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沉，注意到原本放在床頭的藥瓶此時沒了蹤影。
崔瑾起身在房間裡翻找起來，床下和櫃子旁的縫隙裡都沒有看到藥品的存在，心裡不禁有些好奇，從口袋裡摸出早已斷了信號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過了淩晨。
“這些nc給的物品，第二天會消失嗎？”
崔瑾腦袋亂哄哄的沒有多想，帶著疑問淺淺睡去。
“崔瑾，醒醒，nc把飯送來了。”
徐茵雙手抻直抵在崔瑾身上，將床上的人前後翻滾，像是在揉麵板上的麵團，就是骨頭不夠軟，不然能做出各種形狀來。
崔瑾不是被喊醒的，而是被疼醒的，她感覺自己的骨頭像是被人握住，手巧的在背後打了個結。
嘴裡一邊痛苦呢喃，一邊從腿和床的縫隙裡將手抽出來。
“乾什麼呀，大早上的沒完沒了。你昨晚倒是睡的好，沒被哭聲吵醒，那你也不能大早上這麼霍霍我啊。”
崔瑾嘴裡含糊不清的呢喃，眼皮像是被石頭壓住一樣千金沉，抬都抬不起來。
“啥，什麼哭聲？昨晚有哭聲嗎？什麼時候我都沒聽見。”
徐茵有些著急的看向還在床上閉眼睡覺的人，俯下身用兩手食指和拇指用力掰開對方的眼皮，強迫她看著自己。
崔瑾眼皮被人用力扒開，表情極其扭曲的斜眼看向坐在她床邊滿臉問號的徐茵，苦笑了聲。
“我看不是以你的經驗第一晚會沒事，而是第一晚出事你根本聽不見。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麼踹都踹不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下迷魂藥了呢。”
徐茵自覺忽略她不想聽的話，急切追問道，“昨晚什麼情況，你看到什麼了？快說啊，急死我了。”
眼看她並不打算讓自己睡覺，崔瑾磨蹭的從床上直起身子靠在床頭，抓過放在旁邊的早餐，將麵包塞進嘴裡咀嚼。
“昨天半夜我聽到窗外有小孩的哭聲，我一路追著聲源出去，到了一處祠堂。在裡麵看到之前掐我的那個瘋女人，她被鐵鏈拴在祠堂二樓，手上一直重複著在畫畫，後來村長帶著荀擎去了，擔心被他們發現，我就隻能先回來了。”
崔瑾將她昨天的所見所聞簡單籠統的概括了下，告訴了徐茵大致的前因後果。
“她畫的什麼？”
崔瑾將用來裝早餐的木盤抽出，用口袋裡的尖刀在上麵將她昨晚看到的瘋女人的畫大致複刻了出來。
“花？但又不太像。你怎麼看？”
徐茵拿著木板仔細端詳，一時間不知道是崔瑾學的抽象，還是原本就長這麼抽象。
“沒法看，現在線索太少，串不到一起。一會兒出去轉轉的時候再看看有沒有彆的消息，而且我現在不能確定昨晚是不是隻有我聽到了哭聲，昨天出去的時候我沒有在外麵看到其他玩家。”
崔瑾感覺這哭聲像是單獨給她循環播放的一樣，昨天她感覺吵得不行，但彆的房間都沒有動靜，都跟徐茵一樣睡得很沉…
她真的很想問問係統，是在搞針對嗎？
“對了，剛才nc來送早飯的時候說，八點村長會帶我們參觀村子。”
“昨天不是參觀過一遍了嗎？怎麼還參觀？”
崔瑾記得他們玩家進村的時候，村長到處介紹過，今天怎麼又來？沒完沒了的。
“我問過了，nc說今天要參觀的是鎮村古塔，聽說有近百年的曆史。”
徐茵從崔瑾手下搶過最後一個包子，生怕再被搶回去直接炫進嘴裡，“嗷，燙燙燙，嘶，哈…”
徐茵把包子從嘴裡拿了出來，用手快速給伸出嘴外的舌頭扇風降溫。
“哈哈哈，該，讓你急。”崔瑾下床拍了拍掉在身上的麵包渣，笑著朝屋外走，“你慢慢吃，我先出去看看其他人。”
眼看她要走，徐茵嘴裡叼著包子緊跟著一起準備出門，“我也去。”
崔瑾剛拉開木門，便看到有東西在外麵漫天飄落。
緊跟而來的徐茵也注意到了外麵的景象，遮天蔽日的灰蒙蒙一片，像是由遠處飄落而來。
“外麵日頭這麼大，怎麼會下雪？”
崔瑾抬手接住一片，在指尖搓了搓，碾開發現手指都已經被染黑，“這不是雪，是灰。”
其他陸續離開房間的玩家也注意到了屋外奇特的景象，忍不住連連稱奇。
有的甚至拿出已經斷了信號的手機，對著空中拍攝，閃光燈在灰蒙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璀璨。
“晴天白日的竟然會下雪，快快快給我合張影。”
“我也要，我也要。”
崔瑾看著他們激動的神情，有些顧慮的後退半步衝著徐茵嘀咕，“他們這樣不會出亂子嗎？”
“沒事，副本裡拍攝的照片帶不到現實，也就能在副本裡過過眼癮。”
徐茵對於已經見怪不怪，之前她也有試過拍攝副本裡的內容帶到現實研究，結果怎麼也帶不出去，後來也就放棄了。
“那你給我也拍一張。”
崔瑾說著將手機塞到徐茵手裡，在圍欄上找了相對個穩固的位置坐了上去。
徐茵雖說有些無語，但還是幫她拍了一張。
崔瑾打開相冊，找到剛拍攝的照片不斷放大，看向坐落在她們屋子後麵，隻露出一點的塔尖。
“沒錯了，天上的這些東西是從古塔的方向被吹來的。剛才我碾碎手上的灰渣時嗅到了淡淡的香氣，像是某種物質被大火焚燒以後，留下來的炭灰。”
天空中彌漫著的灰塵逐漸減少，沒一會便消失不見，有的玩家因為起床晚，沒有拍到這一幕，還略微惋惜的不滿幾聲。
樓下如約到來的村長，拄著拐杖輕咳兩聲，吸引了聚集在樓上玩家的視線。
“各位遊客，快些下來集合，今天我要帶各位去參觀我們的鎮村之寶古塔。”
聽到喊聲，徐茵回了眼崔瑾指尖上留下的那一抹黑黢黢的灰渣，遞給她一張紙，“走吧，與其在這裡猜測不如親眼去看看他們到底在焚燒什麼。”
下樓排好隊，崔瑾發現昨天跟著村長的荀家兩兄弟此時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昨天來給她送藥的荀嫣。
“我們槐柏村之所以男丁昌盛，這可全都歸功於大家眼前所看到的這座古塔，有它在村後震懾，那些想投胎的雪娃娃才會回避著走。”
村長正在隊伍前對著古塔激情講解，甚至破例讓他們可以上前圍觀觸碰。
聽著村長滄桑語調裡飽含的得意，頓覺不適的皺起眉頭，轉而看向隊伍裡除去徐茵的其他三個女玩家，村長剛才的言論磨滅了她們心裡原先的好奇，選擇對這個塔避而遠之。
崔瑾對著身邊人壓低聲線道，“這哪是什麼鎮村古塔，分明是棄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