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回到家後,陳柄睿一家已經離開了,陳先華正在客廳吃藥。
“外公。”
陳先華看了小草一眼,淡淡道:“去伍家打球了?”
“嗯。”
經過這三年的觀察,陳先華發現這個外孫女還是挺老實的。雖然成績不出挑,但言行舉止上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而且對待長輩的態度也很好,這三年沒少孝順他和陳姍姍。
之前醫生就有說過陳姍姍的身體已經算是理想範圍內的了,腿上皮膚上的傷也處理過,想必之前在山裡的時候也是有她照顧的緣故。
孩子的出身本就不是錯。
陳先華無聲歎了口氣。
小草環顧了一圈,沒看到小花:“小花呢?”
一旁托著托盤的管家說:“迦卉小小姐帶著小小姐出去玩了。”
小草聞言眉頭便皺了起來。
陳迦卉帶走了小花?
不會是把小花帶去陳柄驊開的會所裡玩去了吧?
小草走出麓園,讓司機送自己去陳柄驊開的會所。
一直到會所門口,小草的眉頭都是緊壓著的。
陳柄驊開的場子不在市中心,也不像是普通的歐式裝修的的ktv那樣,門口倒是挺雅致的,兩邊各擺了一株迎客鬆。
外牆是用花崗岩建成的,兩側還掛著紅燈籠。
光從大門口看不像是會所,倒像是普通封建商賈之家。
小草露出一抹嗤笑,推開朱紅色大門。
門口直對著一條長廊,很快就有穿著旗袍的漂亮接待員走了過來。
一看小草穿著運動服,臉龐還有些稚嫩,接待員小姐愣了一下,隨後微笑詢問:“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小草看了接待員一眼沒有說話,抬腳往裡走。
走到走廊上視野就開闊多了,兩邊應該是高價請了園林設計師,小橋流水淙潺叮咚,池塘邊還種著紅紫一片的虞美人。
建築物旁還種著紅楓和雞爪槭,雖不是名貴木種,但格調雅致,品味不俗。
接待員小姐見女孩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往裡直闖,連忙跟上去。
“小妹妹,這裡是私人宅院,沒有預約不能隨便進入的。”
小草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走。
穿過紅木廊架,便走進了相連的兩個木製閣樓,接待員一見更是著急了。
這時另一個穿著同款旗袍的漂亮女人從其中一間房間內出來,攔在小草麵前。
“這位小妹妹,是來找人的嗎?”
小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女人。
“陳迦卉呢?她是不是過來了?”
女人細細的彎眉一皺,正想說不認識,對麵的木門便被拉開了。
是陳柄驊。
看到小草,他眼裡閃著震驚。
“小草?你怎麼在這?”
小草看到陳柄驊並不驚訝,屋內一閃而過的場景也被她看在眼中。
她淡淡地打了聲招呼:“舅舅。”
小草身後和身旁的兩個女人聽到這一聲稱呼,臉上表情微變。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姑娘,居然是老板的外甥女?
小草看向陳柄驊。
他如今也33歲了,陳先河和陳先華都在催他早日成家,不過這個小舅舅看起來還是和三年前看起來沒啥變化。
“我找迦卉,她是不是帶著小花來這裡了?”
陳柄驊詫異:“迦卉帶著小花?不可能,這裡不允許未成年進入。”
“確定沒有麼?”
陳柄驊看向小草身後的接待員小姐。
“下午一直都沒有客人進入,小妹妹你應該是弄錯了。”
陳柄驊說:“我和大哥都不準迦卉來這裡,她有分寸,不可能帶著小花一起來。”
確定小花沒在這裡,小草便轉身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看見一片綠色中鮮豔的虞美人,正在風中搖曳生姿。
“碧血化為江上草,花開更比杜鵑紅。”
她微微偏頭,對陳柄驊說:“舅舅想把來這兒的客人比作西楚霸王,最好先看看這花究竟是虞美人,還是罌粟吧。”
“她真這麼說的?”
陳柄睿放下手中的文件。
“是啊,哥,我都讓人去查過了,那些花就是虞美人,怎麼可能是罌粟。”陳柄驊躺在一旁的會客沙發上,漫不經心說著話。
“這小丫頭膽子也太大了,比迦卉還野。”
陳柄睿思索片刻,說:“她的意思不是花的問題。”
“這段時間風聲緊,停業幾天吧。”
陳柄驊看過來,詫異道:“不能吧哥?三年前的雷早就停了。”
三年前,新任領導上台,大刀闊斧整治國內灰色產業,嚴厲進行掃黃打黑除惡等一係列專項整治活動。
這幾年被查封的場子數不勝數。
陳柄睿皺著眉:“還是謹慎一點,那些高官這段時間也不要往來了。”
“哥,一個丫頭的話你也信了?”
陳柄睿沒說話,隻暗暗思慮著。
李由草這丫頭他總覺得邪乎得很,雖然這三年看起來平庸話少像個邊緣人,但陳柄睿依舊覺得她沒有那麼簡單。
陳柄睿看向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陳柄驊,見他沒個正形,於是皺眉數落他:“你也三十好幾了,連個能成家的人影都沒見到。”
“和你同齡的,哪一個不是早早成家的?要是今年還不抓緊定下來,可彆怪我私自給你做安排了。”
陳柄驊吊兒郎當地搖著腿,對陳柄睿說:“哥你也彆說我,爸總催你生二胎,催了這麼些年,也沒看到有二胎的影子啊。”
陳柄睿冷冷看了一眼這個不著調的弟弟:“彆調侃你嫂子。”
陳柄驊說:“我哪調侃嫂子了,我這是調侃你。”
“成天就坐在你這辦公室裡,也沒見你帶嫂子出去散散心過過夫妻的二人世界。”
陳柄睿垂眸整理文件,淡淡道:“你要是成熟一點能幫得上我的忙,我也不至於成天這麼賣命。”
“我說哥,大伯的位置遲早都是你的,何必把自己繃那麼緊。”
“閉嘴!”陳柄睿低聲嗬斥:“這話能掛在嘴邊說的嗎?”
陳柄驊不以為意:“堂姐雖然找回來了,但她現在這樣,大伯總不可能還會把公司給堂姐那兩個女兒吧?”
陳柄睿抄起一旁的文件夾就往陳柄驊身上丟:“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