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澈這邊,雖說請封世子的事暫時沒人再提。
但是日子過的還是很舒心。
這天晴空萬裡,正要出門,卻聽到伯府幾個下人閒聊:
“現在外麵都說,太子有龍陽之癖,那安寧伯的嫡孫,是他的替罪羊!”
“不止啊,聽說劉禦史幼子的事傳出來後,京中不少人家都站了出來,深信這幾年走失的孩子,定都跟太子有關!”
“嘖嘖嘖,那些孩子都有同一個特征啊,全是七八歲的男孩,且都長相出眾,真是造孽啊!”
宋明澈聞言鬆了口氣,他本來在猶豫,要不要走捷徑接近太子。
卻沒想到他的風評越發的差。
聽舅舅永昌伯說,陛下已經數次在朝堂上,因為小事怒斥太子了。
如此看來,未來妹夫睿王,果然還是命定的天龍之子啊!
今日乃是首輔大臣之子,季伯恒設宴。
他接到請帖的那一瞬,就眉頭輕皺。
為了長姐宋同初,這個季伯恒前世還被他揍過呢。
季伯恒乃是宋同初的未婚夫,兩人年歲相仿。
又是京中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婚事定下後,滿城轟動。
一個是文臣之子,不到弱冠之齡,便以一甲進士直入翰林;
一個是將門虎女,豆蔻年華,冠絕京城。
雖說遭逢大難後,長姐變的越發平庸,可誰知道,還沒出三年孝期,那季伯恒竟上門退親。
理由還是,長姐身邊養的幾個小廝行為不檢。
當不得季府當家主母,更對不起鎮國公府的英魂。
當時他十五,作為家中唯一的男丁,接待季伯恒。
原本以為,等來的是他商定的婚期。
哪裡知道,聽到的是那樣一番侮辱!
不由分說,上去就給了他兩拳。
不過現在看來,他當時實在是衝動了。
睿王繼位後,首輔季大人雖告老還鄉。
但季伯恒還是身居高位,其人也是有真才實學的。
就在宋明澈回憶往昔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下。
下車看著高高掛起的‘金玉滿堂’招牌。
宋明澈生出濃濃的鬥誌。
這裡是京城最繁華的酒樓,且菜品、服務出眾,京中的達官貴人訂座都需要提前多日。
現在他算是開始踏入京中權力的圈子了,比前世足足早了五年!
抬步走進,裡麵富麗堂皇又不失大氣和文雅。
傳言這金玉滿堂背後的主人,神秘莫測。
可能是京中某個達官顯貴。
前世,京中風波不斷,有不少人打過這裡的注意。
可這金玉滿堂,固若金湯,多少蠢蠢欲動的人都敗下陣來。
等推開廂房的門,裡麵已經坐了二十多位少年。
俱都朝氣蓬勃、意氣風發。
太子以及幾個皇子,都赫然在列。
可宋明澈第一眼就見到坐在一側,不顯山不露水的六皇子。
太子歿了之後,陛下才給幾位皇子封王。
現在在所有人心裡,六皇子隻是最不得寵的皇子。
甚至在很多人心中,他連幾位伯府世子都不如。
畢竟,太子繼位後,這樣的皇子是意外死在京城;
還是偏居一隅不聲不響,誰也說不準。
宋明澈收回眼眸,走到了永昌伯世子薑彥,自己的大表哥身邊。
“明澈表弟,季公子可是你未來姐夫,快去祝賀他進了翰林院!”
薑彥原本對這個表弟沒什麼感覺。
但是見他小小年紀,遭逢大難後,能有條不紊的安排自己,便也生了交好的心。
且這季伯恒,跟宋明澈的長姐有婚約。
估摸著出了三年孝期就會成婚。
宋明澈神色如常,端了杯酒水走到季伯恒身邊。
一番客套之後,趁著沒人在意,走到了六皇子身邊。
比起其他幾個,被圍攏的皇子,六皇子就顯得寒酸了。
收到宋琦玉的信,宋明澈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
前世他就遊走在高位,有心交好一個少年還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一個晚上,六皇子就將宋明澈當做了至交好友。
……
與此同時,日落西山。
僻靜的宋府後門緩緩打開。
卻見宋同初一身男子素衫,英姿颯爽的走了出來。
身後跟著無書,還有剛剛從邊關回來的另一個小廝。
“公子,人都已經在金玉滿堂了,餌已經下好,就等您親自去收網。”
沒有標誌的普普通通的馬車,平穩的駛在街道上,。
卻直接進了金玉滿堂的後院,倒與周圍的富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金玉滿堂明的管事,李福海神色恭敬,迎了上去:
“主子,太子的人已經摸進來了。”
這位太子短短幾個月,就徹底大變。
性情暴躁不說,還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沉穩。
因為陛下的數次怒斥,幾位皇子的蠢蠢欲動。
竟讓他準備在今日,毒殺自己的幾個兄弟。
宋同初緩步下車,環視了一圈淡淡點頭:
“辛苦了,諸位。”
這座名冠京城的大酒樓,背後的主子正是宋同初。
她早在十二歲那年,就已經布局,本是想為父兄謀一點出路。
但是邊關戰事越發吃緊,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看著生靈塗炭,自己脫身。
“隻是,明澈小公子也在其中。剛剛事出緊急,我便命人將所有的毒酒都換了,隻留下了二皇子的那杯沒動。”
原本太子是要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兄弟一網打儘。
現在竟因為宋明澈的出現,令她的人插手了。
宋同初眉頭一皺,沒想到到底還是被宋明澈壞了好事!
“找人把他的腿打斷,丟出去!”
宋懷姝麵沉如水,抬步朝樓上走去。
留下李福海一臉震驚。
宋同初麵上易容,就是父兄在此也認不出她。
所以就這般大大方方,走進了自己的包房。
直到灌了三杯冷茶,才生生將心中的怒火壓下。
今日好不容易她就能,輕輕鬆鬆將太子、季伯恒一眾全部拿下。
卻被那蠢貨橫插一腳,破壞了這麼難得的機會。
果真是應驗了那句話:壞人的處心積慮,不及那蠢人的靈機一動!
李福海從前就是鎮國公身邊的人,做事十分麻利。
沒多久,樓下就傳來了一聲慘叫。
“永昌伯的外甥,如廁出來,腳下一滑摔斷了腿!”
聽著門外客人的低語,宋同初嘴角淡淡勾起。
緩緩落座,執箸吃著麵前的幾碟小菜,等著看戲。
“最可惜,沒在今日要了季伯恒的小命。”
前世她對那勞什子季伯恒,本就無感。
誰知道一次出門撞見,那看著道貌岸然的人,竟想對她動手動腳。
可還沒走到跟前,就被她的小廝撂倒了。
這才有了那可笑的理由,被退婚了。
後麵扶持睿王登基後,朝中缺少人才。
他季伯恒才留了小命身居高位。
甚至在娶妻之後,還敢肖想她。
“不過,接下來就看咱們那位陛下心中,是太子重要還是初入翰林的,首輔大臣之子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