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
夜色如水,如雪的月輝鋪滿大地,夜空星河璀璨,不遠的山林中傳來不知名的叫聲。
雜房內,躺在木床上的王海定在輾轉反側,歎氣聲此起彼伏,滿腦子都是答應小荷的皮影戲。
那個少女今日一笑,如同江南的春風惹人醉,落在他心中,有種甜蜜跟溫暖的感覺。
可一想到皮影戲,整個人就怏了……
“你在歎氣什麼”
“雲兄,你還沒睡啊”
聽到聲音,王海定側身看過來,有些驚訝。
“你一直在歎氣,怎麼睡得著”
要不是房間緊張,在寨子裡麵沒有地位,雲天真想換成單間,本來睡眠質量就不好,容易被吵醒。
結果不知道今日工具人吃錯什麼藥,一直在那歎氣,搞得他更加睡不著。
“不好意思,打擾雲兄睡覺了”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憂愁”
雲天有些好奇,工具人一天到晚啥事都沒有,事情都讓自己乾了,活得就跟富家少爺來農村體驗生活一樣,愁個屁啊。
王海定本不想說,他知道雲天已經很忙了,一天到晚都在外麵,可他是在不忍心看到小荷傷心流眼淚的樣子。
不知為何,心中有種不好受的感覺,試探問道:“雲兄,你知道皮影戲嗎”?
“知道啊,不就是人站在一塊布後麵操作木偶,講故事或者唱曲,利用月光的發射放大之後投射在布上,供人觀看”
皮影戲雖然有些冷門,接觸不多,但多少還是了解的,前世雲天去景區遊玩的時候,偶爾還能遇見,挺有意思的。
“那雲兄知不知道怎麼弄”
見雲天輕易說出皮影戲,王海定眼前一亮,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好端端你怎麼問這個”
雲天想了一下,好像卻是沒有什麼難度,演好很難,但弄一個簡易版的不是什麼問題。
隨後側身,好奇看著王海定,嚇了他一跳,不知何時,工具人依然起身,目光灼灼凝視著,要不是知曉底細,還真的嚇得菊花一緊。
大晚上的,不睡覺,盯著人看,怪嚇人的。
“這個,這個”
王海定有些難以啟齒。
“說,不說我可就睡覺了”
雲天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既然雲兄問了,那我也不好拒絕,事情是這樣的,今天跟小荷閒聊,一時口快承諾帶她看皮影戲。
可我這不是不懂,想要問一下雲兄會不會這個”
王海定說的很快,生怕雲天下一秒就睡覺了。
神特麼的皮影戲,老子為了不當牛,在外麵舌戰群儒,忙活了好幾天,臨了睡覺的時候都在思考如何賺錢。
你特麼倒好,在家勾搭小姑娘。
想到這,雲天真的很想打開工具人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勾搭上小荷,然後生一個小工具人,一輩子呆在這裡,然後等著官府剿匪還是強盜殺進來?
“這個略懂一下,等明日再說”
雲天表示心臟疼,需要修養一下,平複一下起伏的胸膛。
“那好,那就多謝雲兄了”
“…………”
我說明天再說,又沒說我要承擔這件事,你謝什麼?
“睡吧,睡吧”
雲天無力吐槽,隻好埋頭睡覺,攤上這麼一個隊友,真的腦殼疼。
翌日。
當朝陽從山峰之上升起,悠然飄浮的白雲,被暈染成燦燦的金色。
傾灑而下的萬丈霞光,透過在微風中正搖曳生姿的層層樹木枝葉,形成斑駁的光影,宛若破碎的金銀,熠熠發光,奪人眼目。
雲天起了一個大早,這些天一直在為了山田的事情在忙碌,有些疲倦,好不容易事情結束了,有那麼一段時間休息一下。
便打算起早一點,出去跑跑步,一方麵是想要鍛煉一些身體,不奢望一拳打倒一個,起碼逃命的時候不會累得氣喘籲籲。
另一方麵是在這種空靈的狀態下,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些辦法,距離一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八九天了。
一百兩銀子依舊沒有下落,這讓他有些著急。
要是不能想出一個具體的方法,那麼便不能離開寨子,去山下體驗一下古代的生活。
他也不知道寨子到底能平安多久,但做賊這不是他想要的,不能自由行走在陽光下,那活著有什麼意思。
前世那麼苦逼沒有辦法,這都穿越異世界了,那就得活出人樣。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一早的寨子顯得有些安靜,偶爾能聽見犬吠聲,這是寨子裡麵養的獵犬,偶爾充當巡邏小幫手。
雲天也不敢去太遠太偏的地方,拋開強盜不說,這可是古代的大山,野獸的聚集地,人類才是外來者。
要是真的跑出來什麼野豬,老虎,狼之類的,就他那身板,隻能為野獸填飽肚子;儘管這個可能不高,但沒必要拿生命作為賭注。
一路上哼著小曲,房屋跟樹木不斷從眼前劃過,圍繞著村落跑了幾圈,估摸著有著二十分鐘左右。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比他想的還要偏僻,一顆能夠結果實的野樹都沒有,全部都是那種不結果的樹木,而且還不是很名貴的那種。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寨子裡麵的人這才陸續開門,有互相串門,有出去撿柴火的,還有七八個長相粗糙,身材魁梧,帶著兵器跟弓弩,牽著狗開始巡邏。
