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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棘手”的任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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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調走廊儘頭,“夜語小組”的亞克力門牌在日光燈下泛著冷光,磨砂字體邊緣凝著層薄灰,與隔壁辦公室紅漆剝落的“刑偵二隊”木牌形成詭異對比——就像把一群雛鳥塞進了猛禽的巢穴。

這個形容沒有錯,夜語小組平均年齡不超過27歲,一群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卻被廳長舉薦成立了一個直接聽命於廳長的獨立組織,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團隊裡年齡最大也是經驗最豐富的是組長蕭虯,負責痕跡鑒定,他也不過在省廳工作了一年半而已。

法醫葉軒剛來省廳一年不到,甚至還沒有完成一次獨立的屍檢。

畫像師莫予是從霧譚市公安局調來的,剛剛大學畢業九個月,隻處理過幾起盜竊案的嫌疑人畫像工作。

忨逸是省廳新招的犯罪心理側寫師,入職僅五個月,一直跟著省廳裡一位資深犯罪心理側寫師學習,尚未獨立處理過案子。

戎欽在之前本省的特警支隊工作,半年前被廳長要來加入了夜語小組。

提供信息技術支持的是齊添,唯一的編外人員。半年前因入侵省廳的係統被人舉報,為避免拘留,應廳長邀請加入了夜語小組。

一群菜鳥,卻受廳長賞識,很快引起了眾人的不滿,省廳“二把手”吳林就是其中之一。

路過夜語小組門口,吳林停了下來,指了指門牌:“娃娃兵出任務去了?可彆把普通案件誤判成凶殺案了。”身後幾個中年刑警笑著調侃:“人家可是關係戶,小心讓你滾蛋啊。”吳林把煙頭攆滅在花盆裡:“他們敢,老子當年跨國辦案時他們還沒生出來呢!”

因為當地的法醫外出學習, 夜語小組被派到70公裡外的次興市品孟縣處理一起非正常死亡案件。

忙活了半天,死者被確定為過度飲酒導致的猝死,當天也沒有人和他一起喝酒,最終判定為意外死亡。

出了縣派出所,戎欽惱火地碾著牆根長出的野草:“靠,又是意外死亡!老子在特警隊時還徒手拆炸彈呢,現在在派出所給醉漢收屍?!”戎欽下意識的想摸槍,但抓了個空,心情頓時更加煩悶——他現在連槍也摸不到了。

齊添搗鼓著手機,壁紙是他14歲獲得的全國青少年黑客大賽的獎杯,抓了抓染成銀灰色的頭發:“你就知足吧,我還入侵過省廳網絡呢,現在還不是在給大爺大媽找手機。”說完,他又埋頭進遊戲世界,手卻攥緊了手機。

葉軒提著印著“2003年製”工具箱走出來,一言不發,提手已經在手心裡壓出紅痕。老舊的設備,旁人的輕視……對於他來說是難以忍受的,他急需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棒,沒有機會,有的隻是變本加厲的嘲諷。

莫予在素描本上亂畫著,雜亂的黑色線條像極了她的內心——一團亂麻。“哢噠”炭筆筆尖折斷了,莫予捏緊了炭筆:“顛簸了這麼久隻是意外死亡,誰知道那幾個老刑警會怎麼說我們。”莫予又想起了同事的話:“才來多久就被廳長提拔了,誰知道是為什麼?” “最看不起這種關係戶了。”莫予蹲下來將臉埋在手心。

忨逸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彆氣餒啊,機會遲早會有的對吧,我們準備好,它一定會來的。”忨逸自己心裡也沒底,她甚至想,過不了多久夜語小組就會解散的,支持者少之又少,解散恐怕是遲早的事。

葉軒沉默的站在車旁,戎欽對著野草撒氣,齊添戴著耳機打遊戲,莫予已經小聲啜泣起來,忨逸手忙腳亂的安慰她,氣勢低迷。

作為組長,蕭虯不能把負能量傳遞給組員,儘管他也心情低落。他打開車門擰了下車鑰匙,發動機空轉了兩下。其他人抬頭看著蕭虯,蕭虯掃視了眾人一眼:“我們自己不能放棄啊,哪怕結果不儘人意,我們自己也不能放棄!那樣才會被彆人看扁!都振作起來!”

