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孫傳武猛地從夢中驚醒,胡曉曉嘟著嘴,帶著幾分起床氣。
“大晚上的,誰啊,真煩人。”
孫傳武趕忙穿上衣服,這個點兒來敲門,說不定就是郝勝利或者是孫為民家出事兒了。
明天就下葬了,要是這時候作妖,孫傳武非得往他們腦門子上拍上兩張符不可。
“你先睡,我看看咋回事兒。”
“嗯呢。”
胡曉曉裹了裹被子,這丫頭一天也睡不上多一會兒,一大早還得起來去上課。
孫傳武拿著手電,穿上鞋敞開反鎖的門出了屋,康凱這時候也從小屋走了出來。
倆人沒說話,打開門就往外走,邊走,孫傳武還邊喊到:“誰啊?”
本來想著門外能傳出那兩家的聲音,沒想到吳所長的聲音卻從外麵響了起來。
“是我,老吳。”
孫傳武心裡咯噔一下子,這特娘的,自己是災星附體了?
這是又死人了?
孫傳武小跑著敞開了門:“咋了,又死人了?”
吳所哭喪著臉:“你再不去就真死人了。”
老爺子也敞開了門:“咋了這是?”
“哎呦,老爺子也在啊,那就太好了,老爺子,你快跟我走一趟吧,我們所裡小孫出事兒了,中邪了。”
“等著!”
老爺子回屋拿了包,小跑著跑到了門口。
關上大門,孫傳武問道:“吳所,咋回事兒啊?小孫咋了?”
吳所邊往前走邊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啊,這小孫執著班呢,突然就出去了。”
“當時我也沒多想啊,多半兒是出去撒尿去了。誰尋思沒一會兒,人家郝勝民就過來找我了,說小孫去他家了。”
“我這一去一瞅,當時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小孫就像是魔障了一樣,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對著郝勝利磕著頭,誰拉都拉不住,腦瓜子都磕出血了,他就跟試不著一樣。”
“在郝勝利家?”
孫傳武臉一黑,瞬間就想起來昨天下午的時候小孫在命案多嘴的那回事兒了。
特娘的,這郝勝利脾氣還挺大,昨天點燈點不上,今天又鬨幺蛾子,這是不想好了。
老爺子皺著眉頭問道:“小孫得罪郝勝利了?”
孫傳武歎了口氣,說道:“就出事兒那天叨叨了兩句,這郝勝利心眼子還挺特娘的小。”
老爺子板著臉,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讓郝勝利魂飛魄散的一百零八種方法了。
還沒到郝家,老遠兒就能聽到鬨哄哄的聲音。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小跑著跑到靈棚門口,一見孫傳武爺仨來了,郝勝民趕忙指著綁在了凳子上的小孫驚慌失措的開了口。
“孫先生,您快看看吧,這是咋回事兒啊!”
小孫現在被綁在凳子上,額頭上的血汩汩往下淌,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郝勝利的停床,嘴裡嗷嗷叫喚著。
“撒開我,撒開我!”
老爺子看了眼孫傳武,問道:“這種事兒放你身上你咋整?”
孫傳武聽老爺子這麼說,就知道這事兒老爺子手拿把掐,這是在考自己呢。
“要不用五雷符劈死他?”
郝勝民表情猛地一變,連忙擺手:“孫先生,彆呀,我哥這就夠慘的了。”
老爺子瞪了眼孫傳武,沒好氣的說道:“這事兒起因也是小孫嘴碎,這玩意兒心眼兒都小,它們回來報複也正常。”
“這種事兒你憑啥一道符給人家打沒了?”
孫傳武紅著臉摸了摸鼻子:“那咋整啊?”
老爺子眯著眼睛看了眼停床,冷聲說道:“咱得講理啊,這事兒先談。”
郝勝民鬆了口氣,還是老爺子穩重,孫傳武太年輕,渾身殺氣,這哪能行?
“要是談不妥啊,到時候就用五雷符劈它!”
“你記住了,一道符絕對不夠,多劈幾道!”
郝勝民嘴角一陣抽搐,好家夥,這爺倆一個正常人沒有啊!
孫傳武嘴角一陣抽搐,還是老爺子高,先談判,再直接上家夥事兒。
老爺子點上煙,往停床前一站:“行了郝勝利,小孫雖然嘴碎,你這邊也算解氣了吧?”
“這樣,一會兒我讓小孫好好給你賠個不是,這事兒就這麼了了。”
老爺子說著,回頭看了眼小孫,小孫依舊還在掙紮著,一點兒都沒有好的跡象。
老爺子的臉瞬間就黑了,好家夥,還真不給自己麵子啊!
“郝勝利,我就再問你一遍,這事兒了不了,不了咱倆就好好說道說道!”
一陣風突然刮過,冷棚吹的嘩嘩作響,照屍燈就像是被誰吐了口水,啪唧就滅了。
“哎我操?”
老爺子伸手一摸,手裡就多了幾張符,孫傳武趕忙上前抱住老爺子:“爺,你先等等,你先等等的。”
“等啥等,你撒開我,今天要不把他劈的魂飛魄散我特麼睡覺都睡不踏實!”
郝利民也趕忙上來勸:“老爺子,犯不上啊,真犯不上這樣啊!”
老爺子胳膊一甩,孫傳武這麼大一個體格子都讓老爺子甩的一趔趄。
隨手又是一摸,老爺子手裡又出現一張符,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老爺子一把掀開了蒙頭布,啪一下子把黃符貼在了郝勝利的腦門子上。
靈棚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直喋喋不休的小孫,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瞬間萎靡了下來。
“嘶!”
“臥槽,你們綁著我乾啥?還打我的頭?吳所,報公安啊,快報公安啊!”
小孫看著眼前的棺材還有郝家眾人,拚了命的掙紮著。
老爺子一回頭,對著小孫一指:“把嘴給老子閉上!”
“娘的,年紀輕輕的沒有輕重,一天天啥話都能說。沒聽過麼,死者為大!人家咋死的和你有啥關係,就算是逼逼你背著點兒人家能咋地?”
小孫讓老爺子罵懵了,看著老爺子的架勢,還有靈棚裡眾人臉上驚慌的表情,他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自己這是真的遭了報應了。
郝利民臉色慘白,帶著哭腔問道:“老爺子,你,你真把我哥打沒了?”
老爺子翻了個白眼兒,接下郝勝利頭上的黃符,陰仄仄的問道:“我再問你一次,這事兒能不能了,能不能安心上路?”
棚子裡刮起一陣微風,輕輕柔柔的,軟糯的就像是個大姑娘。
老爺子點了點頭,蒙頭布一蓋,指著照屍燈開始指揮。
“把照屍燈給老子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