這些人是寨子的巡邏隊伍,身手不錯,彆看清風寨不大,那也有方圓三四裡那麼大,不過更多的地方都是崇山樹林,可使用麵積不大。
他們的任務就是巡邏寨子的地盤,看看有沒有人越界或者踩點,保護著寨子的安全。
偶爾的時候,他們也充當狩獵的角色,去打一些野豬,野兔野雞之類的,給寨中人改善夥食。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小荷已經做好了早飯,兩碟乾癟的小菜,一碗稀粥,然後站在屋子裡等著少寨主出來。
當看見雲天的時候,甜甜一笑,隨後雙手比劃著。
大概意思就是我也給你們留下一些,放在廚房了之類的話,雲天給她豎起大拇指,轉身離開,洗漱一番。
粥雖然稀,可要比之前吃的黃乎乎的東西美味太多了,起碼能咽下去。
“雲兄,你剛才去哪裡,起床的時候沒看見你”
坐在木床上,喝著稀粥,王海鼎有些好奇。
“睡醒了,起來走走”
早飯吃的很快,準確來說不是吃,而是喝,刺溜一下就沒有了。
吃完後,雲天一個人呆在房間內,王海定則是去幫小荷的忙,口中說的不能吃白飯,至於是不是那就不知道了。
山田解決了,餘下的問題就是一百兩銀子,一想到這麼多錢,他就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早知道就不說這麼多了,剛來這個時代的時候對於銀兩並沒有太多的認知,隨口一說,沒想到栽在這上麵了。
這幾日有悠閒的時光,他也思考過如何賺到這麼多錢,心中也有一些方法。
麻球,包子油條,春卷跟小米鍋巴,鹹鴨蛋,皮蛋還有米糖外加其他的油炸食物,這些都是極其簡單且成本低下的食物。
拋開蛋來說,其餘的東西都需要油跟麵粉,這些東西對於寨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奢侈品。
就算能夠解決這些問題,可早點哪有開在深山老林裡麵的,想要乾這一行,還得去城內開一個鋪子。
這個想法少寨主鐵定不同意,開鋪子需要人跟錢,還得租房子,需要大把的銀子,像米糖跟小米鍋巴這些東西還好說。
能夠長時間儲存,在寨子裡麵弄好之後,可以定時去外麵賣,無非就是幸苦一些,但想要一個月內賺到一百兩,太難了。
“還得跟少寨主說一下,不過在這之前,我得拿出一些東西來說服他才行”
雲天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去山下一趟,摸摸行情;不過想要離開就得有少寨主同意才行。
這是個難題,得攻略他才行。
…………
“王大哥,什麼時候能看皮影戲”
小荷每天的任務很簡單,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是打掃衛生,照顧菜園子跟釀曬野菜還有一些藥材。
野菜是醃製過後長時間儲存自己吃,藥材則是釀曬之後由少寨主去外麵采購物資的時候,賣給藥材鋪,換一些銀兩。
“這個快了,我最近在想怎麼弄,等找到合適的工具之後就行了”
正在扒拉野菜的王海定,小手瞬間停滯,臉色變得僵硬起來,隨後恢複平靜,尋個借口。
“沒事,我就是問問”
一想到能夠看到夢寐以求的皮影戲,小荷乾活的速度都麻利起來。
“小荷姑娘”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渾厚的聲音響起。
兩人轉過身去,來人深處玄色衣衫,身材魁梧,目光如炬,國字臉,三十來歲,腰間還彆著一把長刀,手中拎著一頭兔子。
褐色毛發上還沾著血,一動不動,顯然是死了。
“猛大叔,你怎麼來了”小荷很是熱情道,兩人關係顯然很不錯。
“這不是打了一隻兔子,送過來給少寨子嘗嘗鮮,好久沒有打到東西了”
來人正是巡邏隊隊長大猛,拎著兔子的耳朵笑著說道。
“這兔子你們留著,巡邏隊每天都要巡邏寨子,很是辛苦”
小荷搖搖頭,寨子本來就偏僻,很少有動物經過,像這樣一隻兔子一年也打不到幾隻。
巡邏隊的人都是男人,每天都要巡視寨子,時刻準備跟外敵生死搏殺,吃的當然要比尋常人要多。
因此每當獵到小動物的時候,都是優先讓給巡邏隊的人,畢竟他們身體強壯,寨子才會更加安全。
“今天運氣好,抓到一隻兔子跟一隻野雞,幾隻小麻雀;少寨子平日吃的太素,需要好好補一補”
“這……”
“拿著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見小荷猶豫的樣子,大猛直接將兔子放在一邊的籃子上,隨後便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餘光看向一邊畏懼的王海定。
“小荷,這是誰”
等到人離開,王海定這才走過來。
“他叫大猛,是寨子巡邏隊隊長,為人很好的”
小荷一邊解釋,走到兔子邊,拎著兔耳朵在手中掂量一下,兩三斤重,喃喃道。
“真愁不知道少寨子生辰的時候吃什麼,這兔子來的很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