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悅見著了傅平、傅家老太太、傅武強,微微怔住,目光落在了傅平身上。
“你應該是傅明彥同學的父親吧。”
傅平點頭,他剛點頭,跟著過來的兩人爭先恐後地說話。
“我是他奶!”
“我是他堂弟!”
剩下兩人連忙擺明身份,傅家老太太說道,“咱們家祖墳冒青煙了,我這個孫子這麼有出息,肯定是要過來打聽一下消息的。”
“哎呦,我的個乖乖,考上了北大這麼好的學校,還娶了一個那麼好的媳婦,我先前都不知道顧知青是這樣的身份。”
“要是知道顧知青的家世,那哪兒……”
說到了這裡,傅家老太太看了一眼傅武強,要知道,差一點點娶顧玉惜的就是傅武強了。
那天本來都已經計劃好了,傅武強就是要娶顧玉惜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又忽然反悔,一定要娶林曉芳。
自從省裡的報紙寫得清清楚楚,顧玉惜有個教育部司長的父親,老宅裡就是一片沉寂。
去年的九月,明明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那個好孫媳就是傅武強的了!
想到了林曉芳生了一個孫子,顧玉惜還要繼續讀書,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到時候那麼大年齡了,說不定不能生孩子了,這樣一想,老太太才能稍稍心平氣和。
傅武強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前段時間報紙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家裡人輪流說過一次,他自己也後悔。
明明有上輩子的記憶,他卻不知道顧玉惜的家世居然好到了這個地步,顧玉惜的父親是部委官員!
早知道、早知道那天說什麼他洞房也要進有顧玉惜的那個洞房!挨上顧玉惜的刀子,他也要和顧玉惜成就好事!
傅武強一想到上輩子不給碰的漂亮知青,會偎依在堂哥的懷中撒嬌,兩人雙雙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堂哥居然考上的是北大,就心裡頭難受。
憑什麼啊?重生的是自己,怎麼撿漏的成了堂哥?
隻要多想傅明彥的媳婦,傅武強就心不平。
和老太太一樣,這會兒傅武強想到了林曉芳生下的孩子。
幸好今天上午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想到了當時看到的帶把的兒子,傅武強打心底露出了笑容來。
傅武強多渴望有一個兒子啊,傅武強覺得自己就是個傳統的農村人,一個農村男人的立足點就是必須有個兒子傳承。
上輩子他隻有一個女兒,後來這個女兒還不孝順不養他,而堂哥傅明彥有傅子聰這個聰明的孩子,尤其是堂哥還娶了本應該是自己的媳婦林曉芳,日子過得美著呢,讓傅武強羨慕嫉妒不已。
現在林曉芳是自己的,傅子聰是自己的兒子了!
傅武強可以肯定,這個傅子聰就是上輩子的那個傅子聰!
因為傅子聰右耳朵前麵有一個栓馬柱,老人都說這是要當官的標誌,這個栓馬柱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傅武強看著孩子,就盼望著時間快一點過去,農村包產到戶趕緊開啟,對介紹信的管理鬆動,改革開放正式開啟,他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到時候他的孩子也會在有錢的環境裡長大,可以直接去西方的國度念最頂尖的大學。
丁悅聽著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臉上的笑容都繃不住了,她喜歡湊熱鬨,但喜歡的是新鮮事,老太太這些話沒什麼意思。
丁悅沒興趣和普通的農村老太太搭話,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強行結束話題。
“行了,電話就在這裡,還有一點時間就要一點了。”
丁悅直接溜了出去,利用分機去聽電話了,而電話鈴聲響起,老太太的手很快,搶先拿起了話筒。
“明彥?!”
·
傅明彥聽出了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是奶奶的。
“奶奶。你身體還好吧?”傅明彥客套地說。
“不好啊,前段時間生病了,都沒去看病,你這個人很不孝順,你把一千四百塊全部都弄到北京了,你也不考慮考慮在鄉下的我們……”
傅平直接把話筒搶過來,“彆聽你奶的,他們身體很好,錢你自己拿著,那是我給你和明珠的,誰也不能拿。”
傅家老太太一個勁兒地打傅平,“你個不孝順的兒子,你孩子都有出息,你就不管我們兩個老的了,你真的沒良心,白生了你!”
傅平任由老太太打他,而傅武強記得要命,電話每分鐘都是計費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邊會掛斷電話。
“我來說!奶,你彆打了,我來問問看堂哥錢的情況。”
奶奶皺了一下眉頭,因為是傅武強拿走了的電話,就什麼都沒有說。
“武強啊。”傅明彥也聽出了傅武強的聲音:“你和我奶一起過來了。你和奶奶說一聲,一千四百塊,原本就隻剩下不到一千了,那些錢用在給顧家人送禮身上,剩下的錢,我買了一台錄音機,又花了幾百塊,還有一些錢,得留著救急用,真的拿不出錢。”
傅武強聽說了錢都用了,反而心中有一種驚喜感,這樣的話,堂哥肯定不能在北京攢錢買房子了。
“怎麼用的這麼快,你買錄音機乾什麼?”
傅明彥知道傅武強想聽什麼,就順著傅武強的話說道:“我學英語,我口語不好,可不得買錄音機?要不然學習就跟不上了,這個錄音機票就不少錢,再加上買錄音機,還有一些開銷,可不就用了好幾百?也幸好明珠不和我計較,不然一般家庭非得因為這個錄音機鬨起來。”
傅武強上輩子養過女兒,女兒就弄過什麼隨身聽,搞過什麼磁帶,現在計劃經濟,因為物資稀缺,這些稀缺的東西反而更貴。
傅武強說道:“對對對,你這個專業確實需要用上錄音機。堂哥,你這次給我叔打電話是為什麼啊?”
“玉惜家裡幫忙給弄了一個清潔工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勝在是個正式工,我就想著給爸打電話,讓他去開介紹信、遷戶口,儘快來北京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