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行掃了眼她手裡的書,看封麵是一本法文小說,他自然知道,他的紀太太出國留過學。
現在剛過十點,睡覺有點早,餘念習慣睡前看書,尤其是枯燥的,助眠。
紀宴行視線往上,餘念穿著淡藍色睡裙,露的不多不少,鎖骨精致清薄,裸露的脖頸修長白皙,淡藍色襯得她皮膚白皙如軟玉。
褪去白日裡的職業套裝,她的長相其實很溫柔,在暖黃光線的渲染下,有一種柔軟嫵媚的美,和白天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形成極致的反差。
紀宴行喉結滾了一下,邊漫不經心地解著袖扣,手指骨節利落分明,邊抬腿朝床邊走去。
餘念心裡一顫,握著書本的手指收緊,指腹摩擦著紙張,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音。身體反應說明一切,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些緊張。
主臥的床很大,哪怕再睡兩個人也不會擁擠,餘念選了靠近陽台的位置,把靠門的位置空出來給他。隻是,他此刻走向的是她睡的這側。
在他走過來的這幾秒,餘念腦海裡閃過許多念頭——
他們是不是會用最生分卻親密的身份接。吻、做ai。
他在最濃烈時的眼神會不會依舊冷靜?還是會被欲念染上意亂情迷?
是不是對他來說,隻要是妻子,無論是誰,都可以和她做儘親密的事?
餘念看著他走到床邊,哪怕再克製,心跳仍是不可避免地砰砰砰亂跳。
她咬了下唇瓣,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你不先洗澡嗎?”
聞言,紀宴行幾不可覺地挑了下眉,盯著她看了幾秒,“你很緊張。”
餘念握緊手指,反問:“有嗎。”
紀宴行低眸看她,嘖了聲:“你的睫毛,一直在顫。”
空氣中那股清淡的沉香氣混著酒精味襲麵而來,木質冷香和煙草味融合,四麵八方將她包裹。餘念深吸一口氣,淡聲說:“紀宴行,你先去洗澡。”
“肯定是要去洗澡,不過,我要先——”紀宴行忽然俯下身,餘念條件反射閉上眼睛,他的手臂擦過她烏黑柔軟的發絲。冷冽偏苦的氣味湧入鼻翼,他距離她應該很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頰上,燙的那塊皮膚泛起紅。
近在咫尺的距離,紀宴行盯著她,瓷白如雪的肌膚像塗上胭脂般染上一層紅色,裸露在外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泛起紅。
擱在胸前的手指緊緊攥著,指尖用力的泛白,蝶翅般的睫毛不停顫動。
紀宴行眼眸微不可覺地動了下。
看來他的紀太太,真的很緊張呢。
遠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這般鎮定從容。
大概五六秒鐘,餘念感覺到那股氣息淡了許多,立刻睜開眼睛,看到紀宴行手裡拿著充電器,她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紀宴行看著她,把剩下的半句話說完:“我要先給手機充電,手機快沒電了。”
“……”
他的充電器被她拔掉隨手扔在床上,本打算等會兒收拾的,還沒來得及收拾,他就回家了。
餘念有種被戲耍的憤怒:“你”
紀宴行拿著充電器走到他睡覺的那側床頭櫃旁,彎腰把充電器插好,漫不經心地道:“紀太太,我們早晚要做那種事,你早點做好心理準備。”
她當然明白。
隻是她沒想到這麼快。
餘念一噎,一時沒有想到該怎麼回答。
紀宴行直起身,瞳色漆黑如墨,直勾勾地看著她,一陣見血地指出:“你今晚的反應,有些過激。”
那天晚上,他們倆睡在一張床上,不過什麼也沒做。
餘念徒然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適應這張床,還是不適應身邊睡了個人,直到紀宴行睡著之後才漸漸陷入沉睡。
第二天,餘念是被鬨鐘叫醒的,醒來後下意識看向身側,床邊是空的。
她坐在床邊反應好一會兒,把鬨鐘關掉,然後下床洗漱。
客廳裡沒看到紀宴行的身影,應該是去上班了,餘念正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就看到一位中年婦女端著餐盤走了出來。
“您就是太太吧?”中年婦女笑容和藹可親,“你叫我劉姨就好,這是先生吩咐做的早餐。”
餘念看向餐盤裡的三明治,溫聲道:“劉姨你好。”
“我隻有白天在,昨晚家裡出了點事,所以不在,”劉姨把餐盤放到餐桌上,“太太,您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告訴我。”
餘念:“好。”
餐盤裡是三明治,餐桌上還有油條、小籠包、雞蛋和牛奶,劉姨笑著解釋:“先生說不知道您喜歡吃哪種,就讓我都買了。”
上班後,餘念自己住,生活起來隨性很多,早餐大多數時間是不吃的,就算偶爾吃早餐,也是在律所寫字樓下的快餐店點個漢堡或者三明治。
看著餐桌上種類豐富的早餐,餘念唇角彎了起來,不管怎麼說,他對她還是不錯的,除去昨晚故意戲弄她,對她這個新婚妻子很妥帖。
何女士說,夫妻感情是要培養的。
既然她不是他會一見鐘情的類型,慢慢培養感情吧,爸爸媽媽一開始也是沒有感情的聯姻夫妻,現在卻很相愛。
她和紀宴行
應該會和爸爸媽媽一樣吧。
餘念的心情很好,眼睛彎成月牙狀,“我吃小籠包。”
劉姨“誒”了聲,把小籠包遞給她。
“劉姨,他什麼時候走的?”餘念咬了口小籠包,小籠包汁多肉嫩,口感非常好。
劉姨:“剛走沒多久,先生一般八點半從家走,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提前半個小時走了。”
餘念手指一頓。
她平時也差不多八點半從家走,他為什麼今天故意早起?
是不想和她見麵嗎?
這個念頭一出,就被餘念自我否認。
應該不至於。
她還沒重要到讓他為了躲她,特意早起半小時。
估計是工作上的事。
“劉姨,你照顧他多久了?”餘念邊吃邊問。
劉姨如實道:“很多年了,我以前在老宅工作,是老夫人讓我來這邊照顧先生的。”
“老夫人?”餘念問,“是紀宴行的奶奶嗎?”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