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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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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桓山、秦宇峰被捆得結結實實摔在柴房裡。那個將校摒退左右,一個人大馬金刀坐在兩人對麵。

曲桓山伸手摸向戒指,可又停住了。此時對方就一個人,該是脫身的好機會。隻是眼下外麵兵馬不少,司空府裡也該有不少護衛,看著秦宇峰腰間不斷滲血,受傷不輕的樣子,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帶他跑脫。

“你們想不想活命?”那將校拿出把小刀漫不經心地剔著自己的指甲。

“活命?我們可是你們那位陛下欽定的重犯。”秦宇峰嗤了一聲,極為不屑道:“沒有那位陛下的旨意,你憑啥保我們性命?”

“本將若是把你們放了,陛下如何能取你們性命?”將校把小刀放下,臉上堆出了戲謔的笑。

“你把我們放了?”秦宇峰嘴張得大大的,幾乎能吞下一個雞蛋,他看了看曲桓山,看曲桓山的表情明顯也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你們須得先如實回答本將一個問題。”那將校笑眯眯的。

“你且說來聽聽。”曲桓山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按說在如今的王莽心裡,自己這兩個人可是比綠林、赤眉,甚至比所有反賊加起來都要重要。放了自己?這將校在想什麼?

“陛下為何要關了你卻不殺你?”那將校看著秦宇峰:“你與陛下到底是何關係?”

秦宇峰沉吟一下,這問題還真不太好解釋:“王莽與在下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不殺我,是因為對他而言,我還有用。”

“不共戴天?”將校眉毛一挑。

“血仇。”秦宇峰點點頭。他說的倒句句都是實話,確實是血仇,太多伊星人的死亡與他、慕容函、曲桓山三人脫不了關係。

“如果我放了你們,你們會不會遠走高飛?”將校思索良久,又開口問道。

秦宇峰愣了愣,想了良久,終於搖了搖頭。自己的戒指、飛行服之類的都在王莽手裡,穿梭機的控製權現在也被王莽奪走了。更何況,天知道一個伊星人來到這個時代,會做些什麼?不把這些拿回來,不把王莽搞定,自己如何能走?

“哪怕我放了你們,你們也不肯走,還要留在這裡對付陛下嗎?”將校皺起了眉頭。

“不除去王莽,我等無顏麵對天下蒼生。”曲桓山在一旁插話,這也是實話,為了這個時代甚至為了未來所有的地球人,不乾掉這個伊星人,實在是不放心。

唔,那將校點點頭,表情立刻鬆快了下來。

“城西有個破廟,你們隻要答應今晚三更在那裡碰麵,我便想法放了你們。”那將校把小刀在手裡掂了掂,他相信這兩人不會拒了自己的要求。

好一會兒,曲桓山終於點了點頭。

“老曲,會不會有什麼陰謀?”秦宇峰有些緊張,在一旁小聲提醒。

“如今在他眼裡,我們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他若是要對付我們,哪裡還要什麼陰謀。”曲桓山輕輕笑了笑:“想必該是有什麼內情吧?”

哐當,將校手裡的小刀落在了曲桓山的跟前。

“聰明,爽快。”那將校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一會兒就看你們見機行事了。”

“等等,能不能給我一盞茶的時間?”曲桓山突然道。

“你想乾什麼?”將校倒是一臉警覺:“我說了放你們走便一定會找個機會給你們。可現在還在大司空府裡,若你們此刻就想跑,可是萬難逃脫的。”

“沒事,我隻是想私下裡和他商量一下,過一盞茶你再進來也就是了。不過千萬一個人進來。”曲桓山見那將校一臉緊張,笑了笑道:“你放心,今晚我必會去那破廟的。”

“也罷,就給你一盞茶的時間,看你能翻出什麼花樣。”將校歪著頭想了想,俯身把小刀撿了起來,雖然曲桓山答應今晚見麵了,但為防突發什麼變故,這刀還是稍後再給他們的好。

將校走出去,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要不要叫兩個兄弟進去看著?”有個軍士見頭兒出來了,立刻上前討好地出著主意。

“不用,本將方才苦口婆心,告訴他們若要活命就得聽本將的,須得把所知曉的一切都告訴本將。他們已然有些動搖了。”將校哈哈一笑:“且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好好想想,到底還要不要這條小命。”

“大人高明。”那軍士趕緊極諂媚地拍著馬屁。

“啥大人,本將也隻是個苦哈哈辦差的。”將校撇了撇嘴。

“大人今日立下如此功勞,高升還不是遲早的事?”有軍士在一旁立刻插話,也是個溜須拍馬的高手:“說不得明日,這京師裡見到您的都得稱呼一聲大人了。”

“哈哈。”將校笑得格外暢快,可心裡卻有些苦澀,待會兒這兩個反賊一跑,莫說最後一場空,便是陛下震怒之下會不會剁了自己都不一定,不過終歸還是該有人會想辦法保著自己的:“若本將真有高升那一天,自然不會忘記你們這些兄弟。”

“果然大人是個有情分的……”

“跟著大人當真是小人的福氣……”

