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爺子頓驚。
“你說什麼?”
老二夏明義同樣吃驚不已。
這怎麼可能,一進京就聽說宋家男丁皆流放,女子全被送往的教坊司,難道除了沈明珠,宋天繼那王八蛋又娶了彆的妾氏?
“這位兄台,嫁入景王府的到底是宋家的哪個女兒?”
那人叼著一根草,靠著牆說道:“宋家不就一個女兒嗎,宋侍郎的繼女早被抓起來了。”
夏明禮不顧背後的疼痛,急問道:“難道嫁入景王府的是宋槐序?”
“可不就是嗎,宋夫人也怪有先見之明的,早早就和宋侍郎和離了,宋家就她們娘倆沒被送去教坊司,如今有景王給她們做靠山,誰敢碰她們一根頭發絲,景王都得扒了他的皮。”
夏家人不由一陣激動,全都湊了過來,連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槐序和雪夷竟然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夏老爺子更是老淚縱橫,過度的激動,讓他一口氣沒上來,倒在了草堆上。
夏明禮趕緊拍著牢門大喊。
“來人啊,快來人啊,我爹昏倒了。”
獄卒過來就是一通臭罵。
“都給老子把嘴閉上,等人死了,你們再嚎也不遲。”
“差爺,麻煩你們通融一下,我姓夏,是景王妃的親舅舅,隻要你們到景王府送個信兒,就知道這件事不假。”
聽了夏明義的話,獄卒嗤笑出聲。
“景王何時娶過王妃,我看你們八成是想攀附權貴想瘋了,連景王都敢編排,再敢說這些廢話,板子打的就是你們的狗臉。”
獄卒不屑的啐了一口,又回去喝酒了。
“兄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宋槐序嫁入景王府了嗎?”
夏明禮往前挪動一步,屁股上已經血肉模,鑽心的疼。
那人說道:“是啊,聽說那日是景王親自把她接進府的。”
大媳婦也疼得齜牙咧嘴,仍然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他們怎麼說沒有這個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人話音剛落,一個膀大腰圓的獄卒就走了過來。
“何柱子,你家婆娘給你交了保釋金,你可以走了。”
漢子頓時激動的站了起來,雖然心疼那幾兩銀子,可以總好過在牢裡待著。
夏明禮趕緊拽住了他。
“兄台,你能不能幫我們去景王府送個信,我們真是宋槐序的親舅舅,我爹是她的親外公,她一定會救我們的,必然也會重重賞你。”
那漢子哪有功夫搭理他,牢門一開,就一溜煙的跑了。
夏明義已掐住夏老爺子的人中,把人給弄醒了,瞧著他突然昏倒,幾個孩子也都嚇得哭的不行。
獄卒又跑過來罵了一通,見夏家人閉上了嘴,這才作罷。
夏家人遭難之際,宋槐序已經回到了景王府。
她不放心的摸了摸魏景焰的脈搏,果然平穩如水,不見半點混亂,看樣子他真的可以壓製體內的寒氣了。
“爺。”
蘇煥已從外邊走了進來。
宋槐序知道他們有話要說,轉身便要離開,手腕卻被魏景焰抓住。
“不必走,聽著便是。”
宋槐序隻得站在了他的身側。
魏景焰靠在椅子上,淡聲問:“可有查清這些人的身份?”
蘇煥恭敬的說道:“還在查,這些人的身上並無任何痕跡,用的刀劍,也都是京中最普通的製式,幾個鐵匠鋪都可以買到。”
魏景焰挑起了眼皮子。
“墨刀門呢,可有線索?”
“並無,但是屬下可以斷定,他們必然有鋪子作為掩護,莫非是錢莊,便是賭場。”
魏景焰讚許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他們既然盤踞在京城,必然要有強大的財力支撐,否則很難養活那麼多人手,可以以此為線索,順藤摸瓜。”
蘇煥又問:“今日的刺客,要不要掛在門口的石獅子上?”
想到宋母對自己流露出來的緊張和害怕,魏景焰擺了擺手?
“不必了,他們多半是想看本王到底還有幾日可活,既然目的已經達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
蘇煥問:“爺可知這些人是誰的人手?”
魏景焰漫不經心的說道:“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本王倒想看看,他們的命,能不能長得過本王。”
“是,那屬下這就把那幾個屍體處理了。”
蘇煥走後,宋槐序才明白,魏景焰剛才為什麼要裝,想來他早已看出了對方的目的。
能在千軍萬馬中活下來的人,果然非泛泛之輩。
思量間,卻見魏景焰轉過臉,朝自己看了過來。
宋槐序不知魏景焰是何意思,嘴唇下意識的抿起,他不會真的懷疑,那些刺客是自己派的吧。
“太弱了。”
魏景焰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啊?”
宋槐序一時沒明白,眸子瞬間睜大了幾分。
“想做本王的女人,必須得讓自己變強,即便麵對刀山劍海,也要有一戰之力,寧可手持長劍站著死,也不能做那毫無氣節的階下囚。”
魏景焰目光銳利,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宋槐序心頭微震,輕咬了一下唇。
“我……不會武功,就算想學,也晚了,若真有那一天,我也絕對不會搖尾乞憐。”
當然,這都是她複仇之後的事。
如果滅掉北昭,她就算死,也再無遺憾。
魏景焰輕笑。
“不晚,簡單的殺人技,你還是可以的,若想學,本王親自教你。”
宋槐序突然想起,魏景焰之前就曾經說過,會親自教她殺人,看來那並非是玩笑之語。
這人世間,恐怕再沒有一個男人會教妾室這種東西的,魏景焰當真是個另類。
若是彆的女子聽到這種話,怕是已經嚇得腿軟腳軟,宋槐序卻真的生出興趣。
如果能親手殺死自己仇人,遠比讓彆人報仇,更為暢快。
“我……真的能學會嗎?”
魏景焰似笑非笑的瞧著她,低沉渾厚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
“有本王這麼好的師父,你還怕什麼,莫不是不相信本王的技術。”
他忽然伸手,將宋槐序抱到了腿上。
溫熱的氣息從宋槐序的耳邊滑過,如此曖昧的舉動,說出的,卻偏偏是最冷酷的話。
“若被人從背後所製,可用匕首攻他左肋,切記由下至上,若你運氣夠好,匕首夠長,當可一舉刺破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