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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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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抬手,示意身邊的侍女停手,一個眼神過去,房間內的眾人退下,隻剩下她和麵前伏跪著的賀秋茂,她讓賀秋茂抬起頭,卻見他的下身濕了一塊兒,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腥氣。

宦官身上的味不好聞,身上少了塊肉,正常解手都是問題,受了驚,自己都沒的把門了。

太後蹙眉,問道:“賀總館嚇成這樣?這可不像是掌事之人該有的膽量。”

他說話聲了略微顫抖,顯是嚇破了膽,“奴才就是命好,承蒙先帝恩澤,才能有了如今的差事。”

太後見狀,接著說道:“既然承蒙先帝恩澤,就應當好好為新帝效勞。”

她也沒再兜圈子,接著說道:“如今新帝年幼,胤國才遷都不久,本就根基不穩,難免有些人位高權重的人虎視眈眈,賀總館可知哀家說的是誰?”

賀秋茂:“奴才……不知。”

太後看了他一眼,衰老的眸子裡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精明:“你不知道就怪了,當年他從金陵死裡逃生,說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胤景皇帝還執意要將他留在京中,日後必然為大患。”

她垂眸端起桌上的茶水,沒再去看賀秋茂,說道:“我要賀總館幫哀家盯著點他,若是有什麼異樣的,即刻來向哀家稟告。”

賀秋茂磕頭,“是,奴才知道了。”

太後頭也不抬:“好了,下去吧把這身臟衣服換了,這樣出入廣福寺,實在有損皇家顏麵。”

他應了聲:“是。”

隨後便出了房,房外伺候的小太監跟了上來,顯然是發現了總館身上的不對勁,但都不敢言語。

能在他賀秋茂身邊伺候的,沒有一個嘴雜的。

小太監見賀秋茂下身雖然濕了,但麵色淡然,和平時也沒什麼異樣,他也就低下了頭,默默地跟在了賀秋茂身後。

一句言語都沒有,但明顯感覺到周遭一股冷氣。

但轉念一想,總館身邊什麼時候不這樣?

正想著呢,賀秋茂突然開了口,問道:“張其越回信兒了嗎?”

小太監連忙應答:“哦,剛才收到的,越哥兒說已經隨著葉貴人到南陽了。”

賀秋茂:“南陽哪?”

小太監答:“南陽王陵。”

賀秋茂沒再問什麼,回房換了一身衣服,又去了廣福寺。

太子謝峋還在靈前跪著,內務府還得安頓裡麵的人,他也見不得多閒。

瑞王的事,還得放一放。

南陽此刻正下著蒙蒙小雨,葉蘭舟和張其越駕馬入了南陽城,一股子潮濕氣鋪麵而來,混著周邊的土腥味兒。

葉蘭舟不太喜歡下雨,更不喜歡下雨時這一股子潮濕氣。

她蹙了蹙眉頭,隻能快些做好手上的事,這樣才能早回上京跟謝承晏複命。

駕馬掠過南陽城周邊的一條主街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調轉了馬頭。

身旁的張其越沒反應過來,坐在馬上奔出去了好幾米才停下,一轉眼發現葉蘭舟進了一個街道裡,那分明不是去王陵的路,但葉蘭舟駕馬跑得及快,眼看就要沒影了。

張其越沒來得及叫她,立刻調轉馬頭跟了上去。

他開口問道:“娘娘為什麼走這裡?”

葉蘭舟沒回頭,“這裡有路子,看能不能碰個運氣。”

耳邊的風聲大得堪比他的說話聲,今夜南陽是個大風夜,路並不會好走,通往王陵的路本就崎嶇難行,今夜就更加險峻了。

況且她來南陽,隻要能把活血藤帶回去就行,不一定非要去那王陵冒險。

她從前在南陽的時候,知道這裡有一處黑市。

當年胤國戰亂,南蠻北上,葉蘭舟與秦氏母女二人與葉家脫了聯係,之後一直生活在一個破廟裡,裡麵有一個老廟祝,經常帶些南陽奇藥來這處夜市來倒賣。

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那老廟祝還在不在。

葉蘭舟和張其越在附近栓上了馬,她側頭看了一眼張其越,說道:“在外麵叫我一聲葉姑娘吧,娘娘這個稱呼不太安全。”

張其越點點頭:“好啊,葉姑娘今年多大?我記得乾爹跟我說您是胤景十年臘月生的,我也是臘月的,不過比葉姑娘小兩年,胤景十二年,乾爹說那年份不好,我能活下來算是祖上保佑了。”

他滔滔不絕:“細想也是,胤景十二年大胤遷都上京,從南方金陵到北方上京,路上死了多少人?”

葉蘭舟心中冷笑,沒接張其越的話,她不太願意和彆人聊起她出生的年份,她胤景十年生,就是那一年起的戰亂,胤國一夜之間人心惶惶,葉家老爺子在她出生的同一天逝世,故而葉家把她的出生視為不祥,在葉府幾年受儘了白眼。

胤景十年可不是個好年份。

兩人拴好了馬,走到了一個巷子的儘頭,張其越還在納悶,已經是個死胡同了,為什麼還要走?

正要開口問,卻見葉蘭舟突然翻上了胡同的高牆上,她腿一蹬就攀上了那高高的牆頭上,騎坐在上麵,那姿勢實屬不雅。

突然就覺得她剛才囑咐他,在外麵不要叫她娘娘的事,實在是多此一舉了。

她這個身手,說是市井中的小毛賊都不誇張。

這稱呼讓人聽了去,人家隻會以為是在說笑呢。

見張其越還站在下麵,葉蘭舟發問:“你上不來嗎?”

這話問得張其越有些不樂意,怎麼說也是少年心性,帶著點薄麵在臉上,被人質疑實力,他哪裡甘心?

他在宮中侍衛處出身,這牆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於是跟著葉蘭舟的身後就攀了上去。

到底是宮中學的身手,比葉蘭舟這種市井身手看上去要舒心得多。

而葉蘭舟卻全然不在意,身手若是用不到實處,那就都是花架子。

黑色的夜裡讓她看不清牆裡麵的景象,下麵一團黑,還以為是一些堆放在街角的雜物。

她沒當回事,縱身一躍。

等她看清了下麵似乎是一個人以後,已然來不及了。

隻聽“砰——”的一聲。

聲音大,但不算疼。

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的一聲悶哼。

因為下麵的人替她墊了一下。

身下的人不滿地“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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