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田老婆子瞬間變了臉色:“這麼說,我若是不將這銀子拿出來,就是得罪了官差?”
王翠點頭:“是啊,我聽我大哥說,捕頭在衙門裡的官職還不小呢,僅次於縣令的存在,那些官差都得聽他的。”
田老婆子苦著臉:“那怎麼辦?”
王翠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奶,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老婆子將她今早搶了那兩個賠錢貨手裡銀子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王翠想都沒想的說道:“奶,你若是不將銀子給她,恐怕再來找您索要的就是她相公。”
“那可不行,咱們家可得罪不起官差。”田老婆子說完,就急匆匆邁著小碎步,回到自己房間,將從田雪娟姐弟倆那裡搶來的銀子取了出來。
再次回到蘇韻婉麵前,田老婆子勉強擠出一抹笑。
然後將銀子送到她麵前:“這都是誤會,銀子在這,我一點兒都沒動。”
蘇韻婉冷笑一聲,接過銀子,打開袋子看了看,與田雪娟姐弟倆說的數量一樣。
“還有那些新衣服,也不是你的東西,請一並歸還。”
蘇韻婉可不覺得是這老太太自己想明白道理,一定是王翠告訴她何項北的身份,才會如此。
田老婆子想拒絕,但看到對方那不悅的眸光緊緊盯著自己,她就膽怯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拿。”
本來好好的事情,那兩個賠錢貨離開以前,將他們最後的油水榨乾,誰知,竟然踢到鐵板上了!
蘇韻婉拿到衣服,經過田雪娟確認無誤後,一行人才坐著牛車離開。
何老爺子也看出來怎麼回事。
他心裡美呀,沒想到,自家孫子的名頭如此管用。
早知道如此,他到這裡就直接報出自家孫子是捕頭的事實,哪裡還需要浪費這麼多口舌?
回到何家,蘇韻婉將銀子和新衣服一並歸還給田雪娟姐弟倆。
田雪娟與田海成哭著給她跪下磕頭。
“多謝嫂嫂幫忙,否則,這些東西我們根本討要不回來。”
蘇韻婉抬手,讓兩人起來。
“以後再沒有人欺負你們了,但前提是,要好好乾活。”
兩人起身,恭敬的回答:“我們知道了,一定會好好乾活。”
姐弟倆的話,在第二天就被驗證了。
夜裡不知什麼時候下了雪。
蘇韻婉與何項北從空間出來,發現外麵白茫茫一片。
推開門出了屋子,就看到田海成拿著比他還高的大掃把,在清掃院子裡的積雪。
這孩子看到何項北還有些膽怯。
“老……老爺,嫂嫂早上好。”
何項北饒有興味的看向自家媳婦兒:“這是什麼稱呼,我是老爺,你是嫂嫂。”
蘇韻婉輕推了他一下:“你沒見這孩子看到你害怕麼?”
何項北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咳咳……以後就稱呼大哥吧!”
這樣他也舒服點,都是普通農戶家庭,什麼老爺不老爺的,聽著怪彆扭。
田海成膽怯的喊了一聲:“大哥。”
“嗯,慢慢乾,冷了就回屋子裡暖和暖和。”何項北說完,抄起另一把掃把,直接飛身上了房頂。
這場雪下的不小,房頂的積雪也很厚。
看到何項北的動作,田海成簡直就驚呆了。
我滴個天老爺,主家大哥也忒帥了,竟然會飛……
何項北在各個房頂打掃積雪,蘇韻婉打算去前院的廚房看看。
走出三進院,蘇韻婉發現,前麵兩處院子的積雪已經被清理乾淨。
這個時間,何月月在照顧小妞妞,何秀秀去後院喂兔子和羊,許氏忙著在豆腐坊,蘇老太做早飯。
這雪肯定是田家姐弟倆清掃出來的。
沒想到,兩個小家夥還挺能乾的。
買了兩個能乾的下人是好事兒,但他們姐弟畢竟都是孩子,可不能把他們累壞了。
稍後,自己要提醒一下,活計可以慢慢做,不用那麼著急。
想著事情,蘇韻婉來到了廚房。
廚房的門縫向外冒著熱氣,蘇韻婉推門進入。
田雪娟正端著一大鍋開水放在地上,然後又端起另一口大鍋,放在火爐上。
灶台旁邊的案板上,一大盆和好的麵糊。
就見田雪娟將開水盛了一點,倒入灶火上的鐵鍋內,然後就熟練的抓起麵糊,貼餅子。
小姑娘忙活得太認真,以至於她都沒有發現蘇韻婉進來廚房。
蘇韻婉掃視了一圈兒,廚房裡隻有小姑娘一個人的身影,蘇老太還沒有過來。
想了想時間,今日她與何項北起得比較早,奶奶這個時候應該剛起床才是。
這麼早,田雪娟把早飯都快做好了。
她緩緩走過去,站在田雪娟身旁。
田雪娟這才發現蘇韻婉的到來。
她笑著仰起頭:“嫂嫂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沒看見。”
蘇韻婉微笑回應:“來了有一會兒,一直看你在忙。”
田雪娟指著地上大鐵鍋裡麵的開水。
“嫂嫂是不是要洗漱,我這就給你倒水去。”
蘇韻婉在空間內已經洗漱完畢:“不用了,我已經在房間裡洗好了。”
確切的說,田雪娟在何家,今日算是第一天開始做事。
一些細節並不是很清楚,蘇韻婉昨天也隻跟他們姐弟倆說了個大概,並沒有具體安排什麼活計給他們。
因此,這對小姐弟倆,今早都是自己找事情做。
蘇韻婉看了看鍋裡圓溜溜的黑麵餅子。
從外觀上看,田雪娟做得很好。
但是,這餅子裡麵全部用的黑麵,這與家裡平日裡常吃的不一樣。
何家平日裡也會貼餅子,但麵糊裡麵白麵的比例比較多,隻是添加少許的黑麵。
這樣做出來的麵餅子,有嚼勁兒,還不影響口感。
“雪娟,你有沒有看到糧食櫃子裡的白麵?”
田雪娟以為嫂嫂是擔心她用了白麵,連忙解釋道:“嫂嫂放心,雪娟知道白麵精貴,一點兒都沒放。”
蘇韻婉心下好笑,拍了拍田雪娟瘦小的肩頭說道:“咱們家日子沒有那麼難熬,以後貼餅子的麵糊,裡麵多放一些白麵,數量起碼要比黑麵多才行。”
田雪娟有些不明所以,看向蘇韻婉的眼神,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