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恒端坐掌門殿玉台,縷縷靈氣自天靈貫入百骸。
“終於……快金丹中期了,隻是還需要一枚三才凝丹,便可成功突破。”
他內視丹田中逐漸穩固的金丹,神念掃過乾坤袋裡懸浮的三才凝丹——這枚流轉著天地人三氣的玄丹,尚缺最後一味千年玄冰魄作引。
此刻正化作他眉間淺蹙的愁雲,在殿內繚繞的靈霧間若隱若現。
他如是想著,眉宇間不由微微皺起。
“還差一味丹引……”
在這慶陽湖地界……玄冰魄實屬罕見,其實同可用高階妖魔內膽作為平替,隻不過那效果大不如玄冰魄罷了。
“拾九,我讓你找尋的玄冰魄可有下落?”
殿角靈燭照不到的暗處,玄色法袍繡著晦明符紋的修士垂首而立,聲音裹著冰碴般冷冽:"玄寒穀西三百裡,罡風鑿出的冰髓正合千年之數,那裡盛產玄冰魄。"
“不過距離實屬過於遙遠。”
這人是影堂堂主,修為為築基大圓滿境界。至於影堂,則是直屬於掌門揮下的執行機構。
這玄寒穀他倒是也清楚一二,位於大陸中北部地區,同東部的慶陽四宗實屬距離太遠,非有極遠傳送陣法,不能到達。
若是為了突破這金丹中期,遠遊玄寒穀,隻怕這後院…會起火啊!
也罷,不如趁這瓶頸時間,去山下享受一下悠然時光,至於公務,自是交由裴大長老處理了。
……
天鳴城,據說是玄霄宗崛起之處。
宗門始祖於此誕生、成長,在玄霄山之巔開宗立派,鑄就不朽基業。
某處茶館
說書人正講著他的故事,台下圍滿看客。
“(驚堂木驟響)諸位看官且看那落霞關前——(壓低嗓音)殘陽熔著九重煞氣,四個魔修結成的血煞陣直把蒼穹染成修羅場!”
“(拔高音調)偏有白衣少年倒提青鋒劍,寒光過處(劍鞘落地聲效),您道怎的?”
(環視全場)築基初境對四魔圓滿,說時遲那時快——(劍鳴破空聲)青鋒出鞘引動天地正氣,劍光起時雷光落,四個魔頭竟化作八截焦屍!”
台下鼓掌大笑。
“這便是玄霄開山祖江泊玥,慶陽地界至今猶聞龍吟劍!”
凡人倒是挺愛聽這些傳奇故事。
如是想著,顧念恒輕輕扣起茶杯,抿了一口。
隨後,又聽這說書人講自己的故事,說是什麼……
穴銘關同魔修大戰——斬殺魔修築基數十,殺得魔修膽寒。
哀牢山突破金丹,於狂瀾之際力宛狂瀾,獨戰懸劍山成名長老。
……
聽到自己的事跡,顧念恒不由有些發笑:這就是聽彆人吹自己牛批的感覺嗎?
自己還真得下山去走走。
其實兩場戰役,還真不是像說書說得那麼回事。
自己當初在穴銘關,某處洞府,偽裝魔修身份,身份暴露了。
對麵傻乎乎聚在一起,還貿然進入暗室,不覺有其他異樣。
洞府之下則是有一處小型靈脈。
而我……隻需要輕輕關一下門,之後再悄悄點一把火,點燃地下靈脈,這群魔修就歸西了……
至於另外金丹突破,那可是有很多巧合因素噠。
“虛名而已,虛名而已!”
顧念恒指尖輕扣茶杯,緩緩飲儘。
“虛名?有本事你乾出這一番事來,光會說,不會做。”
“這種狗吠聲老子聽多了!”
“啪!”
紫檀木案幾應聲炸開青霧,但見魁梧漢子摔碎青瓷盞,靈氣震得案上茶湯迸作冰棱,虎步踏得地磚龜裂三寸——應是顧念恒方才話惹惱了他。
周圍逐漸圍滿了人,鬆濤聲不絕。
“哦?閣下對我有意議?”
顧念恒饒有興致打量麵前人——沒想到自己還有迷弟啊!
“兄弟,你若是真有本事,敢不敢同我比劃一番?”對方挑釁。
而顧念恒則是微微笑道:“我隻是一階凡人,又如何能與你們這仙人相提並論?”
那人仍是不聽,執意朝顧念恒出了一拳。
“散修,祁虎,請教了!”
而顧念恒隻是輕輕一掌便得以化解——此乃以柔克剛。
隨後,他又不經意露出玄霄宗令牌。
這人……是巧合?
不對,如此精巧的靈力運用……
這是……玄霄宗令牌,莫非此人是玄霄宗長老,又或者是掌門……
嗯?
沒錯!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連忙作揖請罪。
而顧念恒抬手製止,斂起微笑:“無礙,無礙,隻是我素來清閒慣了,有時候打了些誑語也在所難免。”
而那祁虎自是羞愧,心中暗想:“這大人物的氣度果真是不一般啊!”
