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功夫擔心這個?哈哈。”見他醒來,囚徒直接將箱子拎到他麵前,惡狠狠的問道。
“密碼箱?有意思。鎖著秘密的箱子,來自舊世界的產物。陌生人,那是一個大門緊閉,再也無法觸及的世界。”這拿腔拿調的聲音,讓老麥感覺十分荒謬……什麼舊世界?
雪災和降溫才發生四個月,電磁風暴才僅僅出現不到三星期,哪來的舊世界?
這世界怎麼就變成新世界了?
假如世界沒像林克預言的那樣——末世降臨,那麼等嚴寒結束,信不信下一秒就會有大兵乘直升機從天而降!監獄暴動,加麻大政府比囚犯本人都清楚,懶得管而已。
一個囚犯哪來的勇氣強宣稱新世界?
麥肯齊一閃而過的輕蔑似乎刺痛了囚徒,他一記重拳狠狠砸在老麥的臉上,老麥毫無抵抗的又昏了過去。大概昏迷了一分多鐘,再次醒來,腦袋像大海漩渦一樣旋轉。等老麥倔強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囚徒湊到眼前的大臉,醜陋又令人作嘔!
“你不相信?”囚徒的眼神帶著瘋狂,“我告訴你!我也曾是那個世界的一員,但現在舊世界結束了!新的世界,屬於我的世界正在誕生!”
“在我的世界裡,規則我說了算!”
一拳!
“在我的世界裡,密碼鎖,不該成為問題!”
又是一拳!
……再次昏迷。
等麥肯齊第三次醒來,終於明白自己遇見了一個瘋子,一個發現世界末日後欣喜若狂,把自己當成上帝的瘋子。說不定還是一個準備重構世界觀的野心家……北美這種瘋子特多。
搞得好能當總統,搞不好也能當教主。
“你不相信對嗎?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來了,你不相信!”囚犯男居高臨下的笑了,他傲然的說,“沒關係,至少這一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他將手攤開到麥肯齊眼前,讓他看清楚。然後下一秒,一個手套就出現在他的手上——就仿佛他一直戴著手套一般!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神力!”
“我,遠高於你們!我,在你們之上!”
麥肯齊無語……你把我鬆開,我給你表演個空手換內褲。
“這個箱子,珍藏著秘密!”囚犯男眼神狂熱的舉起金屬箱,“你以為是你把它送到我麵前的嗎?不,是命運!是命運把這個箱子用你的手送到我的麵前!”
“這裡麵一定裝著進一步打開神力的鑰匙!”
他好像把這個突然出現的箱子當成了上帝的啟示——仿佛隻要能打開,裡麵就存著一把能統治世界的鑰匙,或讓他瞬間變得無比強大。
囚犯男已經陷入自己幻想中無法自拔。
可問題是麥肯齊知道,裡麵還真有可能是……阿斯特麗德非要在暴風雪天氣飛行,原因是她要前往北地的某個磨坊,那裡突然出現的神秘流行病——密封的金屬箱內八成裝著某種疫苗。
眾所周知,先感染t病毒再治愈能成為尼奧,先治愈再感染就變成康斯坦丁。
麥肯齊知道無法說服對方,而開箱密碼在前妻的腦子裡,他也不知道。所以隻能想彆的辦法,他目光快速掃視四周,試圖用隔空存取背包的辦法挪點兒什麼到手上……可他的瞳孔突然放大。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了,林克!
林克從男人背後的門外露出半張臉,覺察到老麥的視線,先是向他做了無奈攤手的表情包,然後又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林克顯然在嘲諷他,老麥啊老麥,你的名字叫老菜。
wtf!
眼前這個混蛋可能不是上帝,但林克肯定是真的天使!
“那你的世界可夠瘋狂的。”麥肯齊連忙說話吸引囚犯的注意力。
“說吧,這箱子裡裝的什麼?”囚徒沒理睬他,而是指著箱子問道。
“我不知道。”
“裝的他媽是什麼,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證件上分明寫著,你是個飛行員?為什麼一個飛行員會專門運送一隻箱子?你又把飛機藏在什麼地方!”
“我的飛機你用不上,它墜毀了,不僅如此,我和我的夥伴也……”
“彆跟我耍花招!”囚徒朝他怒吼道,“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上個騙我的人現在是什麼下場?在我動完手之後,她看起來可沒那麼漂亮了!”
“你說她?”老麥的眼睛閃了閃,猛的睜大。
林克正在囚犯身後悄悄舉起手槍,卻被老麥瘋狂打眼神製止。囚徒疑惑的忽然轉身,隻看到空蕩蕩的房門。“你在對什麼擠眉弄眼?”
