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坐了半晌,才腦子轉過彎想起要接電話。
拿起手機一看,是我媽打過來的!
我不敢再耽擱,趕緊按了接聽鍵。
不出所料,我媽沒好氣地訓了我一頓,審問我為什麼接個電話還這麼磨蹭。
而她突然給我打電話的原因是——
村裡人已經決定好了,陽曆四月四號清明節,為我姐姐舉辦升仙禮。
要我立即買票回去,幫忙準備相關事宜。
我姐姐,就是彆人口中的那位、骨仙娘娘——
我叫鸞鏡,和姐姐花枝是一對雙生花。
我自幼就生活在臨山的月陰村,傳說我們祖上是九黎族。
而大名鼎鼎的苗族就是我們族分支。
隻不過我們這一脈屬於最原始的九黎族,苗族在九黎族剛落敗時就已經分裂出去了。
因此,苗人善蠱,會操縱蟲蛇,我們族也會。
但我們族還掌控了另一種苗人不知道的秘術——長生媚術。
我媽是族裡第一千三百代族長,生我和姐姐那天,外麵天地失色,狂風暴雨,白晝如夜。
有不少村民都親眼見到,方圓幾十裡的蛇都烏泱泱地冒雨往我家圍,將我家四麵牆圍得水泄不通。
我媽在房裡疼了一天一夜,才把我和姐姐生下來。
但怪的是,我媽剛生產完,外麵的蛇群就退了。
蛇群消失後,還在我家門口留了滿地金光燦燦的金珠子。
同一時間,老村長發現我家祖祠供奉的那具白骨消失了,地上隻剩下一件原本被白骨披在身上的破舊繡花紅嫁衣……
我媽用龜殼卜了一卦,算到我和姐姐之間,有一個就是骨仙轉世。
姐姐生來身上就帶著一股異香,那香能令男人聞見失去理智,心神蕩漾。
我媽懷疑姐姐是骨仙的轉世,姐姐出生那天蛇群在門口留金珠子賀喜,就是為了迎接姐姐。
加上姐姐四五歲就學會了控蛇,我七歲那年上山采花卻被一條毒蛇咬傷臉毀了容,我媽就更加篤定姐姐是祠堂裡供奉的那位骨仙了。
說起那位骨仙的來曆,聽村裡老人家講,那個骨仙是三百年前被一條大蛇送來族裡的。
大蛇和當時的族長做了交易,大蛇在九黎山巔的落楓洞守護月陰村三百年,要骨仙在我家祠堂裡受三百年香火。
我和姐姐出生那年,正好是第三百年。
最開始我家祖上也隻是中規中矩地用香火供奉她,可後來族裡人發現向骨仙許願,偶爾真能實現一兩樁。
於是每年逢年過節,村裡人都會積極地組團來上香拜她。
確定姐姐是骨仙轉世後,我媽就打起了將姐姐煉成守族仙的主意。
她並沒有去落楓洞告知靈蛇骨仙轉世成姐姐的事。
隻日複一日的給姐姐洗腦,告訴姐姐成為守族仙就能接受族裡人香火供奉,長生不老。
而且可以不勞而獲,一輩子衣食無憂。
姐姐被媽口中那神仙般的美好生活給迷了眼,自願放棄上學的機會。
我卻因為毀了容,趁機撿了個漏,成為家裡唯一有機會接受教育的人。
姐姐剛成年,媽就迫不及待地在族裡挑選青壯年男性,夜夜送進姐姐的房中。
姐姐身上的異香讓那些男人為之癡迷,那些男人的誇讚聲也讓姐姐漸漸迷失在了這種事上——
看著姐姐每晚愈發積極去陪伴那些男人,我媽也相當滿意地數著手裡檀木念珠,口中不停念叨:“要成了、該成了……”
更詭異的是,姐姐每晚與男人歡好後都要沐浴一次。
姐姐的洗身水被母親分發給村裡人,村裡凡是喝過姐姐洗身水的男女,都會越變越年輕……
我每年放假回家,都能看見許多張陌生的麵孔。
他們個個看起來都隻有二十出頭,可直覺告訴我,他們頂著的那張臉,根本不屬於他們!
