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墓地,孫傳武開始念了開山斬草咒,然後定了穴。
定了穴以後,孫傳武念了破土咒,楊小姐的弟弟就拿著鐵鍬開始動土。
墓穴挖完,孫傳武念完了表文,一把火和地契燒了以後,跳下墓坑開始布置裡麵的東西。
四角填完了太歲骨等東西做好的荷包以後,孫傳武又從包裡掏出了一塊兒用朱砂寫了字的新青磚。
楊小姐屬於產亡,在葬法裡也算橫死。
而且楊小姐早夭,屬於單亡,他的丈夫還健在,那就必須要押鎮。
磚頭左邊寫著八個字:身披北鬥,頭戴三台。
右邊寫著:壽山永遠,石朽人來。
背麵也是八個大字:長命富貴,葬後大吉。
從押鎮的詞上不難看出,意思就是告訴亡人,你不要著急,等石頭壞了以後,你男人就過來了。
這是怕早殃之人心急,把未亡人也一並帶走。這種說法很多地方都在用,但是很多先生都不會,一個個頂了天算是經驗多,但是學識上也隻能算是入門。
磚頭上貼了符,孫傳武背麵朝下,然後跳上了墓穴。
孫傳武從包裡又掏出一張淨陰宅表文,念念有詞。
“手捧天生五穀丁,神農賜我百萬兵。”
“弟子今日親手撒,撤去五方壓煞星。”
“一撒中天藏真龍,運轉時來大亨通。”
“二撒青龍湖暴雪,後代福澤千年蔭。”
“三撒降住白虎星,福祿源源奏門庭。”
“四撒朱雀鎮明堂,旺家旺業旺運長。”
“五撒玄武做北鬥,盤龍臥虎運千秋。”
孫傳武一麵說著,一麵把五穀以中央戊己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五個方位撒完,然後燒了表文。
做完這一切,眾人下了山,一上車康凱就忍不住開始問了:“不是傳武,那個撒五穀不是子孫後代乾的事兒麼,你咋給人家撒了呢?”
孫傳武白了眼康凱,沒好氣的說道:“不懂彆瞎咧咧。”
“這覺地師淨陰宅,你要是不淨陰宅,你知道裡麵有啥東西啊,這個和他們撒五穀還有放糧庫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康凱恍然大悟:“哦,原來還有這個說道呢。”
“那可不,你要學的可多了。”
康凱點了點頭:“可不麼,上回你不在家,我給紙人點了眼睛,這家夥讓咱爺差點兒打死。”
孫傳武嘴角一陣抽搐:“你倒是挺狠,紙人你也敢點眼睛?”
康凱叼著煙傻笑著說道:“我不是不知道麼,我就覺得紙人不點眼睛不好看,然後咱爺就跟我打了。”
“我就問啊,我說這有啥說道啊,不能點眼睛。咱爺邊打邊說啊,草擬娘的,我晚上起來起夜,一瞅紙人直勾勾的盯著我,差點兒尿了褲子。”
孫傳武嘿嘿直樂,用老爺子的話說,紙活這一塊兒吧,確實有說道,但是很多事兒也沒有什麼說道。
至於什麼紙人點眼睛就成精了這種事兒,老爺子反正就一句話,扯特麼什麼犢子?
之所以不點眼睛,老爺子給他講過一個故事。
“咱爺給你講過那個故事沒有?”
康凱搖了搖頭:“沒講,光顧著用鞋底子抽我了。”
孫傳武笑著說道:“紙紮這一行很多年了,說唐朝的時候有一個紙紮鋪,這老板紙活做的那叫一個好,什麼都活靈活現的。”
“當時和現在不一樣,當時隻要是死了人,紙人必須安排上,不跟咱們這一樣,童男童女你願意燒就燒,不願意拉倒。”
“說有一天晚上,一個四品官兒家老爺子走了,就讓管家上他家去讓人家整紙活送過去。”
“當時他就趕忙整好了紙活,一家三口把紙活大晚上就送到了府上。”
康凱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啊,為啥不白天送啊,咱爺不是說了麼,晚上送不好。”
“那時候還沒這個講究呢,你接著聽我說。”
“等送到府上以後啊,紙人擺好,他們收了賞錢,這就回家了。”
“當天晚上四品官兒的兒子和一幫子下人在那守靈,結果呢,風一吹,好家夥,什麼照屍燈啊,白皮燈籠啊,全吹滅了。”
“借著慘白的夜光啊,就見那兩個點著眼睛的童男童女,就跟活過來了一樣,本來就害怕,也不知道誰嗷的喊了一聲,說紙人活了,當場就給人家公子哥嚇死了。”
“從那時候開始,人家就說了,不能給紙人點睛,當時反正人也不知道為啥啊,加上下人一誇大,就說紙人成精了,給少爺嚇死了。”
“有句老話說得好啊,三人成虎,這話一傳十十傳百,慢慢就變樣了,到最後,就光剩下紙人點睛就成精了。”
康凱眨了眨眼:“還有這說法呢?”
孫傳武點了點頭:“這也不能全信,上千年的事兒了,誰知道真假,反正我小時候給紙人點過眼睛,一點兒事兒沒有。”
康凱皺著眉頭問道:“照你這麼說,晚上剪指甲怕後這個說法也是假的了?”
孫傳武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傻,以前人哪和咱們現在一樣,還能扯電燈啊。那時候說難聽的,煤油燈都得省著點。”
“煤油燈你點過吧,就那麼點兒光,你晚上剪腳趾甲,能看得清麼,整不好就剪著肉了。”
“那晚上不能照鏡子呢?”
“也是這個說法,之前用的都是銅鏡,煤油燈風輕輕一吹,人都扭曲了,那玩意兒不是自己嚇自己麼。”
“那晚上踩人家墳頭呢?”
孫傳武:。。。。。
到了楊家,孫傳武跟著大總管一幫子人吃了飯,就開著車往招待所走。
白天基本沒啥事兒了,就剩下下午引路還有晚上燒盤纏了,倆人也沒啥逛街的意思,就想著回去睡一會兒。
正巧,車開出去沒多遠,孫傳武就看到了新華書店。
想起小人書的事兒,孫傳武就停了車。
康凱一臉疑惑:“乾啥玩意兒,你還準備複讀啊?”
“啥呀,鑫鑫說想看小人書,讓我幫忙捎兩本。”
“行吧,我也下去看看有啥書,給我老妹兒也買上一本兒。”
新華書店正好在一個大十字路口上,倆人剛下車,十字路口就猛地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
“叭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