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停車場空無一人,丁簷的手指緊扣住丁渝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將她往自己的車的方向拽。
丁渝踉蹌著跟上,後背滲出冷汗。
“我自己能走。”丁渝壓低聲音,試圖掙脫。
丁簷置若罔聞,拉開後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車門關上的瞬間,丁渝聞到車內檀香混合著皮革的氣味,那是丁簷常用的一款車載香氛。
這味道曾經讓她感到安心,如今卻隻令她窒息。
她聞著不舒服,想吐,丁簷冷臉按著她的後腦迫使她抬頭,“想吐也給我忍著。”
他轉頭命令司機開車,腦子裡一瞬想起什麼,不善的眼神投來,“你和陳緒睡了?懷孕了?”
丁渝往最邊上坐,秀眉擰出不悅,“丁簷,你發什麼瘋!你以為陳緒像你一樣齷齪?”
這話戳中丁簷的逆鱗,他怒意橫生,目光像毒蛇般纏上來,“好啊,沒睡正好,你的第一次,隻能給我。”
他一把捏住丁渝的下巴,讓丁渝直視自己,“彆做無謂的掙紮。”
他貼近她耳邊,呼吸噴在她頸側,“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你以為報警有用?警察來了也隻會看到兄妹敘舊的溫馨場麵。”
他手上力度加重,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丁渝捏碎。
車子駛入主乾道,夜色如墨,路燈在車窗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車輛交彙時,丁渝看見了擦肩而過不斷鳴笛的警車。
走之前,丁簷打電話向警局解釋過,說丁渝人無太礙,報警是誤觸。所以這輛車不是來救她的。
丁渝的手機和包都在丁簷手上,求救的唯一途徑離她那麼近又那麼遠,她求助無門,隻能透過一側的車窗看著鳴笛的警車漸行漸遠。
路上有交警,交警忙著指揮道路,無暇細查車內情況。
丁渝咬緊下唇,口腔裡泛起苦澀的血腥味。
她清楚丁簷在京山的人脈,她要是想正麵硬剛,隻會淪為丁簷關係巨網裡一隻徒勞掙紮的飛蟲。
車裡,丁簷一手在丁渝的腰上環伺,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拇指曖昧地摩挲著她的唇瓣。
“小魚。”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這些天我真的很想你。”
丁渝聽著丁簷虛情假意的話,渾身僵硬,胃裡直犯惡心。
她一肚子惡言憋在心裡,不敢表露,怕激怒丁簷,對自己不利。
就在她思考如何回應時,一陣刺目的遠光燈從後方直射而來,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
“丁總!後麵有車——”
司機驚恐的聲音還未落下,一聲巨響伴隨著劇烈的震動襲來。
丁渝的身體猛地前傾,額頭重重撞在前座椅背上。
世界天旋地轉,安全氣囊爆開的白色粉末彌漫在空氣中,丁渝聽見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還聞到了汽油泄漏的刺鼻氣味。
丁簷臉色一沉,迅速解開安全帶,一把將丁渝拉向自己,“是哪個不長眼的?”
司機臉色煞白,“好……好像是陳……”
丁簷從司機的臉色看出端倪,他往中間坐了點,果然隔著玻璃看見了陳緒。
丁渝頭暈目眩,還未從撞擊中回神,就聽見車門被暴力拉開。
冷風灌入車廂,隨之而來的是一道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
“丁總對彆人的老婆這麼惦記啊。”低沉的男聲帶著譏誚,像一把刀刺入凝固的空氣裡。
丁渝抬頭,對上陳緒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他穿著黑色大衣,領口微敞,夜色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鋒利的陰影。
丁簷鬆開丁渝,聲音陡然拔高,“陳緒,你瘋了?”
陳緒置若罔聞,目光鎖定在丁渝蒼白的臉上,“過來。”
他伸出手,命令簡短而強勢。
丁渝腦子被撞得有些不清醒,看著離自己一步之遙的陳緒,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我說,過來。”陳緒加重語氣,手指不耐煩地動了動。
丁簷突然笑起來,笑聲裡充滿諷刺,“陳總對我妹妹還真是上心啊。”
陳緒冷笑一聲,從大衣內袋掏出手機,劃開屏幕後轉向丁簷,“法律上,丁渝是我的妻子,結婚證你要好好欣賞一下麼?丁總,腦子有問題還是趁早去看看,總惦記彆人老婆也不是個事兒。”
陳緒不耐煩地探身進來,兩手將丁渝撈出車廂。
他的力道比丁簷還大,丁渝踉蹌著跌入他懷中,鼻尖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夜晚的溫度零下十幾度,她此刻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金曹在駕駛座上遠遠地看著,既看戲,也看兩輛被撞得嚴重變形的豪車。
他心裡感慨:漬,女人真是紅顏禍水,一周時間不到,幾百萬的車報廢了兩輛。有錢真好啊,豪車當碰碰車玩。
車前,陳緒用大衣攏著丁渝,二話不說往自己車裡走。
丁簷也跟著下車,額角撞出的血痕在慘白的路燈下分外刺目。
他盯著陳緒摟在丁渝腰間的手,眼中翻滾著冷意。
“陳緒,你真以為,你真能在京山手眼通天?”
“沒這麼大本事。不過比起丁總,確實強上這麼一點。”陳緒回身淺笑,“丁總這意思,是要和我搶老婆?”
丁簷眼眸微眯,狠戾的幽光從眼底漫上來,“如若我今天非要搶呢?”
丁渝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眼睛閉的時候恨不得把耳朵也一起閉上。
就在陳緒和丁簷劍拔弩張的時候,遠處傳來警笛聲。
“警察來了。”丁渝如釋重負,“陳緒,你一會到了警局……”
陳緒將她的話頭掐斷,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失重感襲來,丁渝驚呼一聲,慌忙摟住陳緒的脖子。
陳緒大步走向那輛還能發動的賓利,完全無視丁簷的冷臉和逼近的警笛聲。
丁簷衝上來攔,被紀風敏捷擋住。
“丁總,破壞他人婚姻是重罪,您確定要在警察麵前動手?”
紀風無視滿臉怒氣的丁簷,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丁總,關於車輛損失,律師會聯係您。祝您今晚愉快。”
丁簷冷笑出聲,“陳緒死了,我就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