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救活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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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大夫等到顧玉惜給人注射好了青黴素,量了血壓以後,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小顧知青,你真的是這個!”黨大夫比劃了一個拇指。

“我聽說高考要恢複了,小顧知青你可以考慮考慮當個真正的醫生,而不像是我這樣看過一本書就可以自稱是醫生的醫生。”

顧玉惜:“謝謝黨大夫,您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因為這句話,傅明彥多看了顧玉惜一眼。

傅平有些疲倦地打了一個哈欠,難得下雨不用去黑市,他正在睡覺呢。

傅明彥也是沒辦法,人命關天的大事,隻能夠犧牲一下父親的睡眠。

黨大夫目送三人離開,等到回屋裡看到了還躺著的荊青昊也目送著幾人,不由得感慨。

“荊知青,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兩口子。小顧知青幫你縫合很重要對不對?其實傅明彥能在豬場救你,也是天意!”

荊青昊遲鈍地眨了眨眼,他現在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疑惑。

黨大夫沒有賣關子的愛好,直接說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咱們村的豬場一個人白天忙活,夜裡另一個人照看,那就是林寡婦。”

“林寡婦的孩子生了病,那孩子我知道,平時很獨立,又聽話又懂事,就是生病了不行,生病了一定找媽媽,黏著她媽不放開。”

“我看著這兩天都是林寡婦的媽在豬場裡住,老太太耳朵不強,眼睛也半瞎了。”

“估計就是因為今天下雨了,所以換了傅明彥值夜,要不然是瞎眼老太太值豬場的話,你這條命可真不好說啊。”

隨著黨大夫的話,荊青昊的眼前宛若是徐徐展開一個畫卷。

在畫卷裡,他一直是爬到了豬圈場的小屋附近的籬笆處才開始呼喊。

手中有一塊兒石頭,他還砸到了門上,但是這樣的一聲也沒讓裡麵的人出來。

村子裡養的豬是集體的重要資產,豬場裡晚上肯定是有人守著的,但是卻沒有出來看一眼。

又或者隔著窗看到了他,覺得他沒有什麼資格被救,他的父親是戴帽的人員,他陰霾不討喜,活著就是浪費糧食。

他就是一個廢物,大伯大伯母不喜歡他,堂弟說他像是陰溝裡的老鼠。

一隻陰溝裡的老鼠,又有什麼資格浪費國家的糧食呢?或許活下去都在汙染空氣。

還是死了吧,

活著本來就沒有意思,親人不喜他、知青排擠他、現在村民也看著他去死,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的意思,讓他死了吧。

近在眼前的求生希望破滅,荊青昊想死的心徹底占了上風。

荊青昊就泥坑裡一聲不吭地等待死亡,而屋子裡的瞎老太太摔了一跤起不來,也趴在地上等待明天早晨來人。

荊青昊因為這個莫名出現的畫麵打了一個寒噤,仿佛他真的死過一樣。

“是不是冷?”黨大夫連忙詢問。

局部麻醉在緩緩失效,失血過多讓荊青昊有些冷,尤其是現在還打著吊瓶,給他的身體裡輸入冰冷的生理鹽水,荊青昊又打了一個寒顫。

荊青昊遲鈍地點了一下頭。

“我給你再灌幾個水瓶吧。”

荊青昊最大的問題是缺血,但是村裡沒那個條件給他輸血,隻能夠補充點生理鹽水進行補液。

本來缺少血液就會冷,又輸入溫度不高的生理鹽水自然那會更冷。

黨大夫想著給荊青昊保保暖,好提高他的存活概率。

幸好還有人參激蕩他的生命,黨大夫又給荊青昊的被窩裡放了好幾個灌了水的吊針玻璃瓶。

溫暖的觸覺讓眼前剛剛出現的畫卷散開,荊青昊太陽穴抽跳了一下,傷口疼痛得更明顯了。

“我睡下的。”荊青昊小聲地說。

要是繼續疼下去,估計他要睡不著了。

“我到裡麵休息。你放心,我會定個鬨鈴,到時候給你量體溫,隻要不燒起來,問題就不大, 真的燒了,我給你降溫,熬過這一夜就好了。”

“你活下來了以後,記得好好感謝兩人知道嗎?”

在黨大夫心中,傅明彥很重要,顧玉惜更重要。

要是沒有顧玉惜,黨大夫覺得靠著他自己給荊青昊縫合傷口,得多耽擱事,說不定拖拖拉拉地縫合,傷口結血栓了。

在剛剛莫名出現的畫麵裡,荊青昊覺得傅明彥更重要一點。

“我知道的,黨大夫。”

他閉上了眼睛,在麻藥的餘力下開始做光怪陸離的夢。

一會兒夢到了大伯跪下來磕頭,“弟弟,都是我的不好,我的工作太忙了,家裡的事情都是我媳婦操持的,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青昊。”

一會兒是雪白頭發的父親跪在小小的墳包前,他身子叩下,淚水浸潤了一小塊土地。

一會兒是姥爺臨死之前的哀鳴,“我的孫兒……”

沒多久,他感覺一隻冰涼的手在摸自己的額頭。

“還是發燒了啊。”

頭上換了毛巾,有人給他擦身體,又給塞了退燒栓,等到溫度降下來以後,他的舌下被塞了人參根須。

而在黨大夫的操作之下,荊青昊也停止了做夢。

·

在顧玉惜回到了家裡的時候,傅明彥先是忙著燒水讓顧玉惜洗漱,至於他自己簡單擦洗過後,還得回豬圈守著。

“這麼大的雨。”顧玉惜看著窗外的雨,有點不想讓傅明彥去豬場,“要不我去吧。”

路上泥濘難走不說,丈夫背著荊青昊去醫務室的時候就淋了雨,等會在豬場也冷,彆感冒了。

“你要是去了豬場,我更擔心。還是我去,時間太晚了,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話想說,明天說。”

摸了摸妻子細嫩的麵頰,傅明彥這一次披著蓑衣鑽入到了滂沱大雨之中。

顧玉惜點了一下頭,一會兒想著為什麼傅明彥大晚上的要值夜,想到了荊青昊歎了一口氣,也幸好丈夫去值夜了。

要是瞎老太在豬場,荊青昊隻怕真的命沒了。

想著救下了一條人命,顧玉惜看著自己的手指,她記得摸到真正血管的感覺,記得縫合人體的感覺。

像是縫合一塊兒豬肉,但是她救下了一個人。

身體還殘留了亢奮感,顧玉惜到了後半夜才勉強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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