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存在需要,人需要存在]
[你為了這根不存在的浮草把前半生踩在腳下,以離奇的幻想開啟必輸的賭局得而從溺水間脫身,在一連串的選擇間獲得“正確”,直到說謊者親手擊碎最初的籌碼,將勝利攥在手中——]
[我才看清]
[真實隻是淺灘,野望不過荒謬]
騙徒
我第一次有了為“笑”的衝動。
[或許,這是我的契機]
打碎鏡子奔湧而出的“糖漿”,裹挾彩玻璃共同構造的舞台——虛無的階梯、浮遊的彩片、波濤的回響,它沒有所謂後幕,飄渺的碎夢就是全部,而它們在不存在的迷宮裡熠熠生輝。
一片一片【閃過】、一遍一遍【走過】、一步一步【等過】、一點一點【想過】、一次一次【滿溢著】
……
說白了,祂們不同,但不能否定祂們很像,無論多麼離奇或是擰巴的習性祂都能很快理解,這點牢牢的刻在基因中,祂生來就是學會理解她的。
[那麼——你也會理解我吧]
【■■■】
■■■——
即使失去意識在不關閉靈脈的情況下,置於後頸的刻印依然儘心儘力的收集周邊信息接而傳遞給大腦,碎片化的信息刺擊使得安以著提前於藥劑的睡眠時間醒過來。
冷汗黏住發絲貼在額頭,疲乏使得他不再精神,可鈷藍的銳芒依舊刺破灰色的迷蒙,他是清醒的,他必須是清醒。
蕩——
咚——
那是水落進水中的回聲。
狹長小道,銀色女士提裙款款起身,鮮紅自折疊的裙角間翻湧,仿若天外月光不受一隅之地所困,她微笑著,似乎沒有,眸中無機的虹彩令路楊歌驚覺的聯係至一抹冰藍。
“我們該走了喲。”
“索菲亞姐姐。”
少女再度呼喚亦未能引得殷紅為之滾落。
“小姐,請退後。”
執事這麼說,少女與左側盤繞的螺旋那般矜持未動,青薄荷的綠潭平麵清晰倒映紅發女子的麵容。
路楊歌想開口,唇卻是打上麻醉,舌眠於口腔,他無聲的張口。
“索菲亞小姐,久疏問候。”
論禮儀還是問候的語氣,這人是佩戴作為良好侍從所該有的基本的敬意與謙卑的,可、為什麼?
麵對那連眼眉都仿佛精心修飾過的臉,路楊歌隻覺得後背發涼。
他認識的人群裡麵無表情也不是這樣啊?千翔隻是單純的變化淺薄、莎莉絲特是純粹的恐怖、李燕歸是不加掩飾的冷漠、姬子宸是撕開假麵的涼薄……除去特殊的幾列,餘下多是疏遠或還未相遇的時刻。
這人,這人硬要找詞描述的,隻感覺是一座完美的機械,刻印其職位身份所該有的標簽,哪怕他本人並不知曉其中含義。
“因時間緊迫,我也直截了當了。”
我們一年三百多天都奉獻在工作崗位上的指揮官——失蹤了。
是的,現場殘留的痕跡確認發生襲擊事故,半個樓層幾乎被削去,尚存的應急設施連同樓板全部變形,附近的人們立刻組織了搜索隊伍,在墜落的廢墟下翻來覆去,找儘了事故波及的相關人員,唯獨所牽掛的那位消失無蹤。
失控似乎以這為發展開。
“我們需要您的能力。”
瞄一眼那黑洞洞的小口,路楊歌心想:這、沒給選項吧?
哈哈。
朱發女子笑了,就像風穿過石洞,空氣流過音口,很小,骨玉的五指指尖並攏就可以盒蓋。
那聲音是美麗的,空洞的,如在草地穿梭,蛇的鱗片就在耳廓邊的輕輕一過。
不過路楊歌感覺良好,家裡總容易受刺激的貓主子把他練出不低的抗性,這點誤傷不痛不癢。
反過來,物理上的抗體幾乎等於無。
他瞄回去。
你說話就好好說話,把槍收回去啊——
蜿蜒的長廊、閉合的洞穴,淺色與綠植的家園,一層一層,彎彎繞繞,構築這健碩的鬆樹屋。
“謝天謝地!”