蕭虯的話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返程的路上,眾人依舊是情緒低落。他從後視鏡裡掃過後排東倒西歪的身影——齊添把帽子扣在臉上裝屍體,戎欽望著窗外發呆,莫予的素描本蓋在膝頭,隻露出半支斷了筆尖的炭筆。引擎聲在空曠的縣道上顯得格外單調,直到穿著黃色熒光服的交警突然從雨幕裡冒出來。

蕭虯從車窗探出頭問:“同誌,發生什麼事了?”交警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指著前麵的路障說:“這兩天下暴雨,前麵的路塌方了,在緊急搶修,可能要一夜才能恢複通行,進出品孟縣的路就這一條,要麼你們在這裡等等碰碰運氣,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先回縣城找家店住下。”蕭虯道了聲謝,掉頭離開。

齊添從後排探出頭,兩眼放光,像是看到了骨頭的哈士奇:“老大,咱們是不是可以休假了?我看這路一時半會修不好。我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的,累死了。”

戎欽把他拉回座位上:“你小子一天到晚就想著休假,如果你說的早出晚歸是晚上通宵打遊戲,早上趴辦公室睡覺的話,那你還真是夠辛苦的。”

莫予看著他們的互動,擦了擦素描本上的水漬,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如果真的可以休假,那正好逛一逛,換換心情。”

葉軒擺弄著工具箱的卡扣,發出單調的“哢噠”聲:“先回去住下也好,省的省廳那幾位嘲笑我們傻。”

車窗外雨勢漸大,話題從之前“糟糕的任務”轉移到“今晚的去處”時,壓抑的氣氛緩和了起來,忨逸心情放鬆下來。探頭到駕駛位問蕭虯:“組長,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廳長彙報一下?”

蕭虯開著車回答:“嗯,一會先找個招待所,住下再說。”

車子裡戎欽嘲笑齊添鎖屏壁紙上的粉紅色兔子,齊添滿臉通紅的辯解稱那是自己偶像的微博頭像,葉軒在一旁添火,莫予和忨逸湊在一起——莫予正在給齊添畫像腦袋上加兔子耳朵。

這次意外的滯留,竟然驅散了之前無用武之地的陰霾。

天色漸晚,車子停在了一家招待所門口,齊添竄下車伸展自己的身體:“天,廳長什麼時候給我們換輛新車啊,這老牛車坐上十分鐘,我就要散架了。”

辦理好入住手續,幾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稍作休息。蕭虯打電話給廳長說明情況,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了:“小蕭,什麼事啊,怎麼還沒有回來?”

蕭虯如實回答:“品孟縣突發暴雨,唯一出現的路塌方。廳長,我們想在這裡先住一晚,明天看看情況。”

廳長沉默了一會:“品孟縣……,小蕭,次興市公安局就在品孟縣吧,吳局長是我的老朋友,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你替我向他問個好,順便……問問備選成員的意見。”

蕭虯聞言有些驚訝:“備選成員?廳長,您從沒說過,名字是什麼,我記一下。”

廳長笑了笑:“彆著急,明天你們去找吳局長,他會告訴你們的。”

蕭虯應下,剛剛掛斷電話,齊添就一臉壞笑的湊過來:“老大,有新成員?”

蕭虯給他頭上來了一下:“你小子又監聽我手機,再讓我發現沒收你筆記本!”

莫予有些興奮:“組長,你就饒了齊添這一次吧,新成員到底是誰啊,男的女的?名字知不知道?”

戎欽靠在牆上嘲笑:“墨魚姐(莫予的外號)你查戶口的!新成員沒來都被你嚇跑了。”

莫予一把掐住他的腰側,戎欽慘叫起來,連連求饒。畢竟莫予的九陰白骨爪可不是繡花枕頭。

葉軒趁兩人打鬨的功夫,已經摸到了組長跟前:“組長,他們不聽,我聽,新成員身份呢,廳長有說嗎?”

蕭虯無奈的搖搖頭:“你們激動個什麼勁,廳長隻說明天去市公安局代廳長問候一下吳局長,到時候吳局長會告訴我們的。”

齊添摸出筆記本賤賤的笑了笑:“我今晚就黑進去,肯定有調檔記錄!”

蕭虯奪過筆記本合上:“想都彆想,今晚筆記本沒收,彆剛見麵就被扣上不守紀律的帽子。況且廳長說隻是備選成員,還沒到調檔那一步呢。抓緊時間去吃飯。”

忨逸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到其他人走後,她拉住蕭虯:“這個備選成員估計不簡單,不然廳長不會告訴我們的,我們之中肯定有人認識她,而且還有不小的矛盾。”

蕭虯仔細想了想,麵色凝重:“這麼看來確實有問題,不過現在也不能確定,隻能明天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語小組今天經曆了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折磨,吃過飯後就都去休息了——除了齊添,他還在通宵打遊戲。

第二天早上八點,夜語小組聚在了市公安局的門口。齊添哈欠連天:“這也太早了吧,我們這應該算休假吧,乾嘛起這麼早,困死我了。”

戎欽捏著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八點了,我在特警隊的時候五點就起來晨跑了。”

莫予抱著胳膊靠近看了看:“黑眼圈都快趕上大熊貓了,還怪我們起的早,昨晚又熬通宵了吧?”

