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可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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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王突如其來地站在薑桔的身後,二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逾越了叔嫂應保持的距離。

薑桔本能地想要站起身,將身位拉開。

晟王好似能夠讀心一般。

寬大的手掌一把按在薑桔的肩頭。

“嫂嫂,竟這般不待見我?可這三年間你我明明是最默契的搭檔。”

雖說現在四處黑漆漆的,除了宴會中間都不大看得清楚。

但卻也不是全然看不清楚,若是細細觀瞧,還是能夠看出個影子的。

薑桔不敢將動靜鬨得太大,故而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

壓低著嗓子,問道:“昔日的驍勇小將已死,王爺您親自將他放到了萬人坑,王爺不記得了嗎?”

晟王緩緩跪坐在薑桔的身後。

“昔日的戰場上的硝煙已經散儘,如今的狼煙正在升起。”

炙熱的酒氣緩緩噴灑在薑桔的耳畔。

“深夜寂靜之時,我常常回想起你我並肩作戰的瞬間。”

“嫂嫂,如今你我依舊可以聯手作戰。”

“嫂嫂,你可願意?”

台上的舞蹈正進入激昂之時,銀色的霓裳旋轉翻舞,恰如一隻銀色的蝴蝶。

薑桔反問,“我能得到什麼?”

晟王自身後為薑桔斟滿酒,在她耳畔緩緩吐出兩個字。

“一切!”

如今她想要保全的、摧毀的以及將來想要得到的,他都會給她。

他會用權力重新澆灌這朵玫瑰,而她也勢必會在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力的滋養下愈加迷人。

“嫂嫂,你可願意?”

酒杯中映襯著晟王的目光。

薑桔目視前方,舉杯向身後敬酒。

“我願意!”

舞蹈漸漸落入尾聲,薑桔依舊沒有等來晟王結盟的碰杯。

正想要回頭查看之時。

四周的燭光猛地同時亮起。

一時間晃得薑桔睜不開眼睛。

而此時薑桔柑橘手中輕舉的酒杯被人從上方抽走。

適應了光亮。

薑桔緊張的趕緊向身後看去。

這要是被人看到晟王躲在她身後,一定會成為世人詬病的笑話。

薑家的百年聲譽就全毀滅了。

還好,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轉頭之際,正巧碰上晟王衝她邪魅一笑,舉杯示意,將酒水一飲而儘,完成了二人剛剛未完成的結盟儀式。

可是!

他用的是自己的酒杯!

杯壁上的一點口脂嫣紅,正對上他的薄唇。

薑桔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難道

“臣女技藝不精,還請各位見諒!”

祁檸那尖銳又嬌滴滴的聲音一下把薑桔拉回現實。

薑桔假裝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晟王見狀的嘴角卻揚起一絲無人察覺的得意揚揚的淺笑。

南洵使臣第一個跳出來道:“原來盛傳的薑家天人之舞,不過如此,看來是當時世人畏懼薑家的威壓,睜著眼睛說假話罷了!”

有一個使臣趕緊幫腔道:“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世上怎麼會有什麼天人下凡,又怎會恰好出生在權傾朝野的薑家。”

“原來是迫於薑家的威壓,為薑家的女兒嫁入皇宮造勢!”

“聽聞先皇對薑家之女薑若燦情根深種,因思念成疾不到三十便鬱鬱而終。”

實誠你一言我一語地大聲交談著,仿佛周遭北幽勳貴都不存在一般。

“放肆!”晟王怒聲嗬斥道:“使臣汙損我先皇聲譽,莫非是有意挑釁,想要兩國再動刀戈!”

虎賁將軍擰著眉毛附和,“乳臭未乾的小兒,竟敢口出狂言議論薑家,薑家世代功勳,豈會用這種下作手段!”

奮威將軍將酒壺摔碎在地上,怒睜雙目,“你竟敢把你那醃臢心思妄加在薑侯身上,那就先問過灑家這的長矛答不答應!”

“我倒要看看看是你的頭骨能不能硬過我的雙錘!”

宴會上的武將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站起身來,群情激奮。恨不得立馬上前將南洵使團撕個粉碎。

垂手邊就是祁雄的位子。

這個承襲了薑家護國武侯爵位、與自己母親同拜天地的枕邊人,此時正像個沒事人一般等著身邊的宮娥為她添酒。

薑桔的心被劈成了兩半,一邊像被烈火烤著,一邊像被寒冰包裹。

兩方正焦灼之際。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懷王妃才是真真正正的薑家血脈,隻有她的舞蹈才是承襲了薑家風範!”

爭吵聲戛然而止。

所有的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薑桔。

空氣靜謐的可怕。

“胡鬨!”

晟王的麵色溫怒,“皇嫂貴為王妃,豈是為你們跳舞助興的!”

祁檸裝出一副處處可憐的樣子,“長姐,是檸兒無知淺薄了,本想為長姐分憂,不想闖下如此大禍。”

“長姐,薑家的臉麵全在長姐一人身上了!”

祁雄也放下的酒杯幫腔道:“桔兒,事關國體,你隻需一舞,便能挽大廈將頹,你難道要看著薑家顏麵儘失?”

“長姐隻需隨便一舞,定能勝過妹妹萬千。”

薑桔冷眼看著階下的父女倆。

他倆明明知道自己日夜習武,精力全都用在了刀槍棍棒之上。

儘是完全是秉承著損人不利己的信念,一定要讓自己出醜。

明明知道她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薑家的聲譽,他們就偏偏用這個來要挾她。

無恥!

“傳令下去,宮中舞姬誰人能模仿當年薑夫人的飛天玄女舞,本王重重有賞!”

晟王的眸子中湧動著駭人的殺氣。

現在隻需將南洵使臣同祁雄父女的脖子擰斷,便能平息這場風波。

要想個什麼樣的借口對外宣稱他們暴斃呢?

靜謐的空氣愈加稀薄,燭花劈裡啪啦的閃爍聲格外清晰。

“妾身願意為諸位一舞助興!”

薑桔站起身來,鄭重道:“家母所作飛天玄女舞雖美輪美奐,但並不能答複使臣所提北幽冬日無花之疑。”

“妾身另做他舞,請諸位稍等妾身前去換身衣服。”

薑桔與祁檸擦肩而過,祁檸一臉看戲的神情。

說什麼換身衣服,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長姐未交代清楚所作何舞,叫樂師如何伴奏,還是現在交代清楚的好!”

薑桔冷冽一眼,“無需你費心,我自有辦法!”

片刻之間七八個太監抬上一抬大鼓。

薑桔一身紅衣,躍身上鼓。

咚的一聲發出清脆的響聲。

眾人心中驚歎,難道這就是隻在話本中依稀存在些隻言片語的鼓上舞?

祁檸捏酸刻薄譏諷道:“長姐劍走偏鋒,既沒有伴舞又無伴樂。”

“一舞成,是名揚天下。可若是敗了,那可真是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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