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恒廣袖一揮,一道泛著瑩瑩靈光的階梯自飛舟邊緣延伸而下。
他負手而立,待眾人安全落地後,便化作一道青色遁光消失在天際,隻餘一縷清風拂過眾人衣袂。
“這就走了?”【不吃花菜】疑惑。
……
玄霄宗
核心弟子廂房。
【半夜打詬】猛然驚醒,冷汗浸透衣衫。黏膩的觸感緊貼後背,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粗重地喘息著,指尖微微發顫。
這時,他麵前藍色麵板彈出——
【任務】
•引導【小馬可可粉】【x】【不吃花菜】入門玄霄宗
【獎勵】
•《玄霄宗進階功法》
又登錄上去了……
"師兄,你醒了?"一道清越的少年音從身側傳來。
【半夜打詬】轉頭望去,隻見身著玄霄宗核心弟子服飾的墨雨正關切地望著自己。
這位當年與自己同期入門的師弟,如今已是煉氣五層的修為,在宗門內頗受重視。
"無妨,隻是近日修煉過勤,一時昏睡過去罷了。"
【半夜打詬】強撐著坐起身來,不著痕跡地拭去額角的冷汗。
墨雨聞言鬆了口氣,獻寶似的捧出一個青瓷碗:
"師兄,我特意為你熬了清神湯,快趁熱"
話音未落,一股難以名狀的古怪氣味撲麵而來。【半夜打詬】下意識往後一仰,這哪是什麼清神湯?
分明散發著陳年臭襪子的酸腐氣息!
他喉頭滾動,強忍著作嘔的衝動,眼角餘光瞥見碗中那團可疑的綠色黏液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這清神湯還是掌門發明的呢。”墨雨解釋道。
隨後【半夜打詬】嘴角微搐:“這清神湯……真的不是臭襪子做的嗎?”
“確實有臭襪子作為藥引浸泡,掌門說這是充分激發原料的藥性……”
而【半夜打詬】一臉黑線,心裡不由暗罵:“這掌門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
顧念恒身形如電,在空中劃出數道殘影,鋒銳的劍氣將雲海一分為二。
突然他身形一滯,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啊——欠!"
震得腳下飛劍都晃了晃。
感冒了?
不應該啊……
不過他也沒細想,眼下有重要的事情。
議事殿內,檀香繚繞,氣氛凝重如鐵。
楊長老拍案而起,圓潤的麵龐因激動而泛紅:"我玄霄宗靈脈本就稀薄如斯,若再割讓三成給懸劍山,無異於剜肉補瘡!”
諸位可還記得三百年前青嵐宗的教訓?當年他們也是這般委曲求全,結果呢?"
他聲音發顫:
"不過十年光景,整個宗門靈脈枯竭,最終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楊長老所言極是。"
大長老裴莊捋著銀須,沉聲道:
"懸劍山狼子野心,今日割讓靈脈,明日就會索要功法典籍。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沐長老冷笑一聲,袖中玉簡啪地合上:"二位說得輕巧。若懸劍山明日就舉宗來犯,以我宗如今實力,大長老是要弟子們用血肉之軀去擋他們的誅仙劍陣嗎?"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肖長老方正的麵容上看不出情緒,指尖輕叩案幾:"或許可請"
角落裡的兩位長老始終沉默。
刑堂首座慕長老閉目似在養神,而執事汪長老則盯著地上某處,仿佛那裡藏著解局之法。
殿外一陣風過,簷角銅鈴叮當作響,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就在殿內爭論陷入僵局之際,一道青色身影倏然掠入大殿。
顧念恒衣袂翻飛間已翩然落座於掌門主位,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扶手的玉雕螭首上。
"此事,我已有決斷。"
他慵懶地斜倚著座椅,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諸位長老不必再議。"
大長老裴莊上前一步,銀須微顫:"還請掌門明示。"
顧念恒指尖輕叩扶手,發出清脆的玉石之音:"眼下局勢錯綜複雜,清虛、金剛二宗動向未明。若貿然與懸劍山交惡"
他忽然坐直身子,眼中精光乍現,"恐被他人坐收漁利。
"掌門此言差矣。"刑堂首座終於睜開雙眼,聲如金鐵交鳴:"未親至三宗查探實況,僅憑臆測定策,未免"
"哦?"
顧念恒忽然輕笑,袖中滑落一枚留影玉簡,"那首座可知,三日前清虛門長老已秘密造訪懸劍山?"