姐姐是族中第一美人,而我是村裡第一醜女。
我的臉被毒蛇咬毀容後,半張臉都生出了像鬼爪花般的刺青。
打小我媽就厭惡我,我姐姐就瞧不起我。
所幸我在學習方麵比較爭氣,考上大學後靠打零工與獎學金順利熬完了大學三年。
今年我二十二歲,正在外麵跑劇組混實習證明。
我媽催我滾回去參加姐姐升仙儀式,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我本不該相信這些鬼神亂力的事,可架不住親眼所見,不得不信。
正好我跟的那個劇組年後休假一個月。
一天後,我趁空閒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拉著行李箱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車。
回家第一天,夜裡,我聽見隔壁姐姐屋裡不間斷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我覺得煩,往耳朵裡塞了對耳機。
不記得那種聲音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我睡得迷迷糊糊,隱約間,好像聽見了門被咯吱推開——
“剛才在花枝房裡還不夠儘興嗎?這個都動,你還真是重口味。”
“女人嘛,關上燈,都一樣。再說她可是個處子,花枝都和咱們來多少次了,膩了都。”
“好啊你老李頭,年輕了就是胃口大了,還敢肖想處子之身!”
男人搓搓手,色兮兮的不正經道:“小鸞鏡,叔來了——”
我被男人的說話聲吵醒,渾渾噩噩睜開眼,正見月光照亮一張陌生的年輕男人臉!
男人流著口水眼神迷離地賊笑著,欺身就朝我撲過來——
“啊——你是誰,放開我,放開我!”我驚恐至極地瞪大雙眼,拚命掙紮著。
男人一邊淫笑一邊用被子捂住我的臉:“小鸞鏡,我是你李三叔叔啊。彆怕,叔就是喜歡你,想親親你……”
李三!
村裡那跛腳禿頭的老鰥夫李三?!
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害怕地哭出聲,拚死掙紮。
可拚力氣,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用被子捂緊我的臉,手卻是伸進被子另一邊,摸到我腰下不安分撩開我上衣,往我腰間皮膚上摸……
“來啊,小鸞鏡,叔會好好疼你的……你姐姐就喜歡叔這麼疼她。”
看我掙紮得太厲害,另一個男人跑過來按我的雙腿。
我連李三那老禿頭一個人都對付不了,此時又來一個人,更是被按得半分都動彈不得了……
悶在臉上的被子讓我喘不過氣,也喊不出聲。
我害怕至極的嗚咽哭著,仍舊沒有放棄掙紮,像躲毒蛇一樣,扭動腰身躲閃他的鹹豬手……
“姐、姐……”
我痛苦害怕地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拒絕他大手的深入,此時此刻隻能寄希望於姐姐身上。
可分明隻有一牆之隔,我卻怎麼求救,都得不到一絲回應。
“姐!”我哭啞了嗓子,一口氣喘不上來,被悶得幾近昏厥。
李三那惡心的聲音在頭頂得意響起:
“沒有用的,你姐姐現在睡得可香了,可沒時間管你。小鸞鏡,從了叔吧,叔不會虧了你。”
另一道男人聲在旁邊催促:“老李頭你快點,還有我呢!”
“急什麼,我這就來。”
“放、放開我,放開……”捂在臉上的被子悶得我喘不上氣,我漸漸失去了躲閃反抗的能力……
男人的手無情朝我身下探去,我含淚閉上眼睛,本以為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危急關頭,門外忽然掀起了一陣強勁陰風。
一瞬間,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站在床邊壓著我的兩個男人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扔飛了出去。
緊接著就是淒厲兩聲慘叫,聽聲音像是從門口傳來的。
“蛇、好大的蛇……”
“見鬼了啊!”
我虛弱地一把掀開蓋在頭上的被子,猛地彈坐起身,恐懼抬眼,竟猝不及防撞進了兩束清冷幽深的目光中……
那條龐然大物盤在我的床前,一身透著寒氣的鱗甲青光熠熠,身子足有門口那棵百年大槐樹的樹乾那麼粗。
高高地聳立身子,微微探頭,湊近我,一雙暗金豎瞳瞪得我心裡發毛。
嘶一聲吐出猩紅蛇信子,我渾身冷汗的下意識害怕閉眼縮腦袋。
我以為他會吃了我……
可頭頂的那條大蛇,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半分鐘後,我壯著膽子睜開眼,猛吞了兩口口水,再次抬起視線——
這一次,我看清了它額心的一抹紅痕。
瞬間就認出了它!
它就是當年那條恩將仇報,我救了它,它卻咬我一口,害我毀容的小青蛇!
情不自禁地抬手,它似有所感應,異常乖順地低頭,給我摸……
而我,反手照著它腮幫子給了它一巴掌!
“死怪物,你還我媽生臉!”
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