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早低頭不語,隻一味喝生滾粥。
反正周硯深就是個蹭吃的,而且飲食習慣雖然日常,卻是一件私人的事情,兩人現在點讚之交都是她單方麵的行為。
雖然沒有證據,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周硯深的壞心情是因為爵色的展覽。
她記得劇情裡周硯深是個清心寡欲的人設,如果他真的出軌,那是不是可以搜集證據,然後用輿論施壓,分他財產?
薑早想著嘴角不自覺往上翹,畢竟搜集證據、調查真相,她可是專業的。
粥碗見底,她舔了下唇,正要起身回房。
像是記起什麼,笑著將雙手伸到周硯深麵前,男人慢條斯理地抬眸,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看著掌心多了張傳說中的黑卡,薑早噗嗤笑出聲。
“真老土!”
她嘴上嫌棄,眼睛卻亮晶晶的,學著周硯深嚴肅的神情歪頭打趣:
“這算是粥錢嗎?我花錢可沒輕沒重的,這卡限額多少?我隨便花都行嗎?”
周硯深看著她小財迷的模樣,不僅不覺得厭煩反倒覺得很有趣,眼底掠過微不可察的笑意:
“隻要不是買像這個彆墅一樣的大件,應該都是夠的。你是周太太,需要錢可以和我說。”
薑早突然摸出手機點開錄音,狡黠一笑:
“周總,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一副生怕他賴賬的模樣。
鏡片後的目光陡然轉深,薑早剛膨脹的膽子立刻癟了下去。
她乖乖收好卡,又伸手:
“車鑰匙給我唄,最近上司盯得緊,得早點去公司好好表現。”
“司機下班了,明早才能把車送回來。”周硯深麵不改色。
信他才有鬼!
誰不知道周家的司機24小時待命。
薑早正要炸毛,想起黑卡又瞬間熄火,撇撇嘴說道:
“那司機明天幾點來?“她突然發現了華點,“你這幾天怎麼都出門這麼晚?”
以前這人可是天不亮就消失的工作狂,出差動輒十天半個月不回來。
“嗯,過陣子會忙。“周硯深抬眼,“你很不想見到我?“
“怎麼會!“薑早理直氣壯、不羞不臊,“喜歡看帥哥是人的天性!“
怎麼覺得周硯深這話酸溜溜的?
她隻好認栽,轉身開溜。樓梯拐角處,沒忍住對著那道一板一眼嚴肅正經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誰知男人背後長眼似的突然轉身,薑早立刻假裝做了個臉部體操,一溜煙鑽進了房間。
次日一早,周硯深已經整裝待發,薑早叼著三明治慌慌張張跟上,眨巴著眼睛,語氣乖軟又討好:
“這兒打車太難了,能捎我一程嗎?”
周硯深淡淡“嗯”了一聲,她立刻抓起包,像隻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後。
“我能放電台嗎?”她得寸進尺。
他開著車又“嗯”了一聲,目光卻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
白襯衫、背帶褲、高幫帆布鞋,活脫脫一個青春洋溢的女大學生,在職場上卻稍顯稚氣。
一路上,車內安靜得隻剩下輪胎碾過地麵的沉悶聲響。薑早憋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話。
距離公司還有一百米,她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確認沒有熟麵孔,這才火速開門、下車、關車門,一氣嗬成。
路邊,一個老奶奶用油漆大白桶裝著幾束鮮切花。薑早蹲下來挑挑揀揀,最後花了三十塊錢,買了兩朵粉白鬱金香,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
回到工位,她慢悠悠地泡了杯咖啡,攤開報紙仔細讀了起來,期間同事也陸陸續續到了辦公室。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思齊風風火火地衝進來,手裡舉著咖啡,語氣不容置疑:
“十分鐘後,大會議室開會!”
這是薑早入職後第一次參加選題會,堪比大型吃瓜現場,而且保熟保甜。
林思齊“啪”地甩下一遝照片,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小網紅去整形醫院做假屁股?誰要看這種新聞?連名字都沒聽過!”
“思齊姐,我這邊還有個更勁爆的!”旁邊攝影記者湊上來,“小鮮肉忘年戀,而且還拍到了車震的照片。”
“照片特彆精彩,肯定是個大頭條!我待會兒發你,咱們挑張最勁爆的登。”
“不過,”他話鋒一轉,“他經紀公司剛打了電話過來,想花大價錢把這個新聞壓下去。”
林思齊冷哼一聲,語氣緩和了不少,
“讓他們五點前拿更爆的料來換,否則明天直接見報。”
“明白,我這就去談!”
另一邊,同事興奮舉手:
“思齊姐!剛收到消息,好萊塢影星慕容雪三天後秘密回國,還要去給周氏的新劇發布會站台!”
林思齊:“有準確的航班信息嗎?”
“還沒確定,現在明星都精得很,要麼買好幾張機票混淆視聽,要麼臨起飛才訂票,防私生狗仔跟防賊似的。”
“行,這個我安排人跟。”林思齊環視一圈,“其他人還有料嗎?沒有就散會。”
她目光一轉,落在薑早身上,
“你留下。”
薑早瞬間從吃瓜模式切換成乖巧小學生坐姿,後背繃得筆直,她對林思齊的恐懼,簡直像壞學生麵對教導主任,純屬血脈壓製。
“上次和薑萊談好的補償,一個專訪加一篇文字報道。”林思齊頭也不抬,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起,“事情是你惹出來的,報道你來寫。采訪主題和提綱做好發我。”
她頓了頓,終於抬眼:
“另外,慕容雪的新聞我會帶你,彆拖後腿。有問題嗎?”
“沒!絕對沒問題!”薑早雙手握拳,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
“嗯,出去吧。”
薑早偷瞄了一眼林思齊的電腦屏幕,稿件如行雲流水般傾瀉而出,仿佛文曲星附體。而她平時對著空白文檔發呆半小時,才勉強憋出個新聞五要素。
哎~
“還有事?”林思齊冷不丁開口。
薑早立馬搖頭,星星眼退場,輕手輕腳溜出會議室。
回到工位,薑早盯著座機深吸一口氣,拿起座機聽筒,
“喂,您好,這裡是維港傳媒娛樂記者薑早。“她下意識挺直腰板,仿佛對方能透過電話看見她的姿勢。
“說事。“電話那頭傳來薑萊疏離乾練的聲音
薑早頓了一下,語速不自覺地加快:
“啊,那個,就是上次談好的陸野專訪,想問下您這邊什麼時間方便?還有能不能提供下他的資料?“
薑萊報出一串數字,“這是陸野執行經紀的電話,要資料要檔期,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