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宋槐序與王郎中約好,要去他的鋪子見見那位禾老夫人,本想與魏景焰知會一聲,拿著香水來到了前院,才得知魏景焰昨晚一夜未回。
想到那個冶豔如妖的女子,宋槐序粉唇輕抿,半晌,對林鬆道:“今日便不必跟著了,留在保護王府吧。”
林鬆恭敬的說道:“王府沒什麼需要保護的,夫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見宋槐序挑著眸子瞧向自己,林鬆又解釋道:“這是爺說的。”
既有紅顏知己,還能如此著緊她,魏景焰還真是個多情的人!
宋槐序扯了一下唇角,聲音清淡。
“不必了,你們整日跟著我,反倒十分惹眼,今日我也不去彆處,隻到藥鋪買幾位藥材就回。”
林鬆一臉為難。
“夫人怎麼也得帶上兩個人,否則爺回來,我們也沒辦法交差。”
“不必多言,就說是我的意思。”
宋槐序聲音倏沉,一股冷冽的氣勢至體內蹦出,竟把林鬆給震懾住了。
晃神之際,宋槐序已經出去了。
林鬆趕緊叫了兩個麵生的侍衛。
“快,跟上夫人,萬不可讓她遇到危險。”
宋槐序就知道王府必然會有侍衛跟來,出了王府,她就躲到了一旁。
重生以來,她一直都心境沉穩,今日不知怎麼,心湖驟起風浪,竟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將煩亂的心緒壓下些許,從另一條路走向了王郎中的鋪子。
宋槐序一路急行,本想避開天街,奈何王郎中的藥鋪位置刁鑽,必須得走天街的半段,宋槐序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跟著自己,這才從巷口穿出。
一抬頭,對麵正是。
看著這三個字,宋槐序雪白的貝齒輕咬住唇,繼而轉身走向街尾,卻被一個男子給攔住了。
“這位可是宋小姐?”
宋槐序抬起頭,一張俊美出塵的麵孔映入了眼簾。
麵如冠玉,眸如清泉,眼尾微微挑起,帶著幾分狐狸般的嫵媚與狡黠。
一頭烏發整齊束起,幾縷發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不羈與灑脫。
宋槐序微微一怔。
此人是誰?
她從未見過。
以前她覺得陸華年生的便是最好的,如今見了魏景焰以及他的胞弟魏雲瀾,方知陸華年與他們就是石與翠玉之彆。
而眼前的男子,又是另外一副感覺,給人一股妖冶之感,但卻並不輕浮下流,總之十分奇特。
“你是……”
男人瞧著她,笑容燦爛。
“在下姓崔,名洛,久聞姑娘芳名,今日一見,果然驚為天人。”
宋槐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兩輩子加起來,她也不認識崔洛這樣的妖孽男。
“我不認識公子,也沒什麼出眾之處,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
宋槐序轉身欲走,卻被崔洛攔住。
“宋姑娘昔日可是豪氣萬千,擲金無數,在下一直心生向往,不知姑娘可願與我前往茶樓,小酌幾杯。”
宋槐序心道,八成是遇到了登徒子,一個人在外邊來去,果然不太安全。
“我還有事,沒空與公子喝酒,還請公子讓路。”
“再急也不差這一時片刻,姑娘何必拒人裡之外。”
崔洛也不氣惱,依然是一臉笑容,那目光中卻帶了幾分玩味。
宋槐序瞥見,更覺他不懷好意。
手腕一動,藏在袖中的匕首已經到了掌中,若他再糾纏,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公子何故在此攔路,莫不是想對家嫂心存不軌?”
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魏雲瀾緩步走到了宋槐序的身前。
崔洛瞧了魏雲瀾一眼,嘖了一聲道:“這是你嫂子?小叔子如此護著嫂子,我怎麼瞧著你對她,更像是心懷不軌?”
魏雲瀾臉色倏沉。
“莫要胡說八道,你到底是何人?”
崔洛將手攏在嘴邊,大聲說道:“我已經說了,我叫崔洛,崔~洛~這下子可記住了?”
瞧著崔洛的樣子,宋槐序又好氣又好笑,這人怕不是腦袋有病。
魏雲瀾已伸手拉住了她。
“嫂嫂,咱們走。”
宋槐序嚇了一跳,想掙脫他,若是被魏景焰看到,定然又要惱上幾天。
魏雲瀾的手腕卻猶如鐵鉗,根本掙紮不開。
宋槐序轉頭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閃出了一絲疑惑。
魏雲瀾常年體弱,怎會有如此大的力氣,思量間,忽見一隊兵馬入城,看穿著,是皇城中的禁衛。
接著,宋槐序便看到了一輛墜著紫琉璃珠串,以及各種獸牙的馬車。
是北昭的人!
來的必然就是北昭的和親公主了。
崔洛則走上了的石階,瞧著遠處的宋槐序與魏雲瀾,以及由遠及近的北昭車駕,唇角勾出了一絲看熱鬨不怕事大的笑容。
景王府可要有熱鬨看了!
可惜魏景焰此時不在京中,為了這個姓宋的小丫頭,他到是費了不少心機。
他伸出手,旁邊的龜奴立即遞上了一把瓜子,崔洛旁若無人的嗑了起來。
此時,街道兩邊已圍了不少好事的百姓,眾人指著北昭的馬車七嘴八舌,宋槐序趁機把手抽了出來。
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男人呼吸夾雜著汗臭,宋槐序那股窒息感瞬間就湧了出來。
“殿下慢看,今日多謝,先告辭了。”
宋槐序低低的說了一句,迅速穿出人群,跑向王郎中的鋪子。
魏雲瀾回過頭,宋槐序已經沒了影,他眯了一下眼眸,也快步走出了人群。
王郎中的鋪子很快就到了,宋槐序進去問了一聲,小夥計說王郎中出診去了,那位禾老夫人今日也並未過來。
宋槐序失望的哦了一聲,兩次都沒遇到,或許這輩子她與禾老夫人無緣吧。
宋槐序忽然沒了去桃苑的心思,出了藥鋪便直奔景王府。
北昭公主已經入了京,應會先去皇宮,再擇日過府,卻不知,此行來的是哪個混賬。
宋槐序一路思量,忽地又聽背後有人在喊。
“這位是宋小姐吧?”
她心中煩亂,便沒好氣的說了一聲。
“不是,你認錯人了。”
何柱子一臉懵圈的撓了撓頭。
難道真的認錯了?
可是剛才那個穿白衣服的,明明叫她宋小姐?
大概是碰上穿一樣衣服的了,何柱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瞬間又憋了回去。
大概自己就沒那偏財的命,還是安心找點營生還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