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楊歌懵歸蒙,路該走的還是得走。但他得回去找樣東西(哎嘿,沒人規定挑戰者不準回原點吧?)
“地圖?”
路楊歌希冀的看著他。
“以防萬一,還是準備充足的好b( ̄▽ ̄)d”
哼恩。
他的表情一瞬間與什麼重疊起來,頗為容許的從老地方抽出現成的紙,現場拿起硬紙板做調色,動作幅度那叫個大方,顏料鋪開花影來,眼睛看得見卻是跟不上開花的速度。
路楊歌:瞧瞧。
小女孩:冒頭。
一前一後,一大一小的腦袋不約而同的拐到一個點。
雖然基本沒看清,但路楊歌最後還是入手新道具。
油彩的地圖1(略略有些浪漫色彩的畫,好在不是很抽象)
完全無法想象這樣混雜的顏料塗在一起居然可說粒粒分明,互不影響,從著波浪般的牆實際上一條直線的路徑出發,路楊歌可以幻視一把二維橫版遊戲。
“啊,對了。”他還有一件事的從大衣的口袋提出一小本子,在圓環的側麵附帶他那已經不興用的鉛筆“我還未完成的筆記,你可以做參考,當然,如果能夠幫我近距離完善一番,我會給你足夠的獎勵。”
★ w ★!
財帛動人心呐。
望著小孩屁顛屁顛的去當工具人,他在這死水般的生活難得冒出點樂趣。
突兀的笑聲引得小女孩仰起脖子。
路楊歌是真的高興,這年頭召喚物有沒有工資拿全看運氣,對人情底線不光自備還要求賊高(看他以前差點變老好人,最後砸了口碑一事無成),兩年前莎莉絲特阿姨幫他改良生活,因為他大堆沒處理的爛攤子監督的可嚴了,外快啥的想也彆想,對莎莉絲特阿姨……他沒本事從她身上撈錢。
出門左拐直走,過兩個岔路直通,大廳?(不行,他的西部通用語不夠用的!)
粉白點出的細膩的字跡,可惜不是國際標準語,也不是東部通用語。
幸運的是初高中三門外通用語裡西部早年曆的可以對上。
不幸的是這門外語興趣課程隻是路楊歌的用來混學分的。
——他看不太懂!
跪了x﹏x
難道考試不能把文字也調成標準語嗎?
走了走了,再鑽研下去他的勇氣就要腰斬了。
點燈,開路,走人。
一如那時的,路楊歌什麼也感觸不到。呼吸,回響,還是嗅覺的輪廓,連塵埃所蒙蔽的灰色也無從辨彆,隻有皮膚表皮或許來自自己不知名的冷意尚且能夠察覺。
他像是一個摸黑的人,從容的提燈對上出現視野的一角。
展示櫃?
他是感覺上的直走,從未變更角度,如果房間符合物理定性那這當是中央,因為它的規模實在有些超乎常理。至少不會無聊到用裝下三個放大版莎莉絲特十字架的櫃子去展示一塊棱形的水晶,還在周圍拉開一圈阻攔帶,雖然破損了。
有些眼熟。
這是時代始終未曾改變的詞彙——星魂。
那是在古地球時期,從第一頭獵殺的怪獸開始,用敵人的力量建造出人類的核心。路楊歌還是有過機甲夢的嘛,也曾幻想過天之大任的他背熟了關於星魂將的理論,(可惜天生靈脈不足以支撐他構築星甲,連適用機做鏈接都辦不到,所以開始就給淘汰。)至今為止統計在冊的星魂戰甲結合六角戰位及種族係列就有八十四類,從開始星魂被動選擇,到人類主動承載星魂,以及大量通用型機甲的誕生和適配,已經算最靠近星魂時代最巔峰的時期了。
可人類從未觸碰到最初的時代,因為仿製品終究隻是仿製品,星魂戰將們最本源的星魂始終是一個謎,哪怕主動共鳴也不過從無緣的人群中層層選拔出幾位人類自認為最有天賦的候選人。
因此星魂將的選中者大多數還是天生的宿人,而寄主死後星魂將重新回歸到星魂狀態陷入長久的沉眠,直到下一次的喚醒,那下一次會是十年、幾十年,還是數百年,就無從得知了。
路楊歌沉默的想。
沒有哪個國家,哪個勢力,哪個血脈能夠長久的掌控同一個星魂,正如世界上不存在相同的葉子,星魂都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他還以為自己能更興奮些,畢竟這是貫穿了他中小時期的夢。
當然如果可以合影的話最好了。
可他沒有手機……
再看兩眼。看完就走!
