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關上,丁渝終於鬆開快咬出血的嘴唇。
夾著絲絲魅惑的聲音在孫皓天耳邊輕繞:“孫董,我先去上個洗手間,一會再回來陪你玩。”
孫皓天像上鉤的魚,嘴角咧得很高,語氣裡滿是垂涎:“等你啊小美人。”
目送丁渝出門,他臉上的熱切瞬間冷下去,“你們幾個跟上去,盯緊點,彆讓她有機會耍花招。”
幾個保鏢得了令,像訓練有素的獵犬般緊隨丁渝魚貫而出。
丁渝敏銳察覺,腳下步伐加快。
這一層隻有一間男女分開的洗手間,但七彎八拐的走廊眾多,丁渝憑借腦海裡默記的地形圖,左拐右繞,輕鬆甩掉跟蹤她的保鏢。
她側身閃進安全通道裡,一不留神,一頭撞在人身上。
丁渝一心隻想著抓緊時間找地方聯係南思晴,顧不上抬頭看對方是誰,也來不及道歉,站穩身子拔腿就跑。
不料那人長臂一伸,鐵鉗一樣將她拽回來時順勢抬起她的手臂,將她牢牢抵在牆上。
“丁渝,我的名字好用麼?”
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丁渝心頭一震,“陳緒?你怎麼會在這?”
她想起自己出門在外隨便濫用他的名號,心裡一陣心虛。
陳緒垂眸看著她暴露的穿著,眼底暗光一閃,“怎麼,你能來這陪野男人,我就不能來這找野女人?”
那雙眼睛戲謔又多情,丁渝站在比陳緒高一階的台階上,心臟像失控的鼓點一樣狂跳,鼻尖險些蹭到陳緒高挺的鼻梁。
她強裝鎮定地盯著陳緒的臉,在他冷靜自持的神情裡靈敏找出破綻,“撒謊。你身上既沒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也沒蹭到女人的口紅。”
丁渝盈盈立在陳緒身前,微微俯身時,雪嫩肌膚若隱若現。她像泥鰍一樣靈活地從陳緒的桎梏裡掙脫出來,回頭衝他挑眉一笑。
“而我,是真的來找男人的。”
說完,她腳步輕盈,徑直穿過安全門回到裡室,轉瞬消失不見。
這樣的丁渝,很少見。
陳緒喉間輕咽。
丁渝離開沒多久,金曹從樓上走出來,滿臉疑惑:“少爺,為什麼不告訴夫人你也是來找孫皓天的?”
陳緒眉心動了動,但沒有太多的情緒,“說這麼多做什麼,我又不是來幫她的。”
他想起丁渝說他自作多情時得意的嘴臉,無聲地笑了一下。
孫皓天和他母親的案子有關,他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些東西,誤打誤撞和丁渝碰上而已。
“那要不要出手幫幫夫人?夫人年輕又漂亮,恐怕不是孫皓天那個老流氓的對手。”
陳緒情緒平淡,“不必,她能解決。”
如果這種小事都解決不了,也沒資格做他的隊友。
他相信自己當初的判斷。
重新整理一下衣服,陳緒把胸前的紐扣解開兩顆,解到第三顆的時候,似是嗅到什麼味道,解扣子的動作忽然一頓。
誰說沒有女人的香水味,這不就蹭上了。
丁渝辦完事情重新到包間,方才在孫皓天麵前的曲意逢迎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孫皓天自然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卻不動聲色,“寶貝兒,上廁所怎麼上這麼久?”
丁渝一改先前的恐慌和害怕,神色冷冽,“當然是想辦法對付你啊。”
孫皓天在一眾美人堆裡抽身而出,撣了撣煙灰,半點沒在怕的,“哦?”
丁渝知道孫皓天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調查她,所以也沒瞞著,陳述時條理清晰:“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轉讓按摩椅的專利。據我所知你現在也在尋找合適的賣家,我可以幫你促成一筆高價的買賣。”
孫皓天輕佻:“另一條呢?”
丁渝臉上浮出陰惻的笑,“第二,我把這段視頻發給你老婆。哦對,你和你老婆是聯姻,她對你的事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是我把今晚錄的視頻發給你丈母娘……”
孫皓天拿煙的手猛地一頓,煙灰簌簌落下,灑落在他鋥亮的皮鞋上。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這是跟你好好商量呢孫董。”丁渝不緊不慢地搓手,眼神狡黠,“當然,你還有第三種選擇。”
孫皓天看過去,“什麼選擇?”
“忘了告訴你,我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的同時,也略懂點拳腳。”
丁渝眼神一厲,話落間,一腳踢掉高跟鞋衝過去,對著孫皓天抬手就是一巴掌。
孫皓天想反抗,卻發現自己一點都使不上勁。
他後知後覺,驚恐地看向擺在桌上的酒杯,“你……”
“你什麼你,我去你的!”
丁渝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左右開弓,巴掌像雨點一樣落在孫皓天臉上,“打不過陳緒,打不過丁簷,我還打不過你這個老流氓了?!”
孫皓天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牢牢陷在丁渝的攻擊範圍裡,毫無還手之力。他被打得慘叫,扯著嗓子大吼,“保鏢!我的保鏢呢!”
“你說那幾個傻大個啊?”丁渝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地看著孫皓天,“被我迷暈綁起來了,他們還等著你去救呢。”
轉頭,丁渝對著身邊的女孩揚聲:“今晚孫皓天給你們多少服務費,我照給,當封口費。幫著我一起揍這個油膩男的,我給雙倍。”
眾姐妹一聽,毫不猶豫穿著高跟鞋一擁而上。
錢難掙屎難吃,孫皓天又肥又油膩,她們服侍他的時候都惡心死了,現在有輕鬆又能出氣的賺錢機會擺在眼前,不乾白不乾。
一幫女孩子你一拳我一腳,硬是把孫皓天打得鼻青臉腫。
有幾個女孩被這陣仗嚇得尖叫,想奪門而出,走到門口發現裡麵已經被人上了鎖。
丁渝走過去直接把現金塞到手裡,語氣堅定:“女人幫助女人,出什麼事我一個人擔著。”
女孩們把錢握在手裡,內心隻鬥爭了兩秒,果斷加入揍人行列。
丁渝在後麵不緊不慢地打著桌球,嘴邊噙著恣意的笑,“不用可憐他,他皮糙肉厚,一時半會打不壞。”
孫皓天被打得暈頭轉向,在高跟鞋清脆的踢踏聲中對丁渝恨之入骨,“臭婊子!老子給你錢讓你陪睡是看得起你!你不但不知恩圖報,還聚眾打人,老子不會放過你!”
“行啊,我等著。”丁渝把球杆啪的一聲隨手扔在桌上,招手叫停動手的姐妹,而後踩著高跟鞋,抬腳狠狠踩在孫皓天的胸膛,“多行不義必自斃,像你這種蠢貨,釣你都不用打窩的。”
走廊儘頭,陳緒倚在陰影處,指間的煙蒂明明滅滅。他聽著包間裡傳來的不太清晰的慘叫,唇角微揚,轉身沒入黑暗。
金曹小跑著跟上:“少爺,就這麼走了,不管夫人了嗎?"
"管?"陳緒摩挲著外套上殘留的香水味,低笑,“她需要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