忨逸昨天的話還縈繞在蕭虯心中,他內心愈發不安,直接打斷了幾人的對話:“可以了,我們該進去了。”

走進公安局,說明來意後,吳局長把他們請進了辦公室。

細細看了看幾人,吳局長欣慰地笑了笑:“年輕人啊,果然是朝氣蓬勃。我確實和你們林廳長有好幾年沒見了,回去告訴你們林廳長有時間可要一起好好的喝一盅!”

蕭虯和吳局長聊了幾句便進入正題:“吳局長,林廳長還交代給我們一個任務,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見備選成員?”

吳局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哎呦,忘記跟老林說了,小刑今天請了半天假,你們下午再來吧。”

蕭虯笑著點點頭:“您不急,就是想問問,這位成員具體叫什麼名字,方便我們稱呼。”

當“迪刑”這個名字從吳局長口中冒出時,葉軒差點一拍桌子站起來,所幸蕭虯眼疾手快,狠狠按住他的肩膀,陪著笑臉:“我們這個組員太激動了,吳局長見諒。”

吳局長了然地點點頭:“沒事,市中心的逸陽大廈有家川菜店的毛血旺很好吃,建議你們去嘗嘗。”

蕭虯按著葉軒尷尬的退出辦公室:“謝謝吳局長,我們一定去嘗嘗。”

出了公安局,除了之前沒有在省廳工作的齊添和戎欽外,其他人都麵色凝重。

齊添察覺出氣氛不對,扯了扯蕭虯:“老大,這人什麼來頭啊,怎麼一個個跟吃了苦瓜似的?”

戎欽見氣氛不對,選擇閉口不言,畢竟齊添這個愣頭青,已經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葉軒狠狠地砸了下牆壁:“廳長瘋了嗎?讓那家夥加入夜語小組?!”

莫予低頭在素描本上亂畫,悶悶的說:“廳長不會把夜語小組當成垃圾桶了吧?什麼人都往裡塞。”

戎欽和齊添滿頭霧水,終於是齊添沉不住氣:“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好歹說說吧……”

葉軒手指捏得發白,咬牙切齒的開口:“一個忘恩負義,不尊師重道的白眼狼!我和她是同一個師傅,在我入職前她就離開了。你們知道原因是什麼!是她!她覺得自己本事大了,可以獨立了,師傅的阻攔她也不當回事,和師傅大吵一架後自己申請調離了,我聽說師傅甚至被氣哭了!反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莫予在素描本上戳了幾個洞:“一個高傲又古怪的家夥,一天到晚帶著副遮住無名指和小指的手套,說話簡短得跟命令似的,特彆裝!”

齊添臉色一變,他最害怕最討厭和高傲的人打交道,撇了撇嘴:“乖乖,她要是真進組了,我肯定受不了,反正我反對,我可不想伺候公主病。”

戎欽猛拍了下車門:“知道特警隊最忌諱什麼嗎?個人英雄主義!這家夥連自己的師傅都嗆,更彆提咱們了,她萬一不聽指揮怎麼辦,我也反對!”

蕭虯被忨逸拉到較遠的地方,壓低聲音:“組長,不是我對她有偏見,我們組在省廳的處境你知道,如果她這樣有爭議的人物加入,無疑是把夜語小組推上風口浪尖啊。會不會……是吳局長搞錯了?”

蕭虯眉毛擰成疙瘩,搖搖頭:“不是的,剛才我就向廳長求證了,就是她,毫無疑問。現在重點不是她,是安撫組員的情緒。”

回到車旁,蕭虯直接打斷了他們:“大家都冷靜點,下午還要見麵,彆丟夜語小組的臉。上車,吳局長不是說有家店毛血旺很好吃嗎,我們去嘗嘗。”

蕭虯發話,幾人隻能悻悻地閉嘴上車。後視鏡裡葉軒咬著牙,攥緊了師傅送的解剖刀掛件。方向盤的防滑套上被蕭虯捏出深深的指印。車子發動,向著逸陽大廈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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