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謝謝哥。”
自家親哥,趙玉葉半點不客氣,開開心心的收了花生酥。
她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打算留著慢慢吃。
看著小妹拿著糖蹦蹦跳跳的跑遠,趙衛國的眼裡也有笑意滑過,瞬間掩蓋了他今天回村的時候,看見劉春燕給顧春生擦汗的場景時微妙的心情。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他們已經是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在行走的人了。
夏天荷花開了的時候,也是蚊蟲出沒最洶湧的時候。
尤其到了晚上,隻要得到空隙,蚊子小咬都能吃人一樣湧上來。
知青點的知青們頭一次經曆這樣猛烈的蚊蟲攻擊,一晚上壓根就彆想好好睡覺,光打蚊子去了。
就這樣,第二天起來,互相看看,誰都是一頭一臉的紅包。
胳膊手背都抓的不能看,被咬了之後身上就會控製不住的癢癢,不撓不痛快,撓了之後破皮就無可避免了。
想要蚊香花露水,還要去鎮上買,還不一定能買得到,知青們簡直都要哭了。
本來每天乾活就已經夠累了,回來吃完難吃的大鍋飯,就想著晚上能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結果現在連睡都不給睡了。
蚊子簡直能把人給吃了。
還有知青誇張的學老鄉的話,說這些蚊子半夜能把人給“抬走”。
可見這蚊蟲究竟有多多。
就這地獄模式,硬生生把已經熬成本地村民模樣的知青們升級成了“人乾”。
又黑又瘦又乾巴,還都“破了相”。
杜鵑睡眠質量那麼好的一個人,現在也不得不經常半夜和其他知青們麵麵相覷,然後起來拍蚊子。
不拍蚊子就要被咬死,拍了又沒完沒了,沒法睡覺。
簡直比地獄還要地獄。
白筠堅持了那麼久都沒崩潰,結果因為在經曆蚊蟲瘋狂攻擊一個星期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得想辦法弄點蚊香,請假去鎮上買!”
再不能睡個安穩覺,她人就要瘋掉了。
杜鵑心有戚戚,“我也要請假!”
鐘愛紅停下在抓臉的手,“不行,這裡兩天這麼忙,你們請假了,耽誤了隊裡麵的活兒怎麼辦?這不是讓老鄉們挑我們的刺嗎?”
男知青那邊聽到了白筠他們的對話,壓根沒有管鐘愛紅說了什麼,王建國和胡自強等知青高喊:“白知青,你給我們也帶點蚊香回來吧,我們給錢!”
受不了受不了了,鐵打的人也不能一夜一夜沒法睡覺啊。
尤其是這裡的蚊蟲一個個還都那麼毒,稍微咬一下,起來的紅腫小包,一天都消不下去就算了,還勾的人拚命的想要抓撓。
什麼叫做活受罪,這就是了。
“我跟你一起去。”
杜鵑挽著白筠的手臂,兩人去找大隊長請假了。
看著兩個已經曬成小麥色,手臂和臉上不是紅腫的小包就是抓痕的兩個小姑娘,大隊長看了先是被嚇一跳,認出來是誰之後,又覺得這幫年輕娃娃實在是有點慘。
瞧這小臉,都熬得不成樣了。
“去吧,路上注意點,彆走不認識的小路。”
買蚊香啥的,也算是知青點的當務之急了,於是大隊長就痛快的批了。
難得有個放風的機會,杜鵑出了紅旗大隊,就又精神了,路邊的野花就慘了,被摘的七零八落的,而杜鵑的手裡沒一會兒就出來了一個醜醜的花環。
白筠看著那隨時能散掉的花環,默默地移開視線。
行吧,好歹做了這麼久的“室友”,她早應該知道以杜鵑的“巧手”水平,隻能做出這樣的東西。
偏偏杜鵑自己不覺得,把花環往自己頭上一放,左右轉動一下腦袋,可能是苦於身邊沒有鏡子,她轉頭就問白筠,“瞧,我的花環漂不漂亮?”
白筠看到那花環散掉的一朵小紅花已經快要掉到她耳朵邊了,實在是沒辦法昧著良心誇好看,隻能糊弄的地點點頭。
可是杜鵑覺得她太敷衍,讚美都那麼沒有誠意,“你是不是也想要,等等,你重新回答我上一個問題,我就給你編一個。”
白筠: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這個小瘋子的自信和精神狀態。
還有,她真的沒有對著水照過自己現在的臉嗎?
還是她覺得大家都沒個人樣了,就她還是美美噠?
頂著滿臉被蚊蟲咬出來的小紅包,再往頭上戴個花環,嗬嗬,這畫麵,白筠是沒辦法想象到自己身上的。
再看杜鵑開開心心的樣子,算了,白筠搖頭拒絕了她要給她編花環的好意,然後用比較“誠懇”的語氣誇了一遍她的花環很美麗。
總算是逃過一劫。
一個人走著去鎮上,大概率會覺得這路又長走的又累人,但是有人一起的話,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就感覺快多了。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鎮上的供銷社。
看到櫃台裡的蚊香還沒賣完,白筠和杜鵑連忙買了一堆。
隔壁櫃台的江巧慧見她們倆這樣子,就猜大概率是知青,又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姑娘,於是她順口提了一句,“咱們這還有蚊帳,你們要不要買?”
蚊帳不便宜,一頂要十二塊,一般人家寧願多買一些幾分錢的蚊香,也舍不得花這個錢買蚊帳的。
不過知青就不一樣了,有些知青還是有些家底的。
白筠和杜鵑聽到蚊帳,眼睛都亮了,不過一下秒,又都無精打采起來。
她們兩個沒帶那麼多錢出來。
“我的錢加起來隻夠買一頂。”白筠翻了翻自己的口袋。
杜鵑:“那晚上我能去你那邊睡嗎?”很好,這厚臉皮轉變思路的風格,很杜鵑。
白筠:“”她也是真的想多了,錢不夠算是什麼困難啊。
買完必需品以及蚊帳,兩人提著一堆東西,路過郵局的時候,杜鵑提醒白筠,“要不你去看看有沒有你的信啊什麼的?”
反正來都來了。
萬一正好有,就可以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