心情極好的少年哼出幾聲不成調的音,轉而去參觀其他的幾座。
破的,碎的,在破裡邊碎掉的,繞來繞去隻有最開始的一處最光潔。
是因為星魂安保強嗎?
他並未了解過這方麵。
路楊歌真的許久未接觸過冒險家的生活了,依葫蘆畫瓢確實可以,但他很害怕。對的,是害怕——
莎莉絲特阿姨和千翔並非普通一家,路楊歌在村莊淹沒後,在收養他的監護人身邊唯一一次冒險,就是深入人心,比起那些未知的,隱晦的,超乎認知的事物,他始終恐懼的隻有莎莉絲特。解釋起來的話,大概是前者對阿姨而言都隻能算是食物。他認真的!沒亂說!當然莎莉絲特阿姨也不是壞人就是(認真)。
這年頭,好人也是漸變灰。
走廊的材質轉變,房間的隔斷是一層或兩層非常厚重的簾幕,厚厚的積壓在地板上,路楊歌觸碰時甚至有些抬不動。是這處棉質感的落地簾似乎已經被什麼粘在一起,重量仿佛疊起來。
文字意思似乎是休息室,他想去扒拉一下。
(呼吸聲)——
呼——
調整呼吸,穩住下盤,腰力帶勁。我拉——!
使勁憋出個小口子。
用背板支住回複的力,路楊歌舉著小燈嘗試窺探裡邊的情況。
他沒有看出什麼。準確說,是什麼都不是。
他看見了反重力的浮空磚石,看見了顛倒錯位的茶幾,也看清了大小不一,歪斜抽風的二次元桌椅。
……
他緩緩把簾幕放下。
在下一處,路楊歌確認自己沒出幻覺,因為下一個的簾幕的背後是簾幕與整個空間攪和在一起,比手打冰淇淩還稠,隻有表皮的一層還算正常。
蒼天呐,不會真是扭曲世紀吧?他有點想退。
繼續走,崩壞的情景乾脆展露在麵前。折裂的斷橋通往無光的唇,時不時響起的風遊魂似的打著呼嚕;螺旋的扶梯真以螺旋的形狀將周圍的空間扭曲成一道漩渦,一盤鐘表繁複的重複第一秒、第二秒、第一秒……而照亮了這些的,是天上的空洞。
它呦呦的碾出綿綿吟吟的歌曲。
嗚嗚嗚唔姆呼——
路楊歌眼見最為接近其中的一道雕塑慢如龜爬的挪向那處空洞,轉而又彈至遠方,再而以著幾不可見的速度向著近乎眩目的彩靠近。
對一個普通高校的畢業生來說,這題真的太超綱了。
但路楊歌有小灶!他還能接受!
莎莉絲特阿姨擔心他選擇冒險哪一遭會不會碰上那些東西專門給他普及了一些常識,雖然這裡麵沒啥能和這東西對上的,但是他接受能力超強,以及一小點點基本的生存技藝。
沾染黑暗本質的東西不論是死是活,是否有意誌還是經過多麼複雜或簡單的變異和演化,都是遵從的同一種的本源法則:吃與被吃。
他一個連機甲構裝都不到的弱雞對這些龐然大物而言就是極品渣渣,除非餓昏頭不然不屑捕食,真吃起來他也隻是鯨魚口中的浮遊生物,靜待重開就行。
這也是冒險家作為普通人卻能夠在外界生存,甚至比大多靈能者更靈活自在的終身好處。
看起來這處本該由操作台控製的羅盤通徑變成天上反重力垃圾的展覽了,路楊歌觀察左右嘗試去畫上最唯美的一處,也是唯一有著一隻大貓的一處空間。
翠綠在暗葉間閃爍,拂動的枝椏不時與風中百花一線插肩,在泥濘的沼澤,在青苔的石階之上,一隻幾乎占據全屏的黑白以著撲身捕食的姿態凝固在畫中。
唯一可能存在的活物,為了避開解謎,路楊歌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