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官說完這句話就斷了氣。
蘇婉兒著急拉住陳平:“陛下,我父親那邊……”
陳平擺了擺手:“不急,趙鐵柱的手下已經拿著朕的聖旨去獄中救人了,很快就能救出蘇老將軍,眼下的事情比較重要。”
蘇婉兒不解:“陛下,這些人一口氣全殺掉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一個個折磨他們?”
陳平:“很簡單,朕要皇後學會殺人。”
蘇婉兒一怔。
陳平:“世事如潮,人如舟船,你我都是在風浪之中,爭一線生機。你不會殺人,就會被彆人所殺。”
蘇婉兒瞪大雙眼,緊緊攥住手中匕首。
陳平的話,猶如一道驚雷!
是啊。
蘇家曾是炎漢第一將門。
將門之女,怎麼可能是唯唯諾諾的女子?
她曾在馬背上長大。
從小就耳濡目染了父親和兄長的殺人技。
若不是十三歲那年就被預定了太子正妃,她蘇婉兒現在應該也是一位巾幗女將。
那年之後,蘇婉兒便被蘇錚強行關進了閨房,每天隻能學習女紅刺繡、三從四德、天家禮儀。
也是在那一年,蘇婉兒做的香名滿京師。
她一直在逼自己長大,逼自己走正確的路。
逼自己成為一個賢良淑德、母儀天下的皇後。
所以為了顧全大局,她一直在忍讓,一直在退縮。
可就在今天,一個男人喚醒了她內心深處的東西!
將門虎女,又有何懼?
“陛下,臣妾明白了。”
蘇婉兒點了點頭,眼神一凜,握住匕首走到人犯麵前。
“這一刀,為我的小雞小鴨!”
蘇婉兒喘著粗氣,將麵前的太監穿心!
陳平看得頗有興致。
這姑娘有點意思。
“這刀為了春桃!”
又是幾聲悶響!
幾個宮女應聲倒地。
她們搶過坤寧宮的炭火,害得蘇婉兒和春桃差點凍死。
血濺到裙擺上,像綻開的火焰。
“娘娘!再捅深些!這老貨克扣炭火時可不是這副嘴臉!”
春桃站在一旁喝彩,恨不得親自上手。
蘇婉兒已經殺紅了眼。
她拿著匕首,一刀又一刀地捅著。
“你們踩死小麻雀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吧?笑啊!繼續笑啊!”
春桃拍手叫好:“好死!叫你欺負娘娘!”
剩下的人犯連連朝著蘇婉兒磕頭認錯。
“娘娘!奴婢錯了!奴婢願給您當牛做馬……啊!”
“娘娘!奴才給您當凳子!當夜壺!您就饒了奴才吧!”
噗嗤!
蘇婉兒咬著牙,匕首插進其中一人脖子,狠狠一劃!
血濺四方!
在場眾人都看傻眼了!
這真是那個連螞蟻都不忍踩死的皇後?
她柔弱溫和、謙和寬容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殊不知,蘇婉兒居然還有這一麵?
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兵部郎中柴龍感慨萬千。
“不愧是蘇家將門的血脈啊……縱然是女兒身,殺人一樣利索!”
當年他本是蘇錚麾下參軍。
他見識過巔峰時期的蘇老將軍。
戰無不勝、威懾八方!
而此時,柴龍竟在蘇婉兒眼神中看到和蘇錚一模一樣的色澤!
蘇婉兒用袖子擦乾刀上的血跡,轉頭看向春桃:“春桃,解氣嗎?”
“解氣!太解氣了!”
春桃喜極而泣,妝都哭花了。
她知道,曾經那個揚言要做女將軍的蘇家三小姐,仿佛又回來了!
陳平坐回龍椅上,指尖輕叩扶手,欣賞著眼前這一幕。
蘇婉兒握刀的手,已不再發抖。
將門虎女的戾氣,正從她單薄的身子裡噴湧而出!
陳平要的就是這個。
自己的女人,可不能光是做花瓶。
還得和自己一樣殺伐果決!
圍觀官員集體打了個寒顫。
這哪還是任人欺淩的小白兔?
分明是扒了美人皮的羅刹!
“春桃,下一個殺誰?”
蘇婉兒染血的裙擺掃過石板。
春桃指著一個侍衛太監,道:“娘娘!殺了他!這太監上次差點打死我!”
這丫鬟,從小就跟著蘇婉兒。
兩人情誼深厚,勝似姐妹。
早些年,先皇賜給蘇婉兒的奴婢,無不為了錢財地位投靠蕭貴妃。
唯獨春桃,就算再苦累、再委屈,也不曾背叛蘇婉兒。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發泄的機會,蘇婉兒也不會忘了春桃。
蘇婉兒握著匕首,來到那侍衛太監麵前。
“欺負春桃,你……該死!”
說時遲那時快,那太監竟突然暴起!
藏在袖中的毒針,直刺蘇婉兒咽喉!
“蕭貴妃千歲!賤人去死!”
陳平皺了一下眉頭。
但這次,他選擇不出手。
他要蘇婉兒自己跨過這道坎!
蘇婉兒瞳孔驟縮!
她身子反應神速,側身閃過毒針,反手一刀捅進太監肋下!
“這一刀,為春桃流過的血!”
刀鋒在骨縫間擰轉。
那侍衛太監疼得翻起白眼!
立斃當場!
柴龍見狀驚呆了!
“這身法……是蘇老將軍的折衝步!皇後不愧是將門之女!”
蘇婉兒一腳踹開屍體,轉頭對陳平嫣然一笑:“陛下,臣妾沒給您丟人吧?”
她滿臉是血。
但在陳平眼中,這些鮮血就是最好的化妝品。
陳平起身鼓掌:“何止沒丟人!朕的皇後,當得起將門巾幗!”
錦衣衛齊聲山呼:“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平走過來扶住蘇婉兒。
蘇婉兒虛弱靠在陳平懷裡。
畢竟還是多年沒動過刀子了,蘇婉兒此時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胸口起伏的頻率很快。
不過她呼出的氣息依舊很香。
陳平發現她在笑。
眼角帶淚,卻笑得暢快淋漓。
陳平:“痛快了?”
蘇婉兒憤憤道:“還不夠!陛下答應過,要救臣妾的父兄……還有那些陷害蘇家的人,陛下也千萬不能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