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屍體不是被帶走去屍檢了嗎?怎麼會回到這裡?!
我還沒反應過來,瘸子張一尺子朝著張恭的頭上打去!
“啪!”
張恭的腦袋凹陷下去一個坑!
我這才發現,這不是張恭的屍體,而是和他一模一樣的紙紮!
黑洞洞的眼眶,隻有空寂。
我正心驚的時候。
“簌”的一聲!
那紙紮皮飛速卷上瘸子張的身體。
瘸子張壓根來不及反抗,身體被纏住後,朝著後方倒下!
蔣淑蘭嚇得尖叫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一把撐住了瘸子張後背!沒讓他倒下!
那紙紮皮卻又嗖的一聲離開瘸子張,朝著我身上纏來!
我同樣來不及反抗,被死死纏住。
冰冷僵硬的觸感,讓我反應過來。
這哪兒是什麼紙紮,分明是人皮啊!
再下一瞬,那人皮傳來一股大力,居然裹著我衝出了土屋。
我被它帶到了土屋外的水潭邊!
它直挺挺朝著水潭衝了進去!
噗通!
我直接落入了水中……
它還是死死的纏著我。
我被嗆進去了好幾大口水!腦袋都空白了!
我不停的咳嗽,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
身上的人皮忽然鬆開了……
反應過來的瞬間,我拚命的開始往上遊。
肩頭被某個東西勾住,將我朝著上麵拉!
嘩啦一聲,我破開水麵,新鮮空氣灌入鼻翼中,總算能呼吸。
一旁的水麵上,一張四肢攤開的人皮還在顫動!
“上來!”瘸子張嘶啞的喊聲傳來。
我朝著前方看去。
瘸子張臉色焦急站在岸邊,他手頭拽著一根竹竿,那竹竿一頭正勾在我的肩膀上。
他奮力將我朝著岸上拉!
我趕緊抓住了竹竿,朝著岸邊遊動。
上岸後,我吐了不少水出來,手腳發軟。
瘸子張眼中擔憂,問我有沒有事?
我喘了口粗氣,先說了沒事,再扭頭看向水麵。
那人皮已經不動了,可我周身都發寒。
“張叔……這是張恭的人皮吧?”我沙啞的問道。
瘸子張緊繃著臉,點點頭。
“他的皮……怎麼會在這屋裡?”我又問。
瘸子張說不知道,但是能看出來,它剛才想殺了我!
我覺得身上更冷了……
可害死張恭的,又不是我啊!
我問瘸子張,為什麼張恭要殺我?就算是冤有頭債有主,他也不應該找我吧?!
瘸子張盯著水麵,又搖了搖頭,說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問他什麼意思?
他回答,說我們是來找無先生的。
張恭的紙紮皮卻在這裡等著。
十有八九,無先生一直在暗處盯著我們!
張恭的紙紮皮,是他留下來的陷阱!
張恭要殺我,其實是無先生想要殺了我!
我腦袋更迷糊了。
因為……我壓根不認識無先生。
我又問瘸子張,無先生要殺我做什麼?
瘸子張搖頭,說不知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了。
無先生不知去向,女嬰屍體肯定在他手裡,那也無跡可尋……
這時,瘸子張說先進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不行的話,就先回蔣家,得讓我趕緊換一身乾的衣服。
我跟著瘸子張往前走。
水麵上的張恭人皮,我們沒人去動……
張恭鬨鬼,下去之後,指不定又被拽入水中,太危險。
轉眼,我們回到了土屋外頭。
蔣淑蘭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瘸子張示意我將她弄醒,他則徑直進了屋內。
我蹲身在蔣淑蘭旁邊,伸手用力掐了她人中。
蔣淑蘭清醒過來的瞬間,滿臉的驚慌。
我先告訴她沒事了,才匆匆進了屋。
瘸子張在右邊的房間裡,他手中拿著一疊黃紙。
黃紙上畫著一些歪歪扭扭的東西,瞧不明白是什麼。
我問了瘸子張一句那是啥?
瘸子張搖搖頭,先說了鬼畫符,接著才說,這事兒透著古怪。
我心裡突地一跳,問瘸子張哪兒古怪了?
瘸子張才告訴我,張恭的人皮,用特殊的手段處理過。
那手段是紙紮匠所有。
可無先生家裡頭,卻沒有相關的東西,這就是古怪的地方。他判斷無先生還有一個住處,想找出來,卻不容易。
我心裡頭更警惕了。
瘸子張卻示意我們先離開這裡,回去換身衣服,再看看怎麼辦。
從土屋小院離開,我們一行三人回到了蔣家。
進院子,蔣淑蘭就低聲說帶我去換身衣服。
瘸子張則進了堂屋。
院裡頭空無一人,沒瞧見蔣老太。
我跟著蔣淑蘭回到之前我睡過那房間。
她去衣櫃裡頭翻找出來了一套布衣,又從屋裡退出去。
我換上乾淨的衣服,身上總算有了暖意。
將背簍裡頭的東西全拿出來,放在桌上晾乾,我又匆匆出了房門。
堂屋裡頭,蔣淑蘭正守著瘸子張,手上拿著藥箱,瘸子張在處理腳掌上的傷口。
我趕緊走過去,瘸子張已經用紗布將腳裹起來了。
他和蔣淑蘭開口說道:
“你去休息吧,順道想想,無先生還有可能在哪兒。”
“我不是非要你那女兒魂飛魄散,她也是個可憐人,但紅河不能出事,我有辦法超度她,讓她投胎。”瘸子張語氣緩和不少。
蔣淑蘭緊繃的臉上總算多出了一抹喜色。
她先小聲說好,又扭頭看了我一眼,才快步出了堂屋。
“老張叔。”我擔憂的看了一眼瘸子張的腳。
“莫怕,有老子呢。”瘸子張摸出來煙鬥,點燃了在嘴上砸吧了兩口。
火星忽明忽暗,瘸子張眯著眼睛的臉,也顯得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