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林序秋放上床,麵板便跳了出來。
上麵赫然寫著的四個大字“時間已到”,讓江稚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等她關上麵板時,隻能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現在不想碰你。”
江稚覺得現在比來了例假還讓人感到無力。
林序秋一愣,剛剛期待的心瞬間落入穀底。
他不明白為什麼江稚突然便改變態度,酸澀感再次席卷上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凶猛。
林序秋把千言萬語吞入肚裡,低聲道:“諾。”
“好好休息。”
江稚留下這句,逃一般地離開了。
又隻剩林序秋一人,他摩挲著手指的餘溫,隨後將頭埋在被子裡。
房間裡隻剩下壓抑的哭泣聲。
江稚臉色不善,前一腳從院門出來,後一腳便看見帶著麵紗,鬼鬼祟祟的南庭瑞。
“南侍君這是在做什麼,聽牆角?”江稚挑眉,冷聲問道。
南庭瑞身子一僵,連忙後退半步。
他看著臉色比往常陰沉幾個度的女人,不答反問道:“你該不會是想睡正君,對方不讓吧?臉色這麼臭。”
猜對了,但隻對一半。
見南庭瑞往自己痛點上戳,今日的憋屈瞬間爆發出來。
她抄起木扇便往對方屁股上抽。
南庭瑞一愣,刺刺的痛感從屁股上傳來,這才連忙躲避。
雖然隻是一點疼,但極其侮辱人。
“江稚,你瘋了?”南庭瑞一邊躲一邊怒罵道。
“聽正君牆角,嘲諷妻主,”江稚一邊追著打一邊數著南庭瑞的罪行:“現在再加一條,辱罵妻主。”
“南庭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江稚叫道,每一次手落下,木扇都準確無誤地打中對方的屁股。
南庭瑞沒想到肥胖的江稚如此靈活,一兩下不疼,可同一個地方打多了,多少還是有些疼的。
他最後放棄抵抗,商量道:“換另外一邊打行不行,你這樣打得我有點疼。”
聽見叫喊聲連忙趕來的珍珠:“”
本以為江稚又在欺負少爺,可現在看來,這分明是在大庭廣眾下打情罵俏啊。
侍女侍衛們路過後,隻看了一眼便慌忙繞路而行。
阿好也遠遠地躲在一旁,一副生怕打擾二人興致的表情。
珍珠猶豫半天,默默走到阿好身邊候著。
卜自風聽見江稚的叫喊聲,本以為江稚如今已經喪心病狂到,在走道上便開始欺負人了。
他抱著看熱鬨的心態,悄悄走過去看。
誰知江稚拿著一把木折扇,追著南庭瑞的屁股打。
他摸了摸自己剛好的屁股,皺著眉,心裡頓時有些不平衡。
卜自風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走了出來。
他眼底烏青,死死地盯著江稚,憤憤道:“憑什麼你打我屁股就用鞭子,打他就用木扇?”
哪個打得疼,卜自風心裡也是清楚的。
正在借機發泄情緒的江稚一愣,“啪”地一聲,木扇打在卜自風剛好的屁股上。
卜自風急的跳腳,怒道:“你乾嘛?”
“你不是心裡不平衡嗎?那我也抽你幾下,行了吧?”江稚不耐煩道。
半個時辰後,兩人捂著屁股從兩側分彆離開,走時還彼此瞪了一眼,唯獨不敢瞪江稚。
萬一又把她惹生氣了,天知她又要做什麼瘋事!
江稚獨自一人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剛剛的一番運動,讓她微微喘著氣。
阿好猶豫了一會,遞上一杯茶。
她正累得口乾舌燥,看了阿好一眼,將茶水一飲而儘。
“秋霜在哪?”
阿好一愣,隨即低聲道:“奴婢聽線人說,她得知您出府後,便不見了,如今應該快回來了。”
“你進度快點,彆讓我失望。”江稚瞥了眼阿好,淡淡道。
阿好渾身一震,點點頭:“諾。”
秋霜回來時,天色漸黑。
得知江稚隻帶著阿好出門時,她手緊緊捏著,眼裡滿是不甘。
她手探入袖中,摸到藥包時這才逐漸鎮定下來。
隨即冷哼一聲,低聲笑道:“阿好,我看你能得意幾時!”
醉春閣。
南喬正跪在碎片上,對坐著的人匍匐著,仔細一看,還能看見他的身體在顫抖。
聽瀾吹了吹茶杯裡的水,瞥了南喬一眼,繼續拿起書來看。
《男德傳》,女子最愛男子們看的書。
南喬低著頭,雙膝早是一片血紅。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長久地跪著已經讓他麻木。
他知道,這是江稚留宿在他的房中,聽瀾對他的教訓。
昨日江稚上一腳離開,聽瀾下一腳便派人讓他來到房內。
聽瀾不似阿爸,打人也不會擔心傷痕影響接客。他隻管自己滿意,否則絕不讓南喬離開。
除了聽瀾接待客人的時間外,南喬幾乎都待在他的房內,受儘辱罵和折磨。
南喬身上越疼,心中越是不服氣。
他不喜歡江稚,隻是為了索要一份保護。
江稚容貌醜陋,身材肥胖,早上起來還會有一股臭味
同為男人的聽瀾,又豈是真喜歡江稚?
南喬不懂,聽瀾明明有那麼多達官顯貴的恩客,隻因為他搶走了一位江稚,便如此憤怒。
老鴇猶豫間敲了敲門,輕聲道:“聽瀾,江小姐來了,指名要南喬相陪呢。”
“叮當”一聲,又是一件瓷器從南喬身邊碎了一地。
老鴇猶豫間,又敲了敲門。
聽瀾起身道:“滾。”
南喬一愣,抬眸對上對方的視線,聽瀾漂亮的眉眼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這是在對他說話。
南喬踉蹌起身:“諾。”
剛關上門,裡麵又是一陣“叮當哐當”聲。
南喬心驚膽顫,身子都微微顫抖著,仿佛碎的不是瓷器是他。
老鴇瞧著南喬的臉色,臉上的笑意更深。
“等會去了江小姐那好好說話,聽瀾也隻是因為一時生氣,對你並無惡意。”
並無惡意?
南喬看了眼自己膝上的血跡,因為凝固和褲子緊緊黏在一起。
他眼裡含著恨意,卻垂著頭,一副順從的模樣:“諾。”
“好孩子。”老鴇揮手招來兩位侍從:“去跟他們換衣服吧,洗乾淨去找江小姐。”
“南喬,要好好籠絡江小姐的心啊。”老鴇低聲道:“不要忘記阿爸教你的那些。”
南喬腳步一頓,輕聲道:“諾。”
隨即轉身跟著侍從離去。
老鴇這才推開聽瀾的房門,他聲音變得輕柔下來:“聽瀾,對那孩子好一點,沒準能收為己用。”
“哥哥,我不甘心啊哥哥!”聽瀾轉身,抱著老鴇的腰低聲哭著。
老鴇一驚,連忙關上房門。
他低聲道:“莫要再叫我哥哥,如今你我在醉春閣,你就是花魁聽瀾,我就是無名老鴇。
身份不再是你我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