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顧枝手一哆嗦,連忙從他上衣裡麵收了回來。
“我剛剛……剛剛不小心把你當成拉布布了。”
聽到她的聲音,陸驚唐也徹底從這場意亂情迷中清醒。
聽到她又說那個叫什麼拉布布的男人,他不太想跟她說話。
但莫名的,他又想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叫拉布布的男人到底是誰、在哪個單位上班,沉吟片刻,還是冷著臉問了句,“誰是拉布布?你同事?”
哪個正常男人,會取拉布布這種名字?
“啊?”
顧枝直接被他這話給問懵了。
拉布布就是一隻玩偶,怎麼可能會是她同事?
看到她這副鬼樣子,陸驚唐覺得,她應該是不想告知他那個男人的事,他也沒那麼想聽。
他臉黑了黑,冷淡說,“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重要。”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聽到她小聲說,“拉布布是我最喜歡的那隻玩偶,我……我以前喜歡抱著它睡覺,剛剛我睡迷糊了,以為你是那隻玩偶。”
“嗯。”
原來,拉布布並不是她在大哥之後又喜歡上的男人,而隻是一隻玩偶。
他依舊是冷冷淡淡應了聲,自帶疏離,可他聲音聽上去那麼冷,心裡卻止不住變得溫暖而明媚。
就連看她這張氣死人不償命的臉,他都覺得順眼了幾分。
“我……”
意識到他手依舊落在她衣服裡麵,顧枝臉紅了紅,還是小聲說,“我知道我睡覺特彆不老實,剛才肯定是我色膽包天占了你便宜,你手應該也是被我拉過來的。”
“你……你能不能把手拿開?”
方才陸驚唐一心想知道拉布布是哪個野男人,都忘記了自己手還落在她身上的事。
此時聽到她這話,尤其是注意到自己手放的地方,他大腦轟地一聲炸開。
原本就有些燙的手,更是好似抓住了燙手山芋,他燙紅著耳根,近乎倉惶地收回手。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這徹底失了分寸的手,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自己的冒犯。
他寒著臉,不自在地動了下唇,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到她說,“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跟我有身體接觸,你會碰到我,肯定是被迫的。”
“剛才的事,我已經忘了,你也忘了吧,反正我也沒感覺到。”
她又沒感覺到……
陸驚唐沉著臉看了眼自己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這是又嫌他年紀大,手也沒力氣,哪哪兒都不行?
不過,以後他這雙手,不會再如此失控,更不會觸碰她。
她有沒有感覺到,無所謂、不重要!
他現在心口悶得要命,完全不想跟她說話,但見她等著他回應,他還是麵無表情應了聲,“嗯。”
見他不再追究剛才她的胡作非為,顧枝悄悄舒了一口氣。
意識到她還在他身上,她尷尬地扯了下唇角,連忙手腳並用,試圖從他身上爬下來。
人越是著急越容易出錯。
顧枝爬得太急,不小心按錯了東西。
“顧枝!”
聽著他不悅的悶哼聲、冷厲的警告聲,顧枝又生出了特彆強烈的想剁掉自己這雙死手的念頭。
若不是她衣服還沒整理好,她肯定得一陣風一般衝下車,離得他遠遠的。
隻是她現在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不適合在路燈下晃來晃去,她隻能快速縮到另一側的車門旁,熟稔地道歉。
“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想到男人有時候會很脆弱,麻利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後,她又小聲說,“你……你應該沒問題吧?”
陸驚唐秒懂。
他麵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還不至於那麼脆弱,被按一下,就出什麼問題。
他實在是不想看到她這張氣人的臉,更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
但見她忐忑、可憐巴巴望著他,他莫名有些不忍心,還是按了下被她氣得突突狂跳的太陽穴,冷聲說,“沒事。”
確定剛才她的死手沒闖出大禍,顧枝一顆心徹底回落到了肚子裡。
想到了些什麼,她又連忙從口袋裡拿出了三塊錢——林霜賠給她的洗照片的錢。
之前她就說過,要把洗照片的錢給陸驚唐。
但他不要。
她覺得這一次,他大概率也不會要。
不過,這錢是林霜賠的,她肯定得給他。
“這是林霜賠的洗照片的錢。”
顧枝小心地把那三塊錢放到他手中,勸他收下,“我知道你不缺這三塊錢,但你還是收下吧。”
“你買幾斤豬肉補補身體,或者買瓶麥乳精喝,都可以。”
補補身體……
她怎麼老想讓他補身體?
陸驚唐唇角抽搐了下。
他身體很好,並不需要特地吃幾斤豬肉,或者喝麥乳精補身體!
他不喜歡彆人讓他補身體,看著顧枝這副扣扣搜搜的模樣,他又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鐵青著臉將那三塊錢放回到了她手中。
他的聲音,更是冷到令人背脊生寒,“不必!我不喜歡吃豬肉!”
顧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她明明見他吃過紅燒排骨,還啃過豬蹄。
但他都說不喜歡了,她總不能硬讓他吃吧?
“那你買瓶麥乳精……”
“我也不喜歡喝麥乳精!”不等她說完,陸驚唐就涼聲將她的聲音截斷。
“哦。”
顧枝心虛地應了聲後,也意識到,很顯然,他不需要她給的補償,他更想要的,是她徹底不再糾纏的態度。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臉,無比認真地向他保證,“陸驚唐,我知道,我今晚抱著你不放,確實太過分了。”
“你放心,我以後會特彆注意,就算睡著了,也不會跟你有身體接觸的。”
為了讓他相信她的決心,她想了想,又加了句,“就算我抱、親一塊石頭,也不會在你身上亂來的。”
陸驚唐掀起眼皮,視線涼颼颼刺到她臉上。
他發現,她給他錢讓他買豬肉,他不開心,她說不抱他、不親他,他竟也不開心。
他簡直就是瘋了!
但她這麼急切地跟他劃清界限,很顯然,她是心中隻有大哥,害怕跟他扯上關係,他肯定也不好強人所難。
他不著痕跡地按了下心口,還是悶聲悶氣說,“嗯。”
他都應聲了,肯定不會計較今晚的事了,顧枝如釋重負,連忙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她這麼背對著他離開,陸驚唐又看到了她後背上暈開的大片的血紅。
密密麻麻的疼,再次強勢地將他的心臟席卷,讓他幾乎無法掌控自己的行為。
等他回神,他發現,他已經下了車,不容分說地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