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為何要賞賜青桃?”妙心也不動。
她在一旁伺候衛含章梳洗。
“她還有用,以後你就知道了。”
小軒窗,正梳妝。
衛含章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臉頰上的肉好像慢慢長回來了。
她有些滿意,重活一世,她要好好養自己。
“娘,貴妃隻賞賜了姐姐。”另一邊,衛悠寧委屈的趴在秦氏的膝蓋上。
她可是未來的三皇子側妃,貴妃竟然沒有賞賜她一點東西。
“她的不就是你的?”秦氏拍了一下衛悠寧的背,“那些好東西她不配用。”
貴妃也是真大方,除了真金白銀,還送來十幾匹時新的料子,綾羅綢緞都有,還有最近幾年最受人追捧的浮光錦和軟煙羅。
軟煙羅就算了,質地不適合做裙子,但浮光錦做裙子穿上身,那絕對是人群裡的焦點。
“對了,貴妃還賞賜她一根百年老山參,你哥哥因她受傷,她就該拿出來。”秦氏越想越氣。
她在侯府從來都順風順水。
自從衛含章回來,她就處處掣肘,時時不順心,果然是她的克星。
“娘,她現在有爹撐腰,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衛悠寧嫉妒。
她才是侯府最尊貴的姑娘,所有人眼睛裡必須一個看得見她。
“你爹不會給一個沒有價值的人撐腰。”秦氏目光幽深。
衛悠寧想問,看到她的目光把話吞了回去。
衛澤川這幾日躺在床上養傷,衛含章以為自己能清淨幾日。
然而秦氏和衛悠寧不請自來。
“母親,悠寧。”衛含章聲音一直很輕柔,
但她臉上的笑容又不真實,每次都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衛悠寧總覺得不自在。
秦氏眼裡厭惡一閃而過,她離衛含章很遠,“含章,你大哥躺在床上,你都不去看看他嗎?你就是這麼做妹妹的?沒有一點兒尊敬兄長的心,沒有規矩體統,還有,你怎能傷你兄長?女兒家心狠手辣會被婆家嫌棄,身邊的人也會對你敬而遠之,以至於眾叛親離。”
說自己的女兒眾叛親離,秦氏還真是一點也不忌諱。
衛含章淡淡的笑,“大哥是被父親罰的,他想越俎代庖教訓我,那是萬萬不能的,還是母親以為他在侯府能取代父親的位置了?”
不管什麼時候,做兒子的惦記父親的位置,那是大逆不道。
秦氏不敢說這個話。
衛含章又道,“還有,貴妃娘娘親口說我規矩好,母親還是不要忘了,免得傳出去彆人以為我們家對貴妃娘娘不滿,連累妹妹在三皇子心裡的地位。”
秦氏氣得嘴角抽了抽。
她旁邊的衛悠寧也是一句話都插不上。
“我是為了你好,女兒家牙尖嘴利,尖酸刻薄是大忌!”
衛含章似乎能聽見秦氏咬牙的聲音。
她嘴角一勾,“多謝母親為我著想。”
然後呢?
秦氏等待她的下文,她卻閉口不言了。
秦氏又是一氣,“我自然是為了你,宋家也不是撲通門第,宋夫人也不是好相與的,將來成了婚你若是還這樣,會吃大虧。”
“且女兒家的名聲最重要,你毆打兄長,心狠手辣,牙尖嘴利的名聲傳出去,這輩子就完了。”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秦氏對她多掏心掏肺。
衛含章在心裡嗤笑,“那日的情形吳內侍等皆親眼目睹,我相信他們不會顛倒黑白,就算傳出去,我也無話可說。”
絕不給秦氏任何破壞她名聲的機會。
前世她死之前簡直臭名昭著。
秦氏胸口噎得生疼。
就是因為有外人在,她想添油加醋都不行。
“姐姐,再怎麼說哥哥是我們的哥哥,兄妹之間沒有隔夜仇,你也抽了他一鞭子,他又被父親罰了,就扯平了。”衛悠寧過來拉著衛含章的手。
扯平?
衛含章幽深的目光落在衛悠寧身上。
前世她也是被衛澤川抽過的,正是因為想著一家人,想著都是兄妹。
她以為衛澤川不會下狠手。
誰知道一邊子抽得她皮開肉綻,若不是有秘藥,她就毀容了。
她躲在院子裡足足養了小半年,誰在意過她?
衛含章抽出自己的手,還沒說話,衛悠寧就又繼續開口了。
“貴妃娘娘賞賜了你一根野山參,正好可以給哥哥養身體,我陪你送給哥哥,他定然會原諒你的。”
若不是時機不對,衛含章想仰頭大笑。
“還有浮光錦,你用不合適,你身量太瘦,還是悠寧合適,那個也給她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收了貴妃娘娘的東西,理應拿出一部分來和家裡人共享,這樣家人才會和睦,才會對你沒有想法。”
“含章,娘是教你為人處世之道,你切不可太貪太狠,那樣會把自己推到孤立無援的地步,得不償失。”
她語重心長,實則眼底的厭惡和恨快要溢出來了。
衛含章再不是祈盼母親愛憐的時候。
“吳內侍說了,那些事貴妃娘娘賜給我獨用的,按照娘和妹妹所說,恐怕會辜負娘娘的心意,這樣,明日我進宮求見,問問娘娘可不可以,我實在是不敢做主。”
秦氏臉都綠了。
衛悠寧更是不敢,她將來要嫁給三皇子,一點破壞自己名聲的事情她都不敢做。
秦氏和衛悠寧铩羽而歸,帶了一肚子氣。
不過接下來幾日,衛含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翠微苑沒有小廚房。
大廚房送來的東西簡直難以下咽。
秦氏當家,在膳食上為難她輕而易舉。
泛黃的菜葉,冷硬的米飯,加上油膩膩的肥肉。
點心也硬得像石頭。
衛含章卻不能鬨,這飯菜明麵上沒錯,隻不過大廚房忙,送來的時間稍微晚了些。
一句話就可以把她打發了。
還會給她冠上故意找茬的帽子,找到借口發落她。
衛含章不喜不怒的吃了一頓飯。
比這樣難吃,不好的飯菜她都吃過,實在算不得什麼。
韓嬤嬤三人心疼憤怒。
衛含章還反過來安慰她們。
七月流火,京城傳來了兩個消息,突厥進犯,已經搶奪了一座城,燒殺搶掠,百姓流離失所。
南邊被趕到那裡龜縮著的前朝皇室也不安分,發動了兵變。
一連兩個不好的消息,京城氣氛也開始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