“我眼睛進灰了……你剛剛說她是什麼意思?她是誰?”老麥催促的問道。
他下意識的就認為那個她指的是阿斯特麗德。
其實這種推測毫無依據,大熊湖地區雖然經過大規模撤離,但留下的人並不少。這年頭政府的話沒人聽……雖然夏天突然變冬天很可怕,但這邊的人最低50c也經曆過,根本不帶怕的!
在那些固執的人眼中,這些根本不算事兒。
“告訴我箱子裡有什麼!告訴我密碼!”
“告訴我她是誰!”
囚徒終於失去耐心,他轉身從老麥的隨身物品中抄起一把斧子,轉身朝他走來。“也許我該剁掉你的一條胳膊,如果能讓你更清醒些。”
“彆擔心,飛行員,你很快就能和你問的那個人見麵,現在是我在掌控局麵,隻有我能提問……”囚徒殘忍的笑著,高舉斧子。
麥肯齊瞪大眼睛瘋狂搖頭。“等一下!先回答我……不!彆開……”
呯!
一顆子彈從後麵擊中囚徒男的肩膀,強迫他鬆開斧子。
麥肯齊縮成一團,身體扭成s型躲開掉落的斧子。可囚徒男並不甘心,他吼著“不,你不可能殺死一個神!沒人能做到!”不顧一切的去抓腰上的左輪手槍。
“林,先彆開槍!”麥肯齊再次大喊。
可說什麼都晚了,林克不可能將自己和老麥置於危險之中,就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呯!呯!呯!震耳欲聾的槍聲再次在室內回蕩。
男人的腦門上炸出一股血漿,秉承著阿美利堅的優良傳統,林克並沒有停手,而是朝囚徒後背一口氣清空彈夾。
“我在後麵不好瞄準,你還跟他站一條直線上,我隨便開槍怕誤傷你。剛剛第一槍都有點兒冒險,根本不該打肩膀,就該直接打腦袋和後背!你沒看他穿多厚,我們都穿六層,萬一他裡麵再套層防彈衣,手槍打不穿,你就危險了。”
林克沒說自己槍法爛,就抱怨人家穿得厚。
老麥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你對著他腦門上的血洞說啊。
他們把囚徒的衣服脫了,想尋找一些線索。
線索沒有,但事實證明,囚徒雖然沒穿防彈衣,厚衣服確實讓手槍彈威力大減,後背那幾槍全是輕傷。
“你說的對,那種情況下不該手軟,而且他說的‘她’應該也不是阿斯特麗德。”這時候老麥又開始積極否認,這人就很矛盾。
在原劇情中,這個囚徒是個小boss,和老麥糾纏了一整個章節,甚至給老麥夫妻造成巨大傷害。現在這麼陰差陽錯的死在林克槍下,也算改變了劇情。
被打成篩子不說,連名字也沒留下來。
挑戰成就呢?跳一下啊!
“他後背身中六彈,死於自殺。”林克在一邊旁白,挑戰不跳,隻能自己跳一下了。
老麥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哈哈,這個笑話真好笑,快點兒幫我解開繩子,手都要斷了。”
“斷了能讓你清醒些,這人隻說了一個‘她’字,你就拚命認定是前妻姐,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兒?還記得嗎,一個冷知識,女性占世界人口的一半。”
“哈哈,越來越好笑了。”麥肯齊努力側身方便林克切割繩索。“我現在隻求一件事,林,求你彆離開我,在找到阿斯特麗德之前。”
“再把你的好運氣分給我,我真的害怕再出意外!”
“放心吧,我就是因為不放心你才跟上來,結果還真是……老麥啊,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最近有一點倒黴?”
“不止最近,我過去十年都很倒黴。”老麥苦笑說。
沒有人的倒黴是自願的。
“剩下的你自己收拾,我去盯著外麵。一會兒我們好好搜一下這邊大壩內側的房間,這家夥看起來可不像是一人在單獨行動,肯定還有同夥。”說完給左輪上好子彈,獨自出去守門口了。
“遵命,長官!謝謝你,長官!”
卡特大壩外側建築以地麵為基準,地上兩層,地下三層,外麵還有個大庭院和成排的營房。
水壩內側建築則以水壩壩頂為基準,距離地麵高五十米,層數僅有一層。房間沿水壩弧線布局,外側走廊長度達到水壩全長的三分之二,房間數量20+。
內外兩邊以電梯和維修通道相連……電梯就彆想了,斷電可以靠極光夜重開,電梯井被封死靠什麼打開?
等麥肯齊收拾好的東西,無意中看到地上的屍體,才醒悟剛剛殺了人。可能是源於太過憎恨,也可能是這段時間見過的血太多,居然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他望著林克的背影,想說話又最後堅定的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