門突兀的打開,一連幀的金色殘像連機械都反應不過來的高速衝入空置的台桌,指尖在一堆厚實的筆記脊梁間上下滑動,喜極而泣。
“文件還活著(完好)!”
安吉羅斯很快從筆記幸存的喜悅裡抽身,注意到靜置於附近椅上的冷金屬。
“哎,艾琳女士。”他爬起來“你救了我們的鬆果(筆記)!”
沒有五官的鐵片反應不出什麼表情,隻是格擋男人的擁抱可以看出她不喜歡過於熱情的表達。
整理一下自己心情的安吉羅斯終於找回屬於這身精英社畜的心態,連話語也平靜起來。
“雖然不禮貌,但我希望知曉,您為何會出現在這呢?”
“我們的樹洞。”
記錄官eileen,哪怕隻有一人,她依然讀取、記錄、甄彆、統籌過去百年的一切,但即使是這樣,也秉持著非必要不摻和收容所的規則——感染者的一切信息都是獨屬於與主管及醫師的私密。
機械的女士腳踝邊的裙邊活動了“闖入私人領地一事我先為此致歉,然而員工休息,主管不在聯絡,候群症正在主街上爆發這般迫切的時間段裡,我的行徑是允許的。”
“請放心,我所求的是適合大眾的緩解、及治愈,並未僭越大家的隱私,您可以檢查的我的芯片。”
金眸很快鬆散下來,正如這個人一同變形“艾琳你的本質我們都了解,我信。”
裝點機器的卷發似乎動了動。
安吉羅斯擺擺手,語氣輕快“好了好了,我們都放鬆些吧,看這緊繃的。”
桌底的糖,溫熱的水器,白霜在深色的水潭上堆成一座小峰。
“都是因為那家夥啊……”他喃喃“連我們也隻能跟著胡來。”
在島的西側,那處雙子鬆頂,看它的西南方,被削開的鋼柱的對麵,遙望天空的陰影,看夜色籠罩的棱角。
朝天的金發順著護鏡一同拉下,青年暢快的朝地板跺腳,影子隨主身張手歡呼“終於消停了。”
金色閃光乍現成一個青年,神情像極了下課抽出遊戲機的孩子,單腳踏出窗口就要外出“接下來就是把那些蚯蚓給連根拔起……”
捏住命運的後頸,一切突然按下暫停鍵。
“你給·我·等·一·下。”
來自副隊長的威壓連肩膀都垮了些。
蔓野掐住問題兒童的後頸,一手拎起腦袋把他從窗台口拖回來。
“永無島在國際上是特殊的,我們不能鬨出大動靜。”
蘭茲用力的撇嘴“你爹都丟了你不急?”
順帶損了一句“斯塔爾都找不著的哦?”
“什麼叫找不著!”拉開半邊黑色麵罩的白刺蝟炸開“隻是黑洞太多一時排除不了罷了!”
“根本上還不是找不著?”
“你這麼行怎麼會讓這事發生呢?”
蔓野:怒氣積1
“是那大叔根本就故意的好不好?最後幾個小時把身邊人一個個派出去不擺明了說:來抓我吧。啊!”
“音樂祭十周年作死?老一輩們可是難得會參與的活動,還是宣傳的大好時機鬨出這種事昏了頭才會乾!”
蔓野:怒氣忍2
“沒準他就是昏了頭呢?刻印的下場裡被折騰瘋都算是好的了——”
“滾吧!你這個‘天神’(天生靈主)怎麼會懂‘勇者’(逆流而上的溺水者)。”
蔓野:怒氣炸3
在二人更近一步爆發前,蔓野先炸了,本身屬於深色的粉在怒氣的籠罩下化作爆裂漿果所占領的小徑,無差彆的沾染所穿越之人。
在感性之前,本能先畏縮了,不受那股熱烈所想,歪倒的根係強行將花托一並撂倒。
給二人一頭一個包後,心底的冷酷使得怒火消散些許的蔓野拉住了平靜的冰絲。
等一下。
她愣在原地。
“這種激情(癲狂)、有點熟悉?”
她好像在什麼時候感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