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出聲,那邊的熱鬨剛開始呢!”
宋同初眼珠不轉,一雙鹿眸直直盯著對麵。
太子此次,顯然是為了緩和跟未來太子妃的關係。
此刻在畫舫之上,一邊整理衣裳,一邊追趕。
終是在周大小姐一腳要踏上小船的瞬間,將她拉了回來。
可周大小姐像是被嚇到一般,使勁想將自己的胳膊抽離。
卻不曾想太子緊緊攥著。
情急之下,‘啪’的一聲,狠狠甩了太子一巴掌。
這一下,兩人都呆住了。
一個是太子,高高在上二十年,還不曾有人動過他;
一個是貴女,自幼被教導賢良淑德,從沒有如此失禮過。
“殿下請自重!今日回去,我自會請祖父上書退去婚約,若,若殿下實在覺得被落了臉麵,我可以終身不嫁,在家帶發修行!”
皇甫鴻光眼中臉上火辣辣的,已經分不出是疼還是氣。
隻覺得自己最近諸事不順。
今日約見周小姐,眼見著天都黑了,對方還沒現身。
定是想要拿喬,一次根本請不出來。
就在他心煩意亂之時,畫舫上傳來了聲響……
後麵,他沒把持住,剛剛成事卻傳來了女子的驚呼。
“你聽我解釋……”
可不等他張嘴,周大小姐已經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小船逃之夭夭。
看著小船漸行漸遠,太子的心情煩悶,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可不等他神色緩和,身側又傳來輕笑聲:
“大哥真是好興致,竟出來遊湖,既然遇見了,臣弟就厚著臉皮上去討杯酒水吧!”
卻是三皇子帶著幾位交好的公子哥,也出來遊湖了。
皇甫鴻光眼底神色一收,神態自若道:
“下回吧,孤出來的太久了,正要回去,三弟你們慢慢玩。”
他不留情麵的拒絕,若是個知音的自然不會說什麼。
可三皇子本就是個不羈的性子,最近更是心思活躍。
“哎呀,大哥彆小氣嗎?我真的是渴了,就是討杯酒水!”
說著直接跟身邊下人使眼色,命船舶靠過去。
太子見狀,心中的火氣再也壓製不住,輕斥道:
“放肆!你眼中還有……”
與此同時,身後的畫舫中,突然傳來一聲青年怒喝。
太子自然知道是季伯恒醒了,還在詫異他自己爬上床了,此時發出這個聲音又是何意?
而比他反應更快的便是三皇子。
卻見他足尖輕點,一個縱身就落到了太子身前。
“有刺客?保護殿下!”
隨著三皇子的一聲輕呼,其他幾個青年,紛紛躍了過來。
將驚慌失措的太子護在了身後,同時也擋住了他想要衝進畫舫中的步伐。
“站住!都給我站住!”
皇甫鴻光雙拳緊握,這些他從前正眼都不會瞧的人,此刻竟一再忤逆他。
剛想開口喚出影衛將這些人全丟進湖中。
衝在眾人前頭的三皇子,已經一步跨進了舫中。
且恰好與隻披著外衫,兩頰陀紅的季伯恒迎麵撞上。
“季公子?你怎麼,你怎麼衣衫不整,滿麵春色的在太子殿下的床上?”
也不知他那聲‘床’是無疑說錯,還是故意為之。
就像是生怕彆人猜不出,聲音極大,恨不得路過的船隻都能聽見!
此話一出,攔住太子的一眾青年,也圍了上來。
季伯恒此時臉色由紅轉白,越過眾人,看向皇甫鴻光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
眾人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頓時就猜到,是這太子殿下,垂涎眼前這朵高山杜鵑已久!
這才在他落入凡塵的刹那,就將其采擷了!
眾青年的眼神中,閃過曖昧,閃過鄙夷和厭惡。
“哎呀,原來是誤會,誤會,咱們走吧,彆打擾了我大哥跟季公子的雅興。”
三皇子來的快,去的也快,一陣風似的帶著一眾青年,又回到了自己的畫舫,繼續遊湖去了。
隻留下季伯恒咬牙切齒,盯著皇甫鴻光。
皇甫鴻光本就一肚子火,先是那周小姐,後有他的好三弟。
現在被季伯恒這眼神盯著,瞬間就怒火中燒:
“你一介庶人,如此看孤是何意?不是你自己爬上床的嗎?”
太子丟下一句,轉身就進了舫中。這種人,現在已經不值得他哄了。
可他前腳剛進,便聽到撲通一聲。
原來是季伯恒跳進了湖中。
太子一驚,趕出來一看,見他這個朝著不遠處的一艘小船遊去,這才鬆了口氣。
這玩歸玩,真死了,可不好跟首輔大人交差。
卻說,宋同初端坐小船之上,看完了熱鬨,意興闌珊。
“怎麼辦,朝怎麼遊來了!”
不弈皺眉看著越遊越近的季伯恒,眉頭一皺,問道。
宋同初淡淡瞥了一眼湖麵,悠悠問道:
“難道他認出咱們了?”
不弈瞬間了然:是啊,這季公子就是再聰慧,也猜不出,這小船上的是小姐啊。
那還…救個鬼啊?
就在季伯恒想要高喊一聲,卻見那隨波遊蕩的小船,突然就調轉方向。
“救……”
季伯恒身子不適,又遊了一大段距離,正是力竭的時候,深知決不能讓這艘船走了。
正要開口呼叫,卻差點被船槳打到!
隻得無奈看著小船漸行漸遠。
……
與此同時,身處永昌伯府的宋明澈,整個人也似水中撈起來的。
斷腿經過大半個月的醫治,總算是保住了。
隻是斷骨再接的疼痛,實在是常人難以忍受的。
“太醫,求你,一定要保護我的腿啊!我還要,光耀門楣,我還要振興家族……”
宋明澈揪著太醫的袖子,涕淚橫流,眼底的殷切叫太醫也為之動容。
“小公子放心吧,這腿當日傷的雖重,但傷麵平整,醫治也及時。隻要之後遵醫囑好好調理,最多一年就能恢複如初!”
一年?那豈不是又要耽誤習武?
太醫前腳剛走,後腳小廝走了進來。
卻是顧不得自己的主子需要休息,急道:
“少爺,龍虎山的幾位高人,又嚷著要銀子了!”
這幾人,不到半個月已經用了足足千兩銀錢!
不是要開壇做法,就是要開爐煉丹。
而一切開銷,自然就落到了‘請’他們下山的宋明澈身上。
“少爺,隻是銀子就罷了,他們煉丹的煙霧飄的整個伯府都是,天天烏煙瘴氣不說,府裡老太太她們都身體不適了!”
宋明澈本就忍著疼痛,此刻聞言,頓時沒了耐心!
“叫楊師傅來!”
想他前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朝中重臣。
區區幾個術士,還能整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