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回到家中,發現小花已經被陳迦卉送回來了。
“下午去哪了?”小草問。
飯桌上,小花顯得很興奮。
“迦卉姐姐帶我去了一個好大的商場,抓、抓了好多娃娃。”小花指著沙發上擺著的幾個奇形怪狀的玩偶,眼裡閃著光亮晶晶的。
“我、我給姐姐也留了一個!”小花跑過去,拿了一個黃色的鴨子,頭上長了一棵小葉子的玩偶遞給小草。
“謝謝。”小草笑著收下。
“迦卉姐姐還、還帶我喝了奶茶!”
“我給姐姐也帶了一杯,放在冰箱了。”
小花從廚房的冰箱裡拿出一杯塑封好的奶茶,遞給小草。
“謝謝小花。”
“迦卉姐姐還帶我去玩了商場附近的旋轉木馬,還有摩天輪!”
小花坐在小草旁,眯著眼笑著對她說:“下次我想和姐姐一起去。”
三年間,雖然小草也有帶著小花一起出去踏青放風過,但更多時候假期她總是會去療養院中陪陳姍姍。
小花還隻是一個小孩呢,該是多帶她出去走走才對。
小草摸了摸小花的頭發,三年的富足生活讓她原本枯草一樣的發質變得光亮柔順,偏栗色的發色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精致的混血感。
“以後我多帶你出去玩。”
“好!”
趁著暑假期間,小草便帶著小花外出遊曆開拓眼界,教她一些生活常識和技巧,鍛煉她的膽量和應變能力。
兩人都是未成年,小草便隻是帶她在國內逛逛,體驗一下不同地區的風土人情。
看多了世界,小花就越覺得曾經在小巴村的生活就像夢一樣,離她們很遙遠。
小花有的時候會想起村子裡的人,想起總是打她的李餘糧,想起死在李餘糧刀下的李有根。
有的時候,小花覺得這些事情好像是上輩子才發生過的事。
在外玩了一個暑假,回來時小花的心境都和從前大不相同。
原來世界這麼大,如果不是姐姐把她從小巴村帶出來,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大山的另一頭會有沙漠和大海。
回到麓園時,小花給家中的每個人都帶了禮物,都是旅途中她覺得有意思的小物件。
給管家的是一枚非常精美的蝴蝶結領結,手工製作的,一枚小小的領結用了上百種絲線縫製。
“謝謝芳菲小姐。”
管家很高興,他平時穿燕尾西裝就更喜歡搭配領結,能被小花注意到這一點他也是十分欣喜。
給陳姍姍的是一包藥枕,裡麵用的都是安神好入眠的藥材,能讓陳姍姍晚上睡覺安穩不被噩夢侵擾。
給陳先華的是一盒紅茶。
陳先華年輕時就愛喝綠茶。但隨著年紀增加,身體機能下降,醫生建議他少喝綠茶。
紅茶就比較適合老年人飲用,適時適量喝茶不會給身體增加負擔,還可以過過嘴癮。
陳先華笑著接過小花的禮物,拍了拍她的腦袋。
“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小草也給他們買了禮物,不過都是一些常規物件。
——
暑假結束後,高中生活如約而至。
學校的高中部建的不遠,班上的學生也基本上都是熟悉的老麵孔。
新學期伊始,開學典禮上就看到李硯書作為學生代表在禮堂上演講。
李硯書讀高三了,成績優異品行端良,是老師們眼中一頂一的好學生。
曾經俊秀的少年如今也變成了一棵挺拔的白楊樹,脊背依然如初見一樣筆挺,五官柔軟和順,像清泉一樣溫潤清澈。
作為學生會會長,李硯書是全校學生裡公認的最受歡迎的會長。
他的好人緣也是公認的,不論男女生,都喜歡他。
“聽說李硯書可能會被保送呢。”身旁陳迦卉對小草說:“叔叔阿姨都是搞學術的,李硯書肯定也是子承父業。”
小草對李硯書的事不感興趣,因此也搭不上陳迦卉的話。
典禮結束後,李硯書走到陳迦卉和小草麵前,對兩人說:“晚上來我家吃飯吧。”
李陳兩家交好,陳迦卉經常去李硯書家吃飯,於是也沒什麼異議,點點頭。
小草雖然不想去,但此時拒絕倒也顯得不合適,隻好跟著陳迦卉默認了。
李硯書看了一眼小草,見她沒說話,不點頭也不搖頭,似乎遊離在外。
他想說點什麼,卻被陳迦卉打斷了。
“李硯書,你是真的要被保送了嗎?哪個學校啊?”
李硯書說:“還沒有確定下來。”
“叔叔阿姨說你以後準備學曆史專業?”
李硯書頷首:“有這方麵想法。”
他一向對曆史文化感興趣,當初文理分科他選了文科,很多老師都來勸他謹慎考慮。
“研究曆史,那你以後豈不是可以去考古?”
說到這個,陳迦卉就立馬來了興趣。
“考古學是曆史學的分支,也是在研究曆史。”李硯書說:“考古也分很多種,你喜歡的那種是田野考古學,就是勘察地麵上的遺跡遺物。”
陳迦卉聽得兩眼放光,抓著李硯書的胳膊嘰嘰喳喳道:“你以後要是真的考古墓地,一定要喊我去看看啊!我最近在看盜墓的小說,可刺激了。”
這邊陳迦卉喋喋不休,李硯書卻注意到沉默的小草。
她似乎對這樣的話題不感興趣,臉上眼裡都掛著平淡。
這種漠不關心的神情,是李硯書在她臉上見到過的最多的表情。
李硯書自己也有點說不上來,為什麼總是有些在意她的反應。
小草沒有注意到李硯書的小動作,隻是聽到兩人的聊天,也在思考今後要走的路。
三年前在小巴村,看到那些被拐過來的女人,小草當時就有下定決心要為她們做點什麼。
晚上,陳迦卉和小草一同被接到李家。
李家住在大學城附近的教職工宿舍,附近都是上了年紀的居民樓,附近住的全是s大的老師教授。
陳迦卉經常來這,附近李家的鄰居基本上都認識她。
“小卉來啦,喲,這麼久不見又長高不少了。”
“楊奶奶好!”陳迦卉禮貌打招呼。
“這是你的同學嗎?還是硯書的同學啊?”頭發花白的女士脊背也沒有佝僂,帶著眼鏡坐在二樓的露天陽台上笑眯眯地和陳迦卉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