玉簡在空中投射出的影像,讓滿座長老儘皆變色。
顧念恒廣袖一振,負手立於殿前,衣袂無風自動。他眸中閃過一絲精芒,心中已有定計——割讓部分靈脈,不過是拋磚引玉之計。
"懸劍山得此靈脈,必會得寸進尺。"他唇角微揚,"清虛門與金剛宗,便是下一塊肥肉。"
金剛宗那群體修向來剛烈,豈會俯首?屆時幾派相爭,玄霄宗正好坐觀虎鬥。隻是
想到留影玉簡中清虛門長老的身影,顧念恒眼中寒芒乍現。
這老狐狸竟暗中與懸劍山勾結,倒是靜觀其變了。
……
玩家三人組駐足玄霄宗山門前,舉目望去,隻見千級白玉階梯蜿蜒而上,直入雲霄。
階梯兩側青鬆挺拔,枝乾間纏繞著縷縷靈霧,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金輝。
石階上人流如織,有身著各色服飾的求道者拾級而上。
他們或成群低聲交談,或獨自一人默然前行。
山風拂過,帶來陣陣鬆濤與隱約的鐘鳴。
遠處峰頂,幾座飛簷翹角的宮殿在雲海中若隱若現。
偶有仙鶴掠過,留下一串清唳。山腰間,一道瀑布如銀練垂落,水汽蒸騰間折射出七彩光暈。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與草木清氣,讓人不覺心神寧靜。
山門處"玄霄宗"三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著一股震懾心魄的威嚴。
"三位道友也是來參加玄霄宗入門考核的?"
一位身著粗布長衫的書生拱手作揖,他背著一個竹編書箱,額間還沾著趕路時的細汗。
【不吃花菜】警惕地打量對方:"正是,有何指教?"
書生露出靦腆的笑容,從書箱中取出一卷泛黃的地圖:
"在下青溪鎮趙明遠,獨行至此。方才在山腳茶肆聽聞,這次考核需四人組隊方能進入試煉穀。若不嫌棄,可否讓在下與諸位同行?"
他說著展開地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玄霄宗周邊的地形與靈脈走向。
?
觸發任務了?
幾人皆是麵露驚訝。
"有這位仁兄帶路,自是再好不過的。"【不吃花菜】咧嘴笑道,順手接過書生遞來的地圖仔細端詳。
幾人沿著白玉階梯緩步而上,石階上斑駁的苔痕記錄著歲月的痕跡。
書生趙明遠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苦笑道:"說來慚愧這入門考核,在下已參加了五載春秋。"
他摩挲著腰間一塊磨損嚴重的身份木牌,聲音漸低:"年年落榜,連守山門的道童都認得我了。上月鎮上的張半仙給我算了一卦"
書生突然停下腳步,望著雲霧繚繞的山頂:"說我命格凡俗,強求仙道恐折壽元。"
一陣山風掠過,吹亂了他束發的布帶,
"這次若再不中便回去繼承父親的豆腐坊了。"
【不吃花菜】注意到書生說這話時,手指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在粗糙的竹簡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指痕。
聽到書生這番話,【不吃花菜】心頭驀地一顫。
三年前那個悶熱的夏夜仿佛又在眼前浮現——昏黃的台燈下,父親默默將存折推到他麵前,那上麵是他們家最後的積蓄。
母親在廚房裡壓抑的抽泣聲,至今仍會在午夜夢回時縈繞耳畔。
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前那枚早已褪色的校徽。那段拚儘全力的歲月,那些挑燈夜讀的身影,最終化作錄取通知書上燙金的校名。
此刻書生眼中的執著,與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這樣想著,他的眼眶不由劃過一絲熱淚——這遊戲塑造得還挺真實。
不過也就感動了一下……這裡畢竟是遊戲……
【小馬可可粉】撇了撇嘴:"你這經曆可真夠慘的。"
趙明遠聞言卻不惱,反而釋然一笑:
"世間凡人如恒河沙數,若人人皆可成仙"
他仰頭望向雲霧深處的山門:
"那這登仙之路,又與市井街巷有何分彆?"
而【x】隻是淡淡一笑:“濾鏡罷了,可能等你擁有這些東西的時候,你就會對這些東西怯魅了。”
“什麼捋鏡,什麼雀妹?難道是妖魔?”趙明遠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後,他又想到雀妹……難道是這位仁兄的未婚妻?
隨後他聯想萬千,最終又聯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馬……阿念,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等我拜入山門,我就娶你回家!
【x】不由尷尬扶住額頭:“不該說這些的,說了這些nc也聽不懂。”
【小馬可可粉】:“對了,這位仁兄,你既然前幾次經曆過試煉,那能不能告訴我們試煉內容?”
趙明遠輕撫腰間那枚磨得發亮的舊考牌,目光悠遠:"玄霄宗的考核年年革新,劍試、丹試、陣試輪換交替。"
他指尖摩挲著牌麵上斑駁的刻痕,
"去年考的是《黃庭經》默誦,前年卻是登雲梯測靈根"
山風卷起他洗得發白的衣袂,
"若考題固定,豈不成了死記硬背的科舉?"
他忽然轉頭,眼中映著天光,
"仙緣二字,本就在於那不可知的機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