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過去五日,兵部與戶部已將此行的將士與糧草調遣完畢,被點到名字的將領皆興奮不已,能與魏景焰一起出戰,對他們來說可是莫大的榮耀。
但凡是為兵者,無不崇敬魏景焰,在他們的心中,魏景焰就是一個不敗的傳奇,若非他突然患病,久治不愈,北昭安能囂張至此。
他敢殺死北昭的和親使賀灼華,更是激動人心,讓眾將崇拜不已。
皇上多年施以懷柔政策,眾將多有不滿,奈何文官當道,根本沒有武人說話之地,他們心有微詞,也不敢多言,如今這個契機終於來了,眾人摩拳擦掌,就為了甩開膀子大乾一番。
皇盛中的精銳兵士也同樣激動不已,沒有人一輩子隻想當個兵,都盼著能上戰場,立下軍功,好能光耀門楣,出人頭地。
這幾日軍中沸騰不已,全都議論此事,奈何兵部隻點了將領,一直沒有點兵,兵士們等的頗為心急。
眾人翹首以盼之際,魏雲瀾再次來到了那處小院。
“雲瀾見過義父,三皇兄前往督糧之事已經定下,多謝義父從中周旋。”
黑袍人道:“本座雖然離朝多年,人脈還是有的,朝中任何風吹草動,本座皆了如指掌。”
魏雲瀾已經聽出了這話的話外音,躬身說道:“義父運籌帷幄,決勝裡,雲瀾佩服不已。”
黑袍人淡笑了一聲。
“本座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從你幾歲的時候,本座便知道,你是一個有大才之人,完全可以勝任太子之位,皇上對你也頗為信任,要不了幾年,便可登基為帝,本座還要仰仗你,方可重新入主朝廷。”
魏雲瀾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多謝義父提攜,義父的恩典雲瀾永不敢忘,他日能得大位,義父當時相父、攝政王,地位尊崇,至高無上。”
黑袍人撚著胡須哈哈大笑。
“隻要你能登基為帝,本座便完成了心願,隻需能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便可,並不奢求其他。”
魏雲瀾五體投地的說道:“這都是義父應得的,若非得義父傳授武功,一步一步為雲瀾綢繆,雲瀾必然難得父皇獨寵,雲瀾有今日,全是義父一人之功。”
黑袍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背著手說道:“可惜啊,段如嫣並不知道那本兵法的下落,本來可以一箭雙雕,倒是本座算計疏漏了。”
他哼了一聲又說道:“也難怪老段不把東西留給段如嫣,此女乃是她母親不甘寂寞,與家裡的馬夫所生,老段興許已經發現了這件事,不信任她也是情有可原,那本兵書可能真的與他一起毀在戰場了。”
魏雲瀾一臉感慨的說道:“多半是了,若那東西還在,他不一定會想方設法交給四哥,四哥多次去彌兵閣翻找,必是還沒得到此物,到是可惜了一本奇書。”
黑袍人點了點頭。
“墨刀門與血櫻閣,你調查的如何了?”
魏雲瀾皺起了眉頭。
“始終沒有眉目,想來他們已經知道有人調查,最近頗為收斂,天福錢莊已經關閉,也隻是普通的青樓酒肆而已。”
黑袍人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本座聽說幾日前兩方曾刀兵相見,有人被抓入府衙,沒等審問,那幾人就服毒自儘了,這些殺手組織到是夠狠。”
魏雲瀾若有所思的說道:“既然是殺手,必然都是凶狠毒辣之輩,定然紀律嚴明,卻不知這些人究竟是何時出現在的京城,目的又是什麼?”
黑袍人犀利的目光從魏雲瀾的臉上閃過。
“能在京中建立如此龐大的門派,必然與京中之人有所關聯,若無處可依,他們也難以存活,本座還以為是你未雨綢繆,創辦了哪個組織,看來是本座想多了。”
魏雲瀾苦笑道:“義父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常年久居宮中,上哪能網羅到多江湖人。”
黑袍人不置可否。
“至於大皇子和二皇子,就看你的能力了。”
魏雲瀾躬身說道:“雲瀾明白。”
黑袍人道:“等一切阻力掃平,本座必然可以助你乘風而起。”
“多謝義父。”
魏雲瀾再次施禮。
黑袍人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桌子。
“魏景焰馬上就要出征了,他走以後,京城就是你的天下,這個機會定要好好把握。”
魏雲瀾淡笑道:“這是自然,若義父無事,雲瀾也要回去謀劃一下。”
黑袍人擺了擺手。
“去吧。”
魏雲瀾離開小院,眼中閃出了一絲讓人難以琢磨的異色。
景王府。
魏景焰坐在廳中,悠然的喝著茶。
宋槐序坐在一邊陪著,瞧著他神色平淡,忍不住問道:“將士都已調遣完畢,那五萬兵卻遲遲未動,看樣子傳言是真的,殿下就一點都不急嗎?”
魏景焰漫不經心的說道:“急也沒用,不如安心飲茶。”
宋槐序見他胸有成竹,索性就不再多說了。
這幾日賀玉妍也安靜的很,到是沒再找她麻煩。
宋槐序利用空閒時間把該收拾的行囊都已打典好,就等著啟程北昭了。
日子越發臨近,心思就越發的慌亂急迫,她本以為要花上幾年的時間,才能走到這一步,沒想到,居然隻用幾個月,便可再度前往北昭。
或許冥冥中早已注定,讓她在買火蟬的途中遇到了魏景焰,老天爺定是故意讓兩個可憐人相遇,抱在一起,互相成就,至於未來能走多遠,誰也說不清。
攻城並非一朝一夕可成,北昭雖然損失了賀灼華,還有其他幾個王子,也都是驍勇善戰之輩,想到這一戰,宋槐序不由微微蹙眉。
“你在擔心什麼?”
魏景焰挑起狹長的眸子,目光直透人心。
宋槐序幽幽說道:“聽聞北昭城池牢固,固若金湯,並非一朝一夕便能取下,殿下多年未曾帶兵,定要慎之又慎。”
魏景焰輕笑了一聲。
“放心吧,就算本王攻不下城,也有保你毛發不損的能力。”
“我不怕死,殿下也不會有事,到了北昭,便可用鳳凰草,為殿下徹底解此陰寒之毒。”
宋槐序說完,又問:“不知此毒,究竟是何人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