚至還要抽的很響,讓上使大人聽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