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樂曲時不時的在腦中縈繞,輕飄飄的聲音足以取代你的任何思緒,讓腦中的一切在聲調中化為空白,唯有反複的提醒審視才能勉強維持自我。
“小心點。”摘下兜帽的男子有著少年一般稚嫩的臉,如果忽略掉頭部兩對彎曲的漆黑長角,他看著十分富有少年氣,略微彎曲的青綠色短發,身量略顯單薄,眼睛如剝了皮的水汪汪的綠葡萄,憨態可掬,很是討喜。
“我沒事。”紅發的女子拔出重劍,黏稠的紫色液體從劍端垂下,少年略微皺起眉頭,女子不同於先前的挺拔,身子微微前傾,靠著重劍支持的她透著疲憊。
“隊長,我想我們應該討論一下,這樣亂闖不是辦法。”
“嗯?那你告訴我又該討論什麼呢?”莎莉絲特反問,一言一詞像是相撞冰塊的脆響,桃粉色的眼睛透著點鮮紅。
她的心情很爛,如果不是哪個天殺的突然開光往這照又怎麼會被發現結果被反鎖在裡麵了,尤其是得知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原因暴露的莎莉絲特險些捏碎了通訊耳機。
“從進入這片區域開始這裡的主人並沒有直接攻擊我們,而是一直躲在暗處鳴唱,甚至沒有指揮這裡的魔物阻攔我們。”一路遇見的都是聚集於此的魔物,它們甚至有組織的發動襲擊,可見是有一定智商的“敵暗我明,加上這裡的黑暗因子濃度過高,沒有任何防護淨化手段,時間一長就算是我們也會出現問題,我的感官與常人不同,可以捕捉音樂裡的訊息來幫我們找到聲音來源。”
莎莉絲特挑了挑眉“你撐得住?彆到時給我再加一個麻煩。”
“我做得到。”
莎莉絲特挑起眉毛。
——
“千翔,黑暗到底是什麼,讓人類困擾這麼久?”
從本足夠當板磚砸人的書裡抬起頭的路楊歌移開疲憊的雙眼,揉著雙眼把一個個在眼珠上花式跳舞的火柴人趕出去,迷糊的問出自己疑惑許久的問題。
大半夜被某人喊起來幫對方補課的千翔還穿著睡衣,在書架裡挑著書本一邊說“目前有關黑暗的資料都是側寫,畢竟還來沒有人直接研究過黑暗本身。”
“為什麼?”
“因為——”或許是光線的問題,也或許是那本就猩紅的發色,像血,冷藍色的眼睛浮現無機質的冷漠。
“每一個直視過黑暗的人基本上都死絕了。”
昏昏欲睡的路楊歌一個激靈的破了音“我靠大半夜的彆嚇我!”
——
黑暗可以指一種低照度的照明狀態,比如無月光、星光的夜晚。
黑暗可以指一種陰沉的心理狀態,但並不等於邪惡。
但如今,黑暗,成為了死亡和危險的代言詞。
黑暗沒有固定的形態,也沒有特定的出現條件,關於它的正麵描寫隻有寥寥數筆,在記載中它露麵次數不算多,卻在曆史上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濃重筆墨,它的每一次的爆發都會釋放一種高效而危險的能量,就像是地球時代的核爆炸。
靜坐的少年顯得十分乖巧,拋開一切不談,他這個年齡應該是在學習,或是在社會裡沉澱,豐富自己,而不是拿著冰冷的武器在黑夜裡和未知的威脅搏命,女子有所觸動的產生心緒,來自過往學習有關黑暗的知識突然浮現。
最早關於黑暗的記載來自於千年前,被人類譽為母親的地球成為了地獄,從最開始的畸變體,怪物到怪獸,從生病,變異到魔化,最後隻有選擇離開家園;八百年前,當時最強的國度在一夜間覆滅,隻留下了腐化慘烈的大地和徘徊的魔化怪物;二百四十年前降臨的漆黑之災更是險些摧毀了人心,催生了一個個以黑色森林為代表的生命禁區,留下一個個礙眼的頑垢反複昭告它的存在。
握住十字架頂部將之至於地麵發出沉重的悶響,與魔物對戰最危險的不是它們的凶猛而是來自無形的汙染,抹消自我,支配意誌,在過去信息匱乏的時代埋葬了一代又一代的先人,而少年拋開防護,和敞開大門讓行凶者闖入沒有區彆,他若是失敗,那金色的鎖鏈將會刺穿被支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