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在腰下墊了一個小枕頭,腹部微微收緊,期待一次就中。
身下黏膩的床單已經被換。
隻是房間裡還似有若無的彌漫著一股檀木香。
溫旎給男人的服務打六分。
事後蠻到位。
事前不熟練。
事中太瘋狂。
昨兒一晚上沒睡三個小時,溫旎困倦的厲害,她閉上眼睛,準備補覺。
忽然,手機瘋狂響起。
溫旎隨手按下接聽鍵,有氣無力,“誰。”
手機裡傳來婆婆憤怒的河東獅吼,“連十年未歸的小叔都來給你丈夫奔喪,你這個做妻子的不見人影?你死到哪裡去了?你再不回來,我活剮了你!”
溫旎把手機遠離耳朵,“我馬上回。”
她掛斷電話,煩躁得很。
周銘帆的小叔來給周銘帆奔喪,又不是給她奔喪!
哦。
對了。
死的人不是周銘帆,而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周霖川。
溫旎本來和周霖川是指腹為婚,說不上喜歡,可也算青梅竹馬。。
兩人二十二歲舉辦婚禮當天。
沈雪凝僅僅在酒店門口出現了一秒,周霖川就毫不猶豫地將她丟在婚禮現場。
差點成為整個京市的笑柄。
這時他的孿生哥哥周銘帆忽然出現,兄弟兩人一模一樣,勉強完成了婚禮。
周銘帆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了溫旎的生命中,他給溫旎的感情,溫暖而熱烈。
溫旎不由自主地淪陷。
一周前,小叔子周霖川和沈雪凝定下了婚期。
當晚,兄弟兩人一起玩翼裝飛行。
丈夫周銘帆因為裝備出了安全事故,不幸墜落去世。
溫旎傷心欲絕,卻無意間聽到了“周霖川”的秘密電話。
“我娶溫旎隻是為了讓雪凝順利嫁給霖川,現在霖川去世了,是霖川沒福氣,從此以後我就是霖川,雪凝是我的妻子。”
“溫旎不會發現!”
“我和霖川是孿生兄弟,連我爸媽有時候都分不清,溫旎不可能分清楚。”
“就說死的是周銘帆。”
……
溫旎終於清醒,原來兄弟倆人喜歡的都是沈雪凝。
隻是因為沈雪凝喜歡的人是弟弟周霖川,周銘帆為了成全心愛的女人,就強忍著不喜向她示愛,讓她淪陷。
最終成功讓她不再糾纏。
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在婚禮之後繼續示好,裝成暗戀她多年的舔狗。
一個男人能為了心愛的女人做到這樣的程度,可真是可歌可泣!
溫旎坐在車裡,停止回想。
她一邊開車。
一邊摸了摸小腹。
不管是燒錢的非遺工作室,還是外婆的醫藥費,都是溫旎無法負擔的巨額花銷,既然是周銘帆先對她不住,那便一個做初一,一個做十五。
周銘帆以後都要以周霖川的名字出現在世人麵前,她就懷上個孩子。
以現在周家老爺子對孫子和自己的虧欠,成功拿到屬於周銘帆的那份財產,做一個快樂且有錢的小寡婦。
從此以後。
男人。
玩玩可以。
不能再付出一丁點真心。
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
半個小時後。
溫旎一身肅穆黑色連衣裙,出現在了靈堂。
她低著頭。
呼吸放輕。
整個人沒有任何存在感,正要去靈堂邊上做吉祥物。
周家的兩個小孩子來回跑,一不留神撞到了溫旎。
溫旎本就腰酸腿軟。
一時沒穩住。
身子軟綿綿的朝著斜後方倒下。
她手忙腳亂的去摸索攙扶物,但是很不走運,什麼都沒有。
就在溫旎以為自己會出洋相的時候,一條臂膀,忽然緊緊扣住了溫旎的軟腰,將她的身子拽過去。
溫旎的額頭重重地撞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身上的體溫灼燙。
她下意識按在男人胸口的手心裡,幾欲起火。
溫旎趕緊縮回手,手忙腳亂地站穩。
還沒說謝謝。
旁邊伸過來的手狠狠地推搡了在溫旎一下,說道,“還不趕緊謝謝你小叔。”
溫旎漂亮的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沒有抬眸,吳儂軟語的說道,“謝謝小叔,我……因為銘帆突然去世,悲傷過度,身子虛弱,還請小叔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悲傷過度?”
