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虛偽的父女情(1 / 1)

推荐阅读:

“見過大小姐。”

王郎中用手捂了一下臉,還是沒擋住那幾條血印子。

宋槐序訝然問道:“先生莫非與夫人吵架了?”

王郎中唉了一聲。

“是你那蠻不講理的妹妹。”

宋槐序感慨道:“小妹向來以歌喉為傲,如今突發急症,許是太著急了,先生莫要往心裡去,不知先生可瞧出是何症狀?”

王郎中搖了搖頭。

“不好說,隻能看出是火毒,但卻看不出究竟是何物有如此燥效,這病老夫也無能為力。”

“那還真夠嚴重的,先生儘力就是,無論能不能治好,侍郎府都會記住先生的大恩。”

宋槐序躬身一禮,將一枚銀元寶放到王郎中的手中。

“害先生破了臉,實在是罪過,這些銀子,就當是為小妹賠罪了。”

王郎中感激不已。

“多謝大小姐,老夫這便告辭了。”

“先生慢走。”

宋槐序再次一禮,目送王郎中離開。

這可是京中最好的大夫,他若醫治不好,薑雪豔必然好不了。

憑她爹那點能耐,自不可能請到宮中的太醫。

火蟬這東西,她上輩子就知道。

陸華年曾為救落水的薑雪豔,染過風寒,多日都不見好,宋槐序心急不已得知火蟬可以醫治,便找到了那間不起眼的小藥鋪,買了兩隻磨成粉,喂給陸華年,不到兩日的光景,他果然就好了。

薑雪豔吃了三十幾隻……那滋味必然十分美妙。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返回府中,正好瞧見陸華年去了薑雪豔娘倆住的西院。

上輩子宋槐序也見過多次,卻單純的以為陸華年把薑雪豔當成了妹妹,如今不由一陣反胃。

果然是天生的賤骨頭,既想要她宋槐序的抬舉,又經受不住薑雪豔的狐媚,卻不知薑雪豔用那青蛙嗓子叫他華年哥哥時,他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宋槐序冷笑了一聲,走向東院,卻被宋侍郎給攔住了。

“槐序啊,聽說你落了馬,可有好些?”

宋侍郎依舊穿著大紅的壽袍,滿臉喜氣。

宋槐序淡淡的說道:“父親是我最親之人,竟然用聽說二字,不覺得諷刺嗎?”

宋侍郎微微一怔。

往日的宋槐序十分乖順,不搶不爭,更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過話,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這是你對父親該有的態度嗎,我整日上朝,下了朝還得回戶部處理公事,你以為我整日閒的慌,有功夫這些柴米油鹽的小事。”

宋槐序譏諷的看著他。

“我昏迷了兩日,在父親的眼中竟是小事,既然如此,父親又何必過來探問?”

“你……”

宋侍郎頓時氣得臉色發紅,揚起手就要打,忽又想起景王特意囑咐,不可讓宋槐序受到委屈,又把手放下了。

再想到景王對她的看中,臉上又堆起了笑。

“是爹的疏忽,爹以後定會以你為先,畢竟你才是爹的親女兒。”

看著這副虛假的麵孔,宋槐序越發心寒,人怎麼可虛偽至此,便是親生骨肉,在高官厚祿麵前,亦是不值得一提。

想到他與沈明珠逼迫母親,宋槐序眼中寒芒一閃,又在瞬間消逝。

“原來父親竟如此在意我,是女兒錯怪父親了。”

宋侍郎臉色緩和,假做慈愛的說道:“那是自然,哪個當爹的不疼女兒,以後多去景王府走動走動,彆老看著陸華年,跟著一個奴才,能有什麼出息。”

“爹說的沒錯,陸華年的確是個奴才,而且還是個十分沒用的奴才,連我的小白都看不好,能做成什麼大事,聽聞父親想推舉入軍營,若真把這等虛有其表的人送過去,豈非惹人嘲笑。”

她頓了一下又說道:“京中兵的統領乃是景王一手提拔,與景王關係之親近,難得殿下肯賞臉參加爹爹的壽宴,可莫要把這好印象都壞沒了。”

