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慌意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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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煥頓露喜色。

“快請。”

想到王爺剛才的態度,他又把人叫住。

“慢著,我先去問問爺的意思。”

魏景焰已回到了火爐前,披風裹的密不透風。

這三年,他每一天都如處冰窖,遍體皆寒,唯有這小小的火爐,能帶給他一絲溫暖。

“宋小姐來了,爺要見嗎?”

魏景焰挑起了狹長的眼尾,內中透著一絲興味。

“她到似比本王更急。”

他搓了一下凍的發白的修長手指,淡聲道:“讓她進來。”

片刻之後,一陣極輕的腳步,在門外響起。

“臣女宋槐序特意來回謝禮。”

“宋侍郎有心了。”

低沉的聲音從門內響起,透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宋槐序深深地吸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一股比門外還要炎熱數倍的熱浪從房中湧出,宋槐序瞬間就冒出了一身汗。

難怪房中無人伺候。

“臣女宋槐序,給殿下請安。”

“免了。”

魏景焰的聲音清冽低沉,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宋槐序道了謝,把帶來的禮物放在了桌子上,遠遠退到了門口。

“這是父親的意思,若有叨擾,還請殿下見諒。”

魏景焰坐直身體,挑著一雙狹長的眼眸,不冷不熱的瞧著她。

“單就一個物件,值得宋小姐親自跑一趟?”

宋槐序抿了一下唇,自然是不值的。

她來王府,另有他事,奈何一路上演練了無數遍,真見到魏景焰,卻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

猶豫間,忽覺寒氣逼體。

魏景焰已來到了她的麵前,修長的手指勾住了她下頜。

語氣森冷的說道:“本王不喜歡彎彎繞繞,更不願欠彆人人情,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想要什麼?”

四目相對,宋槐序心頭發顫。

那兩隻冰涼的手指,就仿佛是冬季的寒冰,直透心扉,讓人遍體生寒。

幾乎貼到一處的身體距離,更讓宋槐序恐懼倍生,那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被人隨意淩辱的北昭,那些扭曲肆意的笑容,猶如無法揮開夢魘,瞬間湧入腦中。

她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戰,她驚慌打掉了魏景焰的手,眼神都如一隻受驚的兔子,滿是恐懼。

“你怕什麼?”

魏景焰邁步上前,高大的身軀堪比北昭的蠻虜,無數個殘虐的畫麵從眼前閃過,宋槐序的情緒瞬間失控。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魏景焰站住了腳,眯著一雙幽深的眸子,探究的瞧著宋槐序。

“本王不吃人。”

清冷的聲音猶如一縷寒泉,從頭頂注入,宋槐序這才回過神。

這是大魏,不是北昭。

景王府亦不是北昭的皇宮,更不是那些畜牲的取樂之地!

她拚命的壓下心中難以揮掉的驚恐,扶著門緩緩站直了身體。

“對不住,臣女……幾日前騎馬受了驚,心中時常會怕。”

魏景焰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她怕的,並非是馬,到像是人。

“回答本王方才的話,可恕你無罪。”

魏景焰重新回到椅子上,拉開了與宋槐序的距離。

宋槐序緩了一下心神,強迫自己抬頭,看向魏景焰。

“臣女想與殿下要一份婚約,臣女不會乾涉殿下娶妻納妾,隻要一個名分便可,為妾為婢,臣女都無怨言。”

魏景焰靠在搭著獸皮的椅背上,幽深的眸子在宋槐序的蒼白無血的臉上轉了一圈。

“感情你想拿本王當擋箭牌?”

宋槐序提裙跪下,五體投地的伏在了地上。

“臣女不敢,臣女隻是不想婚配,還請殿下成全。”

魏景焰看向了那雙緊摳著地麵的纖細手指,劍鋒搬的眉頭微微擰起。

情竇初開的年紀,正是向往男歡女愛的時候,宋家的小丫頭卻不想婚配,莫非……她有個見不得光的情郎?

他身體前傾,淡聲問:“若是本王不答應,你又該如何?”

宋槐序不卑不亢的說道:“殿下的寒毒隻有臣女可解,非但如此,臣女還知道此毒的出處。”

“哦?說說看。”

“殿下並未答應臣女。”

“你在脅迫本王?”

魏景焰聲音沉下,內中隱生怒意。

放眼整個大魏,還從未有敢與他討價還價之人。

宋槐序語調倔強。

“臣女隻是實話實說。”

魏景焰騰地站起,想到那雙驚恐萬狀的眼,又慢慢的坐下了。

“起來說話。”

聽著他微緩的語氣,宋槐序又生出了一絲希望。

“有此婚約在手,臣女出入王府,便不會受到懷疑,殿下若不想彆人知道身體情況,臣女保證守口如瓶,絕不敢透露半字。”

魏景焰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語氣平淡如水。

“聽起來,到像是本王占了便宜。”

宋槐序恭謹的說道:“是臣女占了殿下的便宜,殿下之毒刻不容緩,還請早做決策,一但毒氣攻心,定會神誌全無。”

想到那些因為自己受傷的侍衛,魏景焰神色陡然一滯,眸色亦隨之暗了幾分。

這三年,他因為失控,傷了太多無辜的人。

有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亦有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家奴。

即便受再重的傷,他們也無怨言,可愧疚卻如一把無形的手,時時刻刻都攥著魏景焰的心。

魏景焰很是意動,但是這種威脅,卻讓他十分不快。

他雙唇緊抿,一雙眼眸浮浮沉沉,明暗不定,讓人難以窺破他的內心。

宋槐序心跳如鼓,一盞茶後,她終於沒能忍住,硬著頭皮開了口。

“還請殿下成全!”

這輩子,她沒想過嫁人,唯一支撐她活著念頭,就是複仇。

不光是侍郎府,還有北昭的畜牲!

北昭老王再世的時候,她倒也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他死後,宋槐序就成了他那些畜牲兒子們的取樂對象。

漫長的十五年,她每日都在遭受著他們的淩辱折磨,到後來年老色衰,終被棄如敝履,卻不想成了奴才,依然躲不過那些肮臟的男人,便是宮中的太監,也想在她身上分一杯羹。

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被困在暗無天日的枯井之中,為了那一線可憐的希望,日日隱忍。

到頭來,卻被最愛之人刺穿了胸膛……

恍神間,魏景焰的聲音響起。

“蘇煥,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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