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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浮生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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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這麼說,那書生吳欽與月姑娘也算是兩情相悅啊。”

是人都喜歡八卦,尤其在這個沒有網絡、娛樂匱乏的時代,緋聞謠言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高貴的賢王世子也不例外。

名偵探炎景初,興致盎然地推測道:“二人想長相廝守,奈何那書生又拿不出贖身錢,於是便想到了私奔。”

聽到這句話,梅娘微微鬆了口氣,似是覺得這個謊已經圓回來了。

“那倒未必。”

梅娘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便聽那詩才一絕的小郎君,說道:“聽聞月姑娘善詩詞、通音律,素有才名,應不是蠢人。即便與那書生交情匪淺,也未必會與其私奔。如世子兄所說,在教坊司錦衣玉食過慣了,怎會與一介窮酸去過苦日子?”

“也是,若換作本世子,便是再愛哪個女子,亦不會為其拋下世子身份,離開王府,去那窮鄉僻壤挖野菜。”

齊逸無語地瞥了世子爺一眼,心說‘代入感這麼強的嗎?還挖野菜,咋的,想跟王寶釧擠一條賽道’。

炎景初卻是完全沒感受到自己被吐槽了,非常自信地說道:“本世子看過不少誌異雜書,對探查奇案頗有心得。梅娘,你快說說,與那月倚夢相好的男子都有誰,本世子來給你分析分析。”

梅娘愣了一下,旋即假借斟酒的動作,掩飾內心慌張。但她忘了,酒壺裡的酒,剛才灑了一地。

梅娘提著空空如也的酒壺,尷尬地掂了掂,輕喚一聲:“胭兒。”

名叫胭兒的丫鬟,趕忙過來端著酒壺到一旁打酒。

“這南城教坊司,還有你梅娘不知道的事兒?是不想與本世子說道,還是有什麼隱情?”

炎景初端起世子架子,梅娘立馬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的好世子爺,奴家哪敢啊!”

“有個做布匹生意的富商,叫溫福來,曾在月初找奴家商談過為倚夢贖身的事情。不過,聽聞贖銀需五千兩,便沒了下文。”

思索片刻後,梅娘繼續道:“內城悅秀居的東家欒秀峰,也鐘情於倚夢,每個月至少來四五次。哦對了,還有個做珠寶生意的粟特人,時常給倚夢送些稀奇玩意。”

“還有呢?”炎景初問道。

梅娘下意識往右看去,想了想,搖頭道:“以前的一些恩客,奴家也記不得了。近半年間與倚夢相好的,就是這幾位。”

炎景初正想大展拳腳,好好分析一番,卻聽齊逸先開口道:“確定,就隻有這些人與月倚夢來往密切?”

梅娘茫然地看向這個麵容青澀的少年郎,隱隱覺得對方的表情,似與先前有些不同。

“那、那是自然,世子爺問話,奴家自是知無不言。”

齊逸微微一笑,看向炎景初:“世子兄,既然梅娘子已經將她所知,悉數相告。那接下來,就問問其它花魁娘子,如何?”

世子爺懵了一下,旋即興奮起來:“有趣,有趣。”

“不知,月姑娘的小院,叫什麼名字?”

梅娘徹底迷茫了,怔怔地看著剛才還在跟自己調情的小郎君。

“怎麼,姐姐是忘了你那好女兒,住在何處了嗎?”

“啊,沒、沒忘。倚夢的小院叫、叫浮生居。”

齊逸點點頭:“胭兒。”

打好酒端到桌旁的丫鬟胭兒,盈身一禮:“奴婢在。”

“傳世子話,請十一位花魁娘子,到浮生居一聚。”

“不可!”

梅娘驚呼出聲,濃妝豔抹的麵容,登時緊繃起來。

“奴、奴家是說,倚夢無端端就死了,那浮生居恐怕、恐怕不乾淨。待奴家請法師消解了晦氣”

炎景初大手一揮:“無妨。本世子乃大啟皇族,哪路妖魔不長眼,敢衝撞本世子?”

“去吧。”齊逸衝小丫鬟點了點頭,笑道:“轉告各位花魁娘子,世子爺今日興致好,來者皆有重賞!”

胭兒也不敢抬頭,怯怯地應了一聲,這就退出小院。

守在小院門外、打扮成侍衛的萬山虎和元成,見小丫鬟走出來便立馬跟上。

齊逸將右手背在身後,一道紅影脫掌而出,悄無聲息地沿著地麵掠過,翻牆出院,直奔教坊司門口。

約摸一刻鐘前,從白帝城總教坊司拿到伶人記錄的嚴崇康,帶著六名捕快趕至南城教坊司。七人並未進門,而是按照小齊大人的吩咐,在斜對麵的一間茶館坐下。

茶湯喝的都快沒味了,小齊大人綁在教坊司門外旗招上的紅繩,也未見半點動靜。

“嘖,小齊大人在裡頭溫香軟玉喝花酒,好不快活。咱們卻在這灌這鳥茶湯,連個茶博士都是公的哎喲!”

朱安泰後腦勺挨了一巴掌,剛想罵人,便見嚴崇康黑著臉,瞪了他一眼。

“你這廝,不會說話就彆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苗英揶揄了一句。

另一名瘦高個捕快則撇撇嘴道:“老朱也沒說錯啊,話糙理不糙哎喲!”

