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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晉王夢中有個妖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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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吃上了,其餘三個人也趕緊一擁而上,同樣是上手就抓。

一個個狼吞虎咽,活像是幾百輩子沒吃過飯。

吃著吃著,有人眼中禁不住落下淚來。

這是肉的滋味,真的是肉啊,咬一口,滿嘴香!

他都多少年沒吃到肉了!

小鶴也是同樣,雙眼泛紅,從他賣身為奴到現在,被轉了不知幾手,誰把他當成人看過?

現在這個主人最好了,竟然請他吃了肉包子。

他發誓,以後無論如何,一定要對得起這個主人!

他們在這吃著,趙予書又去一邊買了四個水囊和儲物袋回來。

把水囊和袋子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

不多時,三個人漸漸摸著肚子,緩下了吃東西的動作。

唯獨小鶴,還在孤軍奮戰,不停地往嘴裡塞。

他吃得多,趙予書前世也是見識過的,因此也不催促。

直到小鶴也終於到了尾聲,滿意地舔著嘴唇,看向趙予書的眼神中多了絲清澈的信賴。

“奴飽了,謝主人賜飯,這是奴這輩子,吃的最幸福的一頓。”

小狗一樣容易滿足的模樣,很難讓人看出上輩子那個不苟言笑少年將軍的影子。

趙予書心中輕輕一歎,想起他死時的模樣,對這個少年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意。

他還是個孩子啊,直到死時,也不過是個孩子。

“這是第一頓,吃的簡單了點,隻要你們日後都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我保證你們不僅每頓都能吃飽,還有大魚大肉!”

小鶴四人聽得心潮澎湃,齊聲道:“謝主人抬愛!奴等一定好好做事,不讓主人失望!”

趙予書揮手:“好,我今日就有一件事交給你們去做,都跟我走!”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幾乎算分秒必爭,趙予書轉身步伐飛快。

小鶴四人同樣快步跟在她身後,肚子裡有了東西,身上也就有勁兒了。

但覺撐得慌,還真想乾些活發泄發泄!

趙予書領著他們七拐八拐,按照記憶裡的方位,走到一條窄巷儘頭,最裡麵的那家。

大門鎖著,趙予書腳下一蹬,直接翻牆而入。

在她身後,四人同樣身形靈活,同她一起翻牆而過。

“看到那棵柳樹沒?”牆內是一個破落的小院子,處處結著蜘蛛網,仿佛許久沒人住過了,趙予書一眼盯中院中的柳樹,劈手一指,下達命令:“這棵樹下有幾口大箱子,你們過去,把箱子給我挖出來!”

上一世,趙家全家被抄家流放,罪名裡頭有個肆意斂財,收受賄賂。

她爹和大夫人口口聲聲喊冤,說沒有的事,抄家也的確沒找出那些財產。

直到流放的第三年,她為了救小弟把命賣給晉王,又借著晉王的勢力把全家從苦役裡撈了出去。

大夫人突然說給二姐趙露白找了門好親事,成親當天的嫁妝足足有十八台,趙予書才知道她手裡還私藏了一筆財產。

隻不過她為了掩人耳目,並沒有把這錢存放在趙府,所以才在東窗事發時躲過了搜查。

趙禦史死後,大夫人才暗中找人去把那筆錢挖了出來,收買了看押她們的官差,她跟趙露白都換了輕鬆的活做,卻還是日日找趙予書訴苦,讓她一個人乾多人的活。

趙予書也是個傻的,真就信了大夫人體弱,二姐多病,小弟可憐,所以把所有苦活累活都做了,任由他們全家人像蝗蟲一樣趴在她一個人身上吸血。

這輩子,可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趙予書指揮著小鶴四人:“去,把箱子都給我抬出來,把那上麵的鎖都給我撬開。”

四人渾身是勁兒,有的是力氣。

齊齊照做,不一會兒,三口沾著泥土的大箱子就被挖了出來。

鎖頭一破開,裡頭的東西也都露了出來。

隻見那第一箱,滿滿當當,全是金元寶!

第二箱,溫潤有光,上等的珠寶玉石。

第三箱,則是塞滿了田產和地契!

趙予書指揮小鶴四個把這些東西分成四份,用她剛剛買回來的袋子裝著,四個人分彆拿著。

她領著他們出了院子,直奔錢莊和當鋪,讓小鶴出麵交涉,把所有的東西都換成了銀票。

最後拿到手一算,竟然足足十多萬兩銀子!是柳小娘攢了半輩子積蓄的十倍還多!