這聲音……
深邃,喑啞,尾音帶著鉤子似的,不自覺間,便能夠勾引的女人心神動蕩。
怎麼那麼熟悉?
和腦海中的那一句“彆哭,你招惹的你受著”的聲音,忽然就重合了。
溫旎心裡咯噔一下。
借種,該不會借到了周銘帆的小叔,周京屹了吧!
她麵色慘白地抬起頭。
對上一雙死都不會忘記的眼眸,溫旎恍惚聽到了自己被五馬分屍的聲音。
她身子猛地踉蹌。
周京屹抬起手。
避嫌地隻虛虛握住了溫旎的手腕,說道,“既悲傷過度,那便……好好休息。”
身高優勢。
他說的話,剛好砸在了溫旎的頭頂上,一個字一個字,砸的溫旎抬不起頭來。
溫旎趕緊收回自己的手。
隻覺得被男人握住的地方,依舊火辣辣的疼。
為了避免和周京屹接觸,她乖乖地跪在靈堂前麵,假裝悲痛交加,不與任何人交流。
周京屹站在一旁。
沉靜的目光落在溫旎的臉上。
他十年未曾回來,沒想到當年那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出落成大姑娘了,還是個……黑心肝的。
周京屹嘴角下壓。
臉色不太好。
不管怎麼說,來參加自己的侄子的葬禮,竟然莫名其妙的睡了侄子的女人,於情於理,都不合。
周京屹收回目光。
他和溫旎,從此刻起,再無瓜葛。
深更半夜。
周京屹口渴。
下來倒水。
燭火搖曳下,他看見原本應該跪在蒲團上,給周銘帆念超生咒的溫旎,正躺坐在蒲團上,拿著手機打電話。
聲音很小。
語氣卻一言難儘,“你放心,我怎麼可能殉情?就算是整個周家死光了,我也不可能殉情,我真的沒事,我怎麼是胡說呢?對了,你幫我送點東西……”
一個姿勢拿著手機有點累。
溫旎換姿勢的時候。
餘光忽然看見了一個朦朧的身影。
她迅速掛斷電話。
拿著燭火。
走到了樓梯口。
仰起頭。
看清楚了站在二層階梯上的周京屹。
溫旎抿唇,“你聽到什麼了?”
周京屹聲音無波無瀾,壓迫感卻很足,“都聽到了。”
溫旎頭疼的磨了磨牙。
周京屹問道,“想滅口?”
溫旎語氣懊惱,溫溫糯糯的說,“被你發現了。”
右邊的落地窗。
月光照射進來。
清冷的月色剛好橫亙在兩人麵前,兩人被分割開,周京屹在明,溫旎在暗。
周京屹聲音淡漠的問道,“那怎麼辦?”
溫旎讚同的點點頭,說道,“是啊,那怎麼辦呢?”
忽然。
周京屹沒注意,溫旎冷不丁的抬起手,抱住了周京屹的脖頸。
兩人本身的身高差,加上兩層樓梯的高度,沒防備的周京屹忽然向下走了兩步,略顯得狼狽。
溫旎踮起腳尖,唇瓣在周京屹的臉頰掃過,“賄賂行不行?”
周京屹垂眸。
不動聲色,喜怒難辨。
溫旎要去吻周京屹的唇。
最後的瞬間。
周京屹一根手指點在了溫旎的唇瓣上,阻止了溫旎,“我沒興趣和有夫之婦牽扯。”
溫旎眨眨眼睛。
月光被傾瀉進眼睛,又純又魅,“我不是有夫之婦,我是寡婦。”
周京屹嗤笑一聲,唇瓣的弧度很冷。
他灼熱的指腹在溫旎的眼角稍稍摩挲一下,“那更不行了,溫旎,你克夫。”
說完。
不等溫旎從這句克夫中回過神來,周京屹忽然用力地捏住了溫旎的手腕。
聲音冷的降低了幾個度,“溫旎,彆來招惹我,我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