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扯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略顯蒼白的笑容。
“我會……陪著殿下的。”
魏景焰輕哄。
“好,咱們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青湛湛的胡茬碰觸在宋槐序細嫩的手指上,微微的刺痛感,反到讓她欣喜不已。
這證明,她還活著。
魏景焰又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喝點粥就好。”
宋槐序也想自己快點好起來,不能拖魏景焰後腿。
“蘇煥……”
魏景焰還沒說完,蘇煥就興衝衝的應道:“屬下遵命。”
宋槐序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按住了自己的脈搏。
肺腑受損,但卻不會致命。
魏景焰一臉緊張的問。
“軍醫說吃兩副藥就好,你自己看如何?”
宋槐序的聲音有些嘶啞。
“確實如此,不知藥方何在?”
魏景焰擺了擺手,林鬆立即把藥方拿了過來。
宋槐序看了一眼,又開了兩味藥。
“把這兩味藥也加上吧。”
魏景焰頷首。
“林鬆,去辦。”
林鬆拿了藥方便跑,他剛出門不久,蘇煥就拿著白粥進來了。
魏景焰親手接下,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仔細的吹涼,喂給了宋槐序。
宋槐序張嘴吃了一口,撐著身子欲坐。
“不必勞煩殿下,我自己來。”
魏景焰按住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不要動,本王喂你吃。”
宋槐序推辭不過,隻得任由他。
一碗粥很快見了底,宋槐序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她靠在枕頭上,虛弱的問:“賀煒天和宋侍郎……”
魏景焰放下碗,拿出手帕細細的擦著宋槐序的嘴角。
“都死了,賀煒天的屍體已被本王帶回,將他扒皮抽筋,掛在城牆上鞭屍示眾,宋侍郎也被帶回,現在寒冬,屍體不腐,等你身體好些,本王再帶你去看。”
宋槐序搖了搖頭。
“勞煩殿下將宋侍郎葬在葬風關外吧。”
即便他死了,也不讓他踏入大魏的國土。
重生一次,她已準備做個惡人,索性就將惡貫徹到底。
“好,本王這就吩咐他們去辦。”
魏景焰朝身後的黑甲衛點了點頭,又轉對宋槐序道:“你剛剛蘇醒,身體虛弱,再睡一會吧。”
“殿下不必擔心,我已經好多了。”
“那也不行。”
魏景焰把被子仔細的掖了掖。
宋槐序無奈的扯出了一絲笑。
“那好吧。”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身體的確有些虛弱。
魏景焰在旁輕輕的拍著,沒一會宋槐序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正午的陽光從窗外透入,帶來了一絲融融的暖意。
身下的火炕也熱的很,宋槐序伸手拉下了厚厚的被子,頓時輕鬆了不少。
她有些渴,準備下地拿點水喝,卻聽一陣腳步從窗外響起,門吱呀一聲開了。
魏景焰夾著風雪從門外走進,看到宋槐序坐起身,立即快走幾步,扶住了她。
“你怎麼起來了?”
宋槐序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
“醒了,有些渴。”
“本王給你拿水。”
魏景焰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宋槐序,看著她喝的急,又在一旁叮囑。
“喝慢點,小心嗆到。”
身後的蘇煥和林鬆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殿下這輩子的柔情怕是都給了夫人了。
吃過晚飯,宋槐序的精神又好了不少。
“我昏迷幾日了?”
她瞧著魏景焰,腦中又閃出了她小時候的樣子。
“已經四日了,現在覺得如何?”
宋槐序溫順一笑。
“除了有些乏力,已經好多了。”
林鬆忍不住在身後說道:“夫人昏迷的這段日子,差點沒把郎中們嚇死。”
蘇煥接口道:“整個泰州城的郎中都在此處,幸好夫人醒了。”
宋槐序嗔怪的看了魏景焰一眼。
“快放他們回去吧,這般被請來,他們的家人必然都擔心死了。”
魏景焰握著她的手,冷冽了幾天俊臉,終於回了春。
“夫人醫術高超,可是最厲害的大夫,既然醒了,就派人讓他們送回去,蘇煥,去辦吧。”
“是。”
蘇煥躬身離開,林鬆也很識相地告了退。
兩人走後,宋槐序又問:“殿下在敬業宮的時候,陳公公有沒有給殿下送過肉包子?”
魏景焰微微一怔,挑著一雙狹長的眸子問:“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宋槐序輕咬了一下嘴唇,笑著說道:“就是挺想知道的,殿下若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魏景焰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有,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本王才會感念他,不希望他成為宮中爾虞我詐的犧牲品,若他願意聽從本王的話,離開皇宮,必然可得安寧。”
宋槐序又想到了雲淑妃和魏雲瀾,但卻沒敢多言,畢竟是昏迷中的夢境,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心有所想,還是真的穿越到了魏景焰小時候,這種東西實在太過玄妙,尋常人怕是很難理解。
“陳公公的確是個好人,也是個聰明人,我想他能看明白。”
“但願吧。”
魏景焰眯著眼,渾厚的嗓音中帶著些許感慨。
路都是自己選的,若陳公公貪戀宮中的權勢,他也沒有辦法。
“這幾日可有京中的消息?”
宋槐序思量了片刻,又問了一句。
魏景焰眉頭微攏。
“沒有。”
“那北昭方麵呢,他們應該已經知道賀煒天落在了殿下的手中。”
魏景焰站起身,走到了窗邊。
看著窗外皚皚的白雪說道:“昨日有書信傳來,說是要與本王談和,想來又是一個陰謀,北昭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即便死了兩個王子,還有三人,不與本王硬碰一回,他們是不會死心的。”
宋槐序嗯了一聲,魏景焰的確很了解本昭,他們確實都是極為自負之人。
“那殿下的意思是?”
魏景焰側眸道:“若想和談,便親自來葬風關,這種小兒科的手段,本王豈能上當。”
“殿下言之有理,為這種人不必講道義,讓他們敢來,殺便是。”
宋槐序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有冷芒閃過。
魏景焰看著她,輕笑道:“說的好,本王正有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