頓時四周一片頌揚之聲。

“可是大人,要不要小心一些,讓兩個兄弟進去看著?萬一跑了……”還是有老成的軍士在一旁有些擔心。

“放心,都捆成那樣了。”將校拍了拍這軍士的肩膀,寬慰道:“再說了,這裡就這一個門戶,咱們這麼多人,又是在大司空府,哪裡便會出事。”

話雖如此,將校還是往柴房裡睃了一眼,若是跑了自己倒是省心了。

柴房裡,曲桓山早從戒指裡摸出一把小刀,割斷了繩索。緊接著他給秦宇峰解開綁繩,又把身上的飛行服脫了下來遞給秦宇峰。

“老曲,你這是乾啥?”秦宇峰皺起了眉頭,有飛行服自然脫身的幾率會大些,可給了自己,曲桓山就沒了。

“你受傷太重,跑不快,我若是顧著你,咱們都跑不了。”曲桓山知道秦宇峰不願意拖累自己,忙勸說道:“隻有你走了,我脫身的機會才會大些。”

秦宇峰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接過了飛行服。

轉眼一盞茶的時間已經到了,將校故意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又走進了柴房。

一進去,將校便愣住了。

曲桓山正在往秦宇峰胳膊上搭繩子。

見將校進來了,曲桓山憨憨一笑:“將軍,一會兒還勞煩你把我捆上。我自己還真沒辦法捆了自己。”

將校騎在馬上,帶著軍士押解著兩個人犯,趾高氣昂,一路往詔獄方向行進。隻到了個十字路口,突然兩邊的樓房裡無數的石頭、弩箭向押解的隊伍射了下來。

將校哎呦一聲,從馬上滾落下來,整個隊伍頓時一片混亂。

就這一瞬間,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邊的樓房裡,曲桓山與秦宇峰割斷繩子,鑽進了一旁的胡同。

“犯人跑了,快追……”有軍士呼喝著揮舞兵器朝曲桓山、秦宇峰消失的方向追了下來。

也有軍士持著兵器,護住自己那正哼哼唧唧的頭兒,緊張地盯著兩邊的樓房。

追到胡同裡,秦宇峰已經不見蹤跡,曲桓山正跨在一個牆頭上,笑嗬嗬看著追兵。

追兵發一聲喊,彎弓搭箭便要射曲桓山。

曲桓山見勢頭不好,一翻身便跳過了牆頭。

那些追來的軍士隻得放下弓箭,搭了人梯,讓人翻上牆頭,卻見曲桓山穿房越脊,隻不停在各家的宅子的屋頂上躥來躥去,很快便就遠去。

這些尋常軍士哪有那麼好的身手,隻得看著曲桓山越來越小的身影,無奈放棄了追捕。

常安的城西有座小廟,供奉的是城隍土地,早些年香火還算旺盛。可自從不斷有和尚、道士到了常安建起一座座廟觀,這小廟就不太有人來了。慢慢的,連廟裡的廟祝都投去彆的地方,這裡就更破敗了。久而久之,雨水衝刷,又無人修繕,這小廟終於垮塌了半邊。官府也懶得來管,到最後竟破敗得連乞丐都不怎麼來了。

二更天剛過,這間不怎麼有人來的破廟便開始有人光顧了。

一條黑影潛入了廟中。

三更天不到,陸陸續續不斷有黑影在破廟四周伏了下來。

一過三更天,有人從伏著的地方站了起來,徑直往破廟裡走去。

那人進了廟,拿火把點起,火光照耀下,正是白天落下馬的將校。

將校環顧四周,正納悶間,倒在地上的城隍像後步出一個人來。

曲桓山。

“在下先謝過將軍救命之恩。”曲桓山朝著將校一揖:“隻不知將軍約在下來此,所為何事?”

“你那位夥伴呢?”將校的眼睛不住掃向破廟的各個角落。

“我那兄弟受傷不輕,在下便找了個地方讓他歇息下了。”曲桓山微微笑了笑:“將軍有事但說無妨,在下能做得了主。”

“也罷,與你說也是一樣。”將校點點頭:“既然你們與陛下仇深似海,你我目標便是一致。本將可助你們除去陛下,你們可是願意?”

聽了這話,曲桓山倒是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小小的將校竟然有一顆如此大的雄心。

呆了一呆,曲桓山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

“你笑什麼?”將校滿臉不悅,此時已是夜深人靜,也虧得他們早有準備,不然萬一被人聽見,便不好了。

“今日你押解我倆一路,在下倒是聽將軍與手下聊了一路。若是在下聽的不差,將軍的品秩似乎並不是很高。”曲桓山收住笑,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將校:“且不說將軍何來要除去王莽的心思,就論將軍的職權,似乎也幫不了在下去做如此的大事吧?”

將校臉漲得通紅,憋了許久,也說不出什麼。

貌似自己這是被人看不起了啊。

“或者將軍背後另有其人。莫如將軍把背後之人叫出,咱們仔細參詳參詳?”曲桓山似是說與這位將校,可眼睛卻一直瞟著廟門。他是久經了訓練的。夜裡安靜,廟門外的呼吸聲可瞞不過他,而且那呼吸聲,聽著可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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