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對著外麵喊了聲:“來兩個膽子大的!”
本來眾人還看熱鬨呢,一聽老爺子這麼一說,心裡都有些發怵。
看熱鬨咋都行,要是上手啊,他們還真有點兒害怕。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膽子都小,兩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一臉興奮的進了屋。
“孫爺,你說吧,咋整,我們倆聽你的!”
這倆人是村子裡的一對兒雙胞胎,倆人都是滿族,姓南。
老大叫南誌遠,老二叫南誌賓,倆人今年都二十二,個子一米七五左右,和康凱一樣,長的黑乎乎的。
康凱也是滿族,他們村滿族就兩家,康家和南家。
老爺子一指:“你們倆按住你王嬸兒,康凱,你也上去幫忙按著。”
三個人跳上炕,年輕力壯的三個小夥子瞬間就把王增壽媳婦兒按住了。
王增壽媳婦兒嗷嗷開始大叫:“放開我,不放開我我就作死你們!”
老爺子冷笑了一聲,順手脫下了自己的黃邦鞋,遞給孫傳武。
接過鞋,老爺子淡淡的說道:“我跟你講,黃皮子最怕鞋底子,你直接對著臉抽,啥時候抽跑了啥時候算完。”
孫傳武憋著笑,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還故作擔憂的問道:“爺,彆把我嬸子抽壞了。”
王增壽的媳婦兒叫喚的更大聲了:“撒開我,撒開我,要不我把你們家房子點了!”
老爺子掐滅了煙:“怕啥,你嬸子讓黃皮子迷了,你抽的不是你嬸子,是黃皮子。”
“你就放心大膽的抽,往臉上抽,沒有事兒,抽不死!”
孫傳武點了點頭,按著炕沿上了炕,舉著鞋蹲在王增壽媳婦兒身前,一臉戲謔的看著王增壽媳婦兒。
王增壽媳婦兒看著孫傳武拎著的黃邦鞋,鞋底子上還掛著雞粑粑,她臉上瞬間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康凱笑著說道:“哎呦,還真是,你瞅瞅她這樣,還真怕鞋底子!”
孫傳武沒有接話,掄圓了對著王增壽媳婦兒的臉就是一鞋底子。
“啪!”
王增壽媳婦兒讓這一鞋底子抽懵了,左半邊臉瞬間就麻了。
這王八犢子,真抽啊!
還沒等王增壽媳婦兒反應過來,孫傳武又是一鞋底子。
“啪!”
王增壽媳婦兒嗷的一聲,掙紮的更厲害了。
“撒開,快撒開我!”
老爺子板著臉說道:“按住了,彆讓它跑了,傳武,彆愣著,使勁兒抽!”
孫傳武倒也聽話,掄圓了膀子,啪啪啪的就是一頓抽。
他現在算是懂孫文舉的快樂了,拿鞋底子抽人原來這麼舒坦!
“哎呦,彆打了!”
“彆打了哎呦,彆,彆打了!”
王增壽媳婦兒哭嚎著,外麵圍觀的眾人聽著鞋底子啪啪啪的聲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家夥,彆說黃皮子了,就這麼抽,什麼玩意兒抽不死啊。
康凱在旁邊加油打氣:“快按住了,傳武你沒吃飯啊,使點兒勁兒,要跑了!”
“快點兒的,你倆按住了,你瞅瞅,她這是要跑,傳武你使勁兒啊!”
又是兩鞋底子,王增壽的媳婦兒張開大嘴哇的一下哭了。
“走了走了,我錯了,你彆打了,彆打了!”
“認錯了傳武,快點兒,還沒走全乎!”康凱越按越起勁,眼睛都亮了。
孫傳武那叫一個樂啊,剛才他真沒發現王增壽媳婦兒是裝的,要怪就怪王增壽媳婦兒那一句要紅棗,直接就暴露樂了。
黃大仙兒附身要紅棗?
要木炭乾啥?烤自己尾巴自己吃?
老爺子肯定早就看出來了,該說不說自己家老爺子是真壞,啥鞋底子打黃皮子,就是為了讓王增壽媳婦兒演不下去。
他也控製了力道,要不就他這一身力氣,真往死抽的話,王增壽媳婦兒兩鞋底子就過去了。
他控製的力道剛好,疼還出不了事兒。
王增壽媳婦兒哭喊著說道:“我是你嬸子啊傳武,彆打了,我是裝的,我是裝的啊!”
康凱還在那拱火:“啥裝的,傳武,使勁兒。。。哎?他說啥?”
孫傳武鞋往老爺子手裡一遞,王增壽媳婦兒放聲大哭。
“王增壽你特麼不是人啊,我就是不想收地,我裝個病,你找老孫頭帶著孫子來抽我啊!”
“你這個王八揍的啊,你真不是人啊!”
“嗚嗚嗚,孫傳武,你真特。。。”
“爺,瞅這樣沒走呢,鞋!”
王增壽媳婦兒猛地打了個哆嗦,趕忙豎起大拇指:“你真特麼有勁兒啊!”
外麵的人這算是瞅明白了,感情這懶老娘們兒是裝的啊。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家夥,這娘們兒為了月底不收地,真是什麼法子都使出來了。
王增壽也羞臊的要命,自己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懶娘們兒。
老爺子慢慢悠悠的穿上了鞋,對著傳武使了個眼色。
“走吧,看樣子是打跑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犯不了了。”
看熱鬨的又是一陣兒哈哈大笑,幾個人出了屋,王大美氣呼呼的看著孫傳武。
她現在是看明白了,孫傳武早就看出自己的娘是裝的了,還抽的那麼起勁兒,那大鞋底子,給她媽臉抽的就像是豬腚一樣。
孫傳武白了眼王大美:“你瞅啥?”
“瞅你咋滴?”
“你再瞅你爹試試?”
“我瞅。。。呸,不要臉!”
孫傳武嘿嘿直樂,耍嘴皮子,他就沒輸過。
老孫家最靈巧的就是舌頭,最硬的就是嘴,誰也不服,嘎嘎權威!
出了院子,爺三個過了橋,康凱一拍腦門子。
“哎我去,王增壽他媳婦兒是裝的啊!”
孫傳武翻了個白眼兒:“好家夥,你才反應過來呢?你再反應慢點兒好過年了。”
康凱憨呼呼一笑,說道:“那啥,我還真以為這娘們兒讓黃皮子迷了呢,該說不說啊,這娘們兒腿還挺有勁兒,差點兒沒按住。”
孫傳武沒好氣的白了眼康凱:“你也就這點兒追求了。”
三個人回了家,康凱去院子裡抓了一把芸豆,準備燉土豆子吃。
家裡還剩不少靠大油留下的油吱啦(也有叫油滋啦的),放鍋裡一燉,嘎嘎香。
芸豆還沒下鍋呢,大門又被人推開了。
孫傳武看著門口氣喘籲籲的那張臉,心道,得,又來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