趙予書沒有遲疑,拿到銀票的第一時間,就去了當地最大的胭脂坊,一番討價還價後,大部分的錢都買了香料。

又租了個馬車,把香料全都運送到提供租賃臨時貨倉的碼頭上去。

做完這一切,趙予書擦了擦額頭上奔波累出來的汗珠,拿出二十兩銀子交給小鶴:

“這些錢你們留著,找個住宿的地方去,明日一早再來這裡等我。”

交代完小鶴他們的去處,趙予書抬頭看了眼天,出來時是黃昏,如今已近傍晚。

也是時候該回府上了,柳小娘還在等著她。

她再次換了個方向,朝著趙府的位置潛行而去。

回去的路上,趙予書又一次路過了人牙子行。

她走的匆忙,並沒注意到人牙子行外多出了一輛馬車。

那馬車通體漆黑,沒有任何裝飾,外表上看十分低調。

采用的卻是最結實名貴的木材,不僅防蛇蟲鼠蟻,而且可以刀箭不入。

馬車內,一黑衣男子靜坐其中,姿態懶散的單手撐著下顎半臥著。

臉上蓋著半張銀色麵具,把上半張臉遮擋的嚴嚴實實,麵具下的半張臉,鼻梁高挺,下顎線鋒利,薄唇微抿,弧度危險而性感。

赫然是十三歲那年便被聖人厭棄,把邊北苦寒之地給他做封地,之後便被敕令無詔不許回京的晉王。

此刻他雙目微閉,正在陷入夢魘之中。

夢中,香爐輕煙嫋嫋,有一青衣女子席地而坐。

那女子約摸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婀娜,十分富有韻味。

腰肢纖細如柳,十指修長如玉,她坐在浴池邊,衣衫半褪,裙擺輕盈纏在腿間。

裙下一雙雪白的玉足,未穿鞋襪,裸在空氣中,宛如兩朵小小的蓮花。

龍涎香無聲的燃著,女子的麵容隱在輕煙中,如夢似幻,讓人看不真切。

但僅憑一個身段,便能讓人感受到繚繞的風情。

夢中,他朝她走了過去,長臂一伸,便抱了滿懷馨香。

女子宛如聊齋故事裡走出來的妖魅,冶豔又大膽,被他抱住,非但不慌,反而逢迎起來,雙手順著他的衣襟往裡攀爬。

嗓音輕柔而又勾人:“王上的心跳的好快呀,奴今日的考核可算合格了?”

晉王心跳如擂鼓,所有的感官,不自覺的隨著她的十指所到處繃緊,發熱。

他卻不肯承認,冷冷譏諷:“你就這點本事?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女子動作依舊絲滑,雙手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滑,晉王呼吸猛地一滯,就要阻止她的動作。

然而卻已經晚了。

隨著指尖的一個停滯,女子忽而輕笑,雲鬢微搖,花枝亂顫:

“王上騙人,你明明就很有感覺!”

晉王一時心虛,竟有些啞口無言,女子趁機步步緊逼,像那跗骨的蛇般靠近了他,摟著他脖子,雙腿纏在他腰腹,紅唇貼近鬢發,在耳邊吐氣如蘭:

“王上若是想,不妨直說,男人的嘴,用不著總是和心一樣硬。”

……

馬車中,晉王猛地睜眼,雙眸一時冷光如刀,一時又像蒙了一層雨後的霧,神色忽明忽暗,明暗交替中錯雜莫測,儼然還沒從夢境中走出:

“夢中人,是誰?”

他努力回想著那女子的麵孔,然而卻始終如隔霧賞花,怎麼都看不真切。

忽的,心口爆發出一陣劇痛,宛如在被人刀刀淩遲。

晉王悶哼一聲,捂著心口,狼狽間跌倒在地麵。

“王爺!”折返而回的近衛淩峰聞聲掀開車簾,瞧見這一幕,立即驚恐上前:

“您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劇痛之下,晉王卻隻能看見他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卻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直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心口的那陣抽痛緩解,晉王才深吸一口氣,重新直起身,重新坐回位置上,麵具下的唇色慘白如紙。

“無事。”他揮退還想繼續攙扶他的淩峰,麵具下的雙眸浮出若有所思之色,低喃道:“第二次了。”

夢見那個女人,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昨夜。

同樣的看不清麵孔,隻能聽見聲音。

同樣是夢醒後,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但隱隱的,又有一種纏綿悱惻的感覺,似至高無上的歡欣與愉悅,又有撕心裂肺的悲傷與壓抑。

晉王摸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垂眸深思,為何隻一個夢境,便讓他如此失控?

“王爺?”一旁的淩峰見他魂不守舍,眼中含了擔憂:

“若是身體不舒服,附近就有醫館。”

晉王回過神來,調整了下坐姿,終於恢複了平日裡的冷肅:

“本王無事。”

就算是有事,他也絕不能在京城就醫。

一旦被人發現他私自返京,後果不堪設想。

眸光冷如削骨寒刀,掠過一絲陰鷙,問起這次來京的目的:

“讓你去找的那六指神力怪人,現在人在何處?”

淩峰眼中掠過一絲慚愧,低下了頭:

“王爺恕罪,屬下去晚了一步,那怪人被彆人給搶先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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