不出意外,他的後腦勺也被削了。

削他的人不是嚴崇康,而是朱安泰。

“你個倒黴玩意,喊誰老朱呐。”

瘦高個一副大怨種的表情,不悅道:“苗英說你,你不削他,我幫你說話呢,你削我。”

朱安泰白了他一眼:“老子樂意。”

幾人正鬥著嘴,突聽嚴崇康沉聲道:“斷了!”

眾人抬眼一看,這才發現,綁在旗招上的紅繩,不知何時竟已落在地上。

“誒,竟真斷了!”朱安泰愕然道:“頭兒,你看到那繩子咋斷的不?”

嚴崇康搖了搖頭,他一直死死盯著,但確實沒看到那根繩子是怎麼斷的。

眾人心底皆是一陣驚奇,越發覺得那位年紀輕輕的代令官,有著神鬼莫測的手段。

那是齊逸與一眾捕快事先約定好的信號,見繩斷落,方可入教坊司。

眾人皆著藍衣捕服,進去後不可說是來辦案的,隻需表明有要事向世子稟報,讓龜奴領他們去找世子便可。

酉時四刻,即下午六點。

為保持良好的身材,花魁們晚邊少食,最多隻吃幾顆抄手,再來點兒水果便可。若與恩客有約,便摘了牌子,在自己的小院裡候著。而沒有預約的娘子們,都在準備打茶圍。

梅娘的帖身丫鬟來邀,聽說要讓自己去浮生居,娘子們都不情願。但得知發出邀請的乃是那位浪名遠播、出手闊綽的世子爺,娘子們一秒變臉,忙不迭打扮起來,生怕被彆的娘子比下去。

眾娘子陸續來到浮生居,一進院子便感到一陣幽幽的涼意撲麵而來。正值七月炎熱之際,此處卻頗為陰涼,娘子們不禁想起慘死的月倚夢,登時心生懼意。

但是來都來了,也不好打退堂鼓,一個個隻得硬著頭皮進了屋。

浮生居內香氣熏人,素來用慣好東西的花魁娘子們,一聞便聞出來,所用之香是便宜貨。美人們不禁蹙起秀眉,下意識用帕子掩了掩口鼻。

抬頭一看,便見世子爺和另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端坐於二樓,兩名侍衛模樣的男子指引她們坐在樓下廳堂。

‘怎的,世子爺這是想過一把當花魁的癮,讓她們這些娘子扮成尋香客?’

‘不愧是世子爺啊,玩兒的就是花’

花魁們暗自猜測,一個個麵上和和睦睦、姐妹情深,心底則想著今晚定要爬上世子爺的床,可不能讓那些小賤人得逞了。

“玉蕊娘子,樓上有請。”年輕龜奴站在樓梯旁,細聲細氣地說道。

名叫阮玉蕊的花魁娘子,緩緩起身,對眾姐妹嫣然一笑,柔聲道:“各位姐姐、妹妹,稍安勿躁,玉蕊先上樓與世子爺親近親近。”

餘下十名花魁娘子,麵上擠出真得不能再真的笑容。但在阮玉蕊轉身之際,一張張俏臉,瞬間便冷了下來。

來到二樓,便見儀表堂堂的世子爺與那個小郎君,已經從閣台移步房中,並合緊了閣台的移門。

嚴格來說,這是間套房,內部空間很大。

一道雕花屏風橫於當間,左邊是臥床,右邊則擺著一張八仙桌,靠近屏風處還有個軟榻。

世子爺撩袍坐到軟榻上,吩咐道:“把門關上。”

身在風月場,自是聽說過豪門大族的貴人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癖好。一見這情形,阮玉蕊俏臉驀地一紅,心想世子爺這是要玩‘雙管其下’不成?

這樓下還坐著眾多姐妹呢,動靜若是鬨大了,還是有些羞人的。

誒,等等,那小郎君長得頗為俊俏,身形單薄瘦弱,莫不是世子爺的孌童吧!

霎時間,阮玉蕊的內心受到了小小的衝擊,這種客人她聽過說,但從未接待過。

不過

阮玉蕊快速瞟了一眼,擺在八仙桌上的一隻托盤,盤裡擺著一摞金餅、兩摞銀錠。

‘忍忍也無妨’玉蕊娘子暗暗下了決心。

“坐。”

長相俊俏的小郎君,抬手指了指擺在八仙桌旁的一把椅子。

阮玉蕊不明所以,茫然地坐了上去。

“請娘子來,乃是有事相問。”齊逸看了眼托盤裡的金銀,明示道:“隻要娘子所說,能令世子爺滿意,便有賞!”

“郎君且問便是,奴家定知無不言。”

阮玉蕊很快便定下心神,假裝整理紗裙,實則是借機將裙子側邊的開叉撥開,露出兩條白皙的大長腿。上半身微微前傾,以便世子爺用最佳視野欣賞她那傲人的雪峰。

這身體條件、這職業素養,放在齊逸前世,輕輕鬆鬆就能秒殺一眾靠美顏特效放大局部的百萬級網紅。

“咳咳~”

齊逸輕咳兩聲,直入主題:“娘子可知,這浮生居原主人,月倚夢失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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