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強又不是聾子,自然聽出了阮清想表達什麼。
他眯起眼,眼底翻湧著壓抑的怒火:“清清,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她可是你媽!”
尾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
嘭!
第一次,阮清當著阮強的麵,將價值三萬的茶杯直接砸在了他們的麵前,茶水四濺,碎掉的瓷片差點劃傷了他們。
阮強不敢置信地看著素日溫柔平靜,得體漂亮的阮清,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到她一樣:“阮清!你瘋了嗎?”
阮清的眼神很冷,看向阮強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在她眼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沉浸商場二十多年的男人第一次在自阮強的孩子身上體驗到了汗流浹背四個字。
阮強氣得發抖,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阮清聲音冷漠極了:“媽媽?我的媽媽是霍思,她算個什麼東西?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陳美玲聞言大驚失色,心中卻是狂喜。
這個阮清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她本來也不希望這個阮清回來,但阮強不願意,畢竟現在阮清還算是他唯一的血脈,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未出世,誰也不能保證期間會發生些什麼。
陳美玲趕緊拉住被阮清激怒的阮強,像長輩一樣‘溫柔’勸導:“清清!你這樣說我也就算了,怎麼可以說你爸爸!”
霍家傭人立即快速打掃好剛剛阮清殘留下的茶杯碎片,還給她上了杯降火的溫茶,隨即默默退去。
阮清嗤笑,眼裡滿是譏諷,端起手中的茶杯,聞了聞:“真是一杯好茶,年份久就是不一樣,接手的人多,看的人也就多了。”
不過一句話,陳美玲的眼神立即變得煞白,旁邊的阮強氣得也想砸茶杯,一直候在旁邊的霍家管家立即上前道:“阮總,這茶杯十萬元,是霍先生上個月才從拍賣會上拍下的珍品。”
阮強:“!!!”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霍家管家:“這就是霍家的待客之道?”
霍家管家笑而不語。
阮強很久沒有體會到如此窩囊的時候了,偏偏這種讓他又氣又無可奈何的感覺還是自己親女兒給的!
阮清看向阮強的眼裡滿是冷漠:“阮家真正的夫人隻有我母親霍思,如果沒有我母親,你阮強算什麼東西?”
阮清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阮強的麵前:“你以為你娶到了我母親,就能來霍家為所欲為嗎?是你求我回去,可不是我求你讓我回去。”
阮清拿起旁邊的熱茶,在氣得臉紅的阮強麵前,直接潑了他一臉。
陳美玲嚇得尖叫:“阮清!你在乾什麼!”
阮清直接把茶杯砸在了陳美玲腳邊:“閉嘴!”
這一次,陶瓷碎片直接劃傷了陳美玲的腳踝。
管家看著那價值十萬的茶杯變成渣子,心裡有點滴血,隻能默默移開自己的目光。
不是自己的錢,這砸的不是自己的錢。
刺疼的感覺讓陳美玲下意識地想發作一番,就看到阮清一臉不屑冷漠地看著阮強:“我想給你臉,可惜你不要啊。”
陳美玲看著阮強遲遲不發作的樣子,立即閉嘴了。
她沒有想到這個阮清竟然敢這麼做。
簡直就是把阮強的麵子踩在地上摩擦。
阮強整張臉漲得發紫,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我是你爸!”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手指著阮清,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阮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惡與輕蔑,冷笑著說:“你要不是我爸,你現在早就滾去撿垃圾了。”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卻字字如刀。
阮強氣得渾身劇烈顫抖,嘴唇一張一合,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對自己言聽計從,隻要自己稍微給點好臉色就乖巧聽話的女兒,今天竟會像發了瘋一般。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霍席那天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眼神瞬間變得陰沉。
他死死盯著眼前如同陌生人般冷漠的阮清,心中怒火翻湧,認定絕對是霍席那個家夥在阮清耳邊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才讓她變成這樣!
阮強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語氣不自覺地放軟,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清清,你這樣說話爸爸會傷心的。”
他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阮清看著眼前這個瞬間變臉的男人,隻覺得一陣反胃,胃中翻湧著無儘的譏諷。
她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壓下心中的惡心,隨即嗤笑一聲,語氣尖銳又嘲諷:“是嗎?你原來還有心啊?我以為你的心全被狗偷了呢。”
她的眼神冰冷,直直地盯著陳美玲,話裡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陳美玲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她當然聽得出阮清這話是在罵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恨。
阮強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最終還是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哀求:“……清清,爸爸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要什麼才願意回來?”
他眼巴巴地看著阮清,眼中滿是期待。
阮清挑了挑眉,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說:“我剛剛不是說過嗎?我可以回去,就是看陳美玲想不想讓我回去了。”
她的目光在陳美玲身上來回掃視,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陳美玲臉上立刻堆起虛假的笑容,連忙起身:“當然想啦!我可想清清回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試圖伸手去拉阮清卻被管家率先攔住,逼得她隻能站在那裡一臉懇求討好的看著阮清。
這個死賤人簡直軟硬不吃啊!
阮清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譏嘲,嗤笑道:“你不覺得惡心嗎?”
她的聲音冰冷又尖銳,像是一把利劍,直直刺向陳美玲。
陳美玲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問道:“……什麼?”
“明明那樣厭惡我,心裡罵我是賤人,表麵上還得把臉放在地上給我踩,費儘心思的討好我。”
阮清眼神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身上,卻讓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與屈辱。
陳美玲故作鎮定,委屈地看著眼前的阮清:“清清,你怎麼可以這樣想阿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