……
玄霄宗
“這索道,坐著就是舒服。”【不吃花菜】叫嚷道。
“沒想到,這遊戲裡麵的景物都造得這麼逼真。”【x】開口:“無論從玄霄宗山門的構造,還是人物的複雜性格,這都是一個大製作!”
“難以想象,這家遊戲公司在全息真實遊戲技術領域已達何等驚人高度。”
“哇!好漂釀!還有仙鶴啊!”
雲靄漫窗,【小馬可可粉】倚著流雲欞,見玄鶴翎羽割裂索道罡風。
趙明遠神色凝重,滿心愁緒翻湧。出身貧苦的他,麵對優渥場景總覺自己格格不入,滿心自卑。
此刻,他蜷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生怕行差踏錯,被眾人厭棄驅逐。但也儘量表現正常,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他倒是沒抱什麼僥幸——畢竟這幾位都隻是萍水相逢。沒有太多情分可言。
而【半夜打詬】幾乎鼻子都快仰上天了!
“我玄霄宗登雲梯……”他還沒開始裝叉,就被【不吃花菜】打斷。
“得了吧,老四,在特麼裝叉,我們待會可是要線下真實了!”【不吃花菜】調侃道。
“粗鄙!修行人的事情,怎麼能算是裝叉呢?”【半夜打詬】顯然不服。
“待會“截”上號,過來虐你!”【不吃花菜】叫喚道。
“我不玩‘截’,我是‘垢’學長!”【半夜打詬】叫嚷。
而趙明遠仍舊蜷縮在角落,他感覺這裡的氣氛與他格格不入。
……
天鳴城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啦!”
此前,顧念恒正在一處名為驚鴻記的飯館吃飯,忽然,來了一個錦衣玉秀的胖少爺。
這飯館掌櫃的女兒倒是模樣俊俏,這胖少爺便起了歪心思,多有騷擾。
起初那姑娘倒也沒多理會,隻當是惡心,撐一撐就過去了。可誰承想,那胖少爺,竟直接伸手,欲放入那姑娘胸前“白花花”中。
周圍人逐漸一散而空。
而那姑娘,便是極度掙紮,竭力喊叫。
“馬少爺,我這小店可經不起折騰啊!”
“小女,不懂事,該渴望少爺高抬貴手啊!”
掌櫃須發皆雪顫巍巍跪倒,叩得青玉磚震顫。
“拿著,小爺心情好。”
儲布袋“哐當”墜地,晶瑩靈石傾瀉而出。
“這是賞你的!”
可見掌櫃仍舊跪地不起,那胖少爺則是不滿:“丫的,老子都拿錢了,還想怎樣?”
“難不成讓老子白嫖?”
老者仍舊撲通跪在地上,嘴裡念叨著:“放過小女吧”諸如此類的詞。
就在此時,“刷”得一聲響起,一名俊朗青年拔劍而立。
“馬腳幫,趙明龍!”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良家婦女!”
“你是何人?”
胖少爺一揮手,兩名侍從便氣勢洶洶撲向他。
這馬腳幫,隻是那些閒散遊民組成的不入流凡間幫派,武功自是稀疏,沒過一陣,這趙明龍便被製住。
他被兩仆從架住,挨了胖少爺幾拳,口吐白沫。
又被強摁倒朝胖少爺磕了幾頭。
而那趙明龍雙眼掛滿血絲,嘴裡呢喃道:“阿遠,哥哥可能護不住你的阿念了。”
唉……真是看了一處好戲!
不過……這劇情倒是有點老套。
經典的少爺強搶婦女,經典的英雄救美,但是沒救成!
唉,我說,菜就不要出頭,好不好啊!
顧念恒穩坐木桌之畔,修長指尖輕執茶盞,淺抿一口後,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笑意:“這般肆意妄為……真當我是虛設?”
話音未落,磅礴氣息自他周身轟然炸開,在場眾人踉蹌著連連後退。
“遭了,築基修士!”
馬少爺顯然覺得對方是築基修士,更高的倒也沒敢想,那種大人物怎麼可能遇到。
隨後,他滿臉堆積笑意:“前輩,可否告訴在下您的尊號,來日到我城主府上一敘?”
“城主家的公子啊?”顧念恒冷笑,“好,來日必去拜會。”
“那前輩……可否賞臉同在下共進午膳?”
馬少爺見對方吃自家父親名號,便連忙上前,想要搭一搭關係。
“不過……你得跪下磕一百個響頭!”
聽聞此話,馬少爺不由滲出一身冷汗:
自家父親並不在此,如若對方執意,那自己定然無可奈何,況且對方同父親一般同為築基期,自己也不好交惡。
“也罷!”馬少爺釋然笑道:“既然如此,大丈夫能屈能伸……”
隨後,便被顧念恒怕得一掌扇到臉上:“磕個頭,還特麼裝上叉了?”
此刻他不是玄霄宗掌門,而是一介散修,自然不需要注意威嚴。
而馬少爺被扇得這一下,倒是有些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