宋侍郎嘶了一聲。

他確實有這個想法,陸華年功夫不錯,人也膽大心細,八麵玲瓏,若是能送入軍營,博一個功名,定可助自己在朝中站穩腳跟。

戶部侍郎這個官職,是他花大把銀子買來的,與那些有真材實料的人,終究是比不了。

即便坐上這個位置,宋侍郎依舊心裡惶然,隻有真正讓皇上看到自己,他這個官才算安穩。

奈何能力有限,上邊又有戶部尚書壓著,為官三年,依然沒有一絲政績,這一年來,不少官員被下派到京外,宋侍郎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生怕把自己扔到哪個窮鄉僻壤,如今有了景王這個門路,他無論如何都得鑽。

聽宋槐序這麼一說,心裡不由打了個突。

萬一陸華年乾不好,自己豈非要受到牽連?

他揪著胡子思量了一會兒,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件事暫時就先算了。”

“父親如此明理,日後定可高官厚祿,女兒便先告退了。”

宋槐序轉身離開,宋侍郎在後麵喊道:“這兩日便備上一份厚禮,去感謝一下景王,莫要顯得咱們不識禮數。”

禮數?

宋槐序在心裡啐了一口。

宋侍郎若知禮數,當年便不會逼死一個可憐的泔水夫,強占人家的女人。

嘴裡卻應道:“女兒知道了。”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住處,隻要陸華年去不了軍營,便不可能當上將軍。

這輩子,定要將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永遠按在自己的掌心之下,不得脫身……

而她,也的確該去見見景王,還有半個月,大魏將失去葬風關,未避免損失更多城池,必然要與北昭和親,她也該未雨綢繆……

翌日。

景王府。

魏景焰身披厚重的大氅,姿態隨意的靠坐在椅子上,八月的天,他的身前依然燃了一個小炭爐。

身邊站著的,正是那位黑甲侍衛蘇煥,此時,他已脫掉了甲胄,額頭上仍冒了不少汗。

“北方來報,北昭兵勢如破竹,已攻破一處城牆,葬風關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魏景焰冷哼。

“不過都是些紙上談兵的廢物,真正上了戰場,比紙老虎還不如。”

蘇煥同樣眼露鄙夷。

大魏遣兵二十萬,卻打不下區區一個番邦小國,確實是群飯桶。

若是爺領兵出征,隻需五萬人馬,便可平定北昭之亂。

可惜爺的身子……

蘇煥無聲一歎,又打起精神說道:“另外還有一件趣事,聽聞昨日去參加宋侍郎壽宴的官員都壞了肚子,紛紛咒罵宋侍郎小氣,拿的吃食都是次品,還好王爺沒事。”

魏景焰薄唇揚起。

“果然如此。”

蘇煥一臉詫異。

“爺莫非早就知道?”

魏景焰把玩手上的碧玉扳指,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宋家的小丫頭在壽桃中做了手腳。”

黑甲侍衛恍然。

“莫非她特意回來,就是為了告訴爺這件事?”

魏景焰攏著袍子站起身,看著外邊被風吹動的綠柳。

“你總算聰明了一回。”

蘇煥乾咳了一聲,又道:“既然那位宋小姐的醫術如此高超,爺何不將她請入府中,一舉將病根除。”

魏景焰背著手,道:“不急。”

想治病,也得尋個由頭。

不能因為自己,連累了宋槐序。

他雖然久不上朝,那幾個與他有著血緣至親的好兄弟,卻從未放鬆過警惕,一個女子時常出入王府,必會惹人懷疑。

繼而冷笑了一聲。

一個姑娘都能輕而易舉看出來的病症,太醫院卻死活瞧不明白,究竟是醫術不行,還是有人不想他好。

蘇煥急道:“可這毒……發作的越發頻繁,王爺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了?”

“這件事本王自會考量,你先下去吧。”

魏景焰聲音涼下,蘇煥也不敢再言。

剛走到門口,就見侍衛來報。

“蘇統領,侍郎府的宋小姐來了。”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