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太過分了!!”
商談之後,回到對岸陸議委屈得像是車輪底下的野草,被傾軋得直不起腰來。
“你就說他記沒記住你吧,你在江東的名聲馬上就會比孔明還響亮!”
陸議嘴角猛抽,雙眼一眯,幽幽的道:“他會不會派刺客瘋狂的暗殺我?”
許澤鄭重地點頭:“有這種可能,畢竟殺我沒用,孔明又如此謙和,隻能殺你了。”
“殺了你可以讓陸老頭痛失侄孫兒,還可以讓我痛失愛徒,又能為未來江東掃除一個囂張跋扈的後‘氣’之秀,一舉三得也。”
陸議明顯麵色白了一下,但是他知道自家師父就愛開玩笑,所以也尬笑兩聲:“師父你真會危言聳聽,孫策不可能會這麼乾。”
“怎麼不可能,你祖孫三代人都在羞辱人家,哪個大丈夫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陸議笑容一僵,忙辯解道:“我父親那一輩可絕對沒有羞辱過。”
“他不是生了你嘛,沒有他何來你今日羞辱孫策呢?”
陸議:“……”
“那我怎麼辦?”
許澤笑道:“你回去之後,就和鮑邵他們混在一起。軍中是最安全的,而且他們那支及冠精銳,個個武藝超群、善騎善射,彼此又都是生死之交,營中所有麵孔都記得,你躲在營中,不就沒事了嗎?”
“行,也有道理。”陸議也聰明,知道師父給自己直接安排一支兵馬,還是鮑邵那瘋子的虎兵,也就順著今日之事,將自己調去營中領軍,日後便好立功揚名。
如此看來,師父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好的東西都是留給我。
“那學生就去領那支青虎騎吧!”
鮑邵因為甲胄袍服有墨綠紋色,上雕了一頭老虎雛形的紋路,是以得名青虎騎,作戰也是和老虎差不多,單兵強得要命,更何況一群。
這都是鮑邵為了追許澤的操練記錄,沒日沒夜帶人瘋練出來的結果。
許澤咧嘴笑道:“你去從小兵乾起。”
你領個屁,青虎騎已經是鮑邵帶出來的脾性了,你怎麼領得了。
隻能日後統領一支兵馬,將青虎騎囊括其中,但是這還需要鮑邵他們支持。
否則硬扶上位是沒有意義的。
嚓!許賊!!
……
回到芍陂,通渠之事進展很快,征夫大多凝聚,日夜趕工也無怨言。
許澤給予的待遇很高,真能保證每日三餐不說,每完成一段路還以布匹賞賜。
全部完工後的賞賜自然值得期待。
而且以往官府的督監人員向來是較為嚴厲冰冷,且有時對罪徒、流民會拳打腳踢,更有甚者不服直接殺。
因此氣氛十分凝重,整日提心吊膽。
現在這些督吏截然不同,他們和征夫同席同食,偶爾會換衣下來幫忙。
甚至會以言語來鼓勵眾人,暢想未來通渠之後的光景,讓這些征夫每日都覺得渾身充滿氣力。
日子緊鑼密鼓的過了一旬,劉曄前來稟報,豫章之內江東的官吏已經撤去,讓許澤指派官員去填補治理。
許澤全權交托給他。
劉曄感到受許澤信重,心裡一陣舒適。
回到衙署的時候,感覺自己是時候可以給家族一些便利了,讓他們也乘此大治,在未來能夠有明確的壯大方向。
於是叫來了侄兒劉議,這個劉議是族裡腦筋比較活泛的年輕人,遇事的時候有點急智,曾經幾次走貨時在山賊手下安然無恙的脫身,還保住了大量的貨物。
所以劉曄覺得他若是能大通南北的行商,也許可以給家族帶來很多財資,為日後打點走動做準備,不出十年,家族便可出很多入仕之吏員。
畢竟劉曄現在於許澤身邊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吾有許多工造巧思,可獻於州牧,州牧會命衛氏設工坊於揚州,到那時,才是商賈大顯身手的時候,子徑你可明白,上頭的一道命令,集眾台閣賢才之思,而到了揚州,就是幾十萬人的勞作。”
“同樣,也是幾十萬人的機遇,因為許揚州下沉到了這幾十萬中,將許多事都攬在了自己肩頭上,他是頭累不死的領頭牛,我們跟著他,能耕出一片富庶之地。”
“太好了叔父!”
劉議提了提褲腰帶,顯得很是興奮得意,將當初在步氏的桑田遇到許澤的事告知,他想表達自己靈機一動,頗有急智,沒有將錢財耗費在娶親上。
也沒有和州牧交惡從而破壞了叔父與君侯之間關係。
沒想到說完之後,劉曄的表情從錯愕到震驚,最後變成了一種不能理解的憤怒,掄圓了手臂“啪”就給了他一巴掌,把劉議打在地上轉了好幾圈。
起身的時候,劉議捂著胖臉懵得不行,想了好幾遍仍然不知自己錯在哪了。
劉曄指著他罵道:“你是蠢豬嗎!?多少人花十倍的價錢,都不能和君侯扯上關係!”
“最近揚州來了個北方的商人名叫張葉你知不知道?!”
“知道……”
那個張葉不得了,一來就將挽馬全部贈給衙署救險,還帶了大量的物資賑災,自己跟著許澤下河搶險結果被衝到了巨石上,折了幾根肋骨,養了半個月。
好了之後就在廬江各處走動,過往官吏沒有不給麵子的,讓他又集結了一支上百匹貨馬的大商隊,采買了幾百萬的民生商貨,已經往江東去了。
有老商賈斷定他這次定可以賺個七八百萬錢回來。
因為許揚州給他寫了一封蓋私印的親筆信,江東也會給麵子。
劉曄道:“張葉如此,你若是肯花那錢買了步氏布匹的資格,以後走商的不就是你了嗎?!”
“那步氏一年最多就幾千匹布,能賣多少?”
劉曄嘴角一抽,冷笑道:“以往步氏的布匹,恐怕以麻布居多,綢緞較少,若是州牧接手則明年起必定全是絲綢,因為他要賣到許都。”
“怪不得他說這麼點錢……購買多少……”
劉議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現在南方的織造可頹敗得很,絲綢根本不成產量,若那日許揚州去步氏,是為了擴建那桑田以養蠶桑,再興工造以製絲綢……
每年能產生的價值可就不能估量了。
劉曄可是知道第一手消息,許澤想開辦江南織造局的,預計收桑田兩萬畝,置匠人、織婦,想來就是以這步氏為主了。
織造發展起來,許都複後每年可賣數萬萬錢,上繳商稅可至萬萬,如此巨利,就這樣失之交臂了,想去要回來還得挨嘲諷。
估計好多人都在盯著這個機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