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月直接拉住鐘凝玉的手，鐘凝玉依舊抵著頭，並沒有反抗。
白氏看著兩姐妹的相處，心裡擔心鐘凝玉犯軸不走的心，安定了下來。
之前還想在長公主麵前說鐘凝月的壞話，現在一想，自己是豬油悶了心。
鐘家就這兩個嫡女，自己要是說其中一個不好，傳出去豈不是會讓人懷疑另一個是不是也有問題。
或者懷疑自己不慈，故意養廢鐘凝月。
白氏眼底都透著疲倦，鐘凝月也不過多打擾了，直接拉著鐘凝玉就出了房門。
鐘凝玉這一次格外的配合，從鐘凝月拉她手開始，全程就根本沒有反抗過，順利的就被鐘凝月拉了出去。
出了門，鐘凝玉倒是恢複了幾分以往的神色，嗓子有一些哭過後的沙啞，道：“你怎麼這一次這麼好心，夜色深了也過來看我娘。之前你不是巴不得我們三個早一點死的。”
鐘凝月：“……”
“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盼著你們死。你是你們盼著我死在前，我才會這樣。”
鐘凝月對於她的倒打一耙真心覺得好笑，一直以來，都不是她主動挑事情的。
她隻是反擊而已，記得薑氏剛走沒有多久，鐘凝玉就來她麵前找存在感，說她沒有人愛了。
當時她就直接把鐘凝玉打的哭爹喊娘的，鐘凝月得到的懲罰就是去祠堂跪半個時辰。
鐘凝玉不讚同鐘凝月的話，反駁道：“明顯就是你先罵我，我才會不喜歡你的。”
鐘凝玉記得自己明明是想要去安慰鐘凝月，但是話沒有說完，就直接被鐘凝月打了一巴掌不說，還被臭罵了一頓。
時間在不短模糊彼此的記憶，小時候的事情，誰也說不清到底誰才是正確的。
鐘凝月放棄在這個事情上爭辯，道：“不……算了，我們還是不要說這個事情。”
鐘凝玉也清楚，繼續跟鐘凝月在這個上爭，沒有用。
話鋒一轉，道：“你來看我娘，果然是假好心。”
鐘凝月眉色張揚，沒有否認道：“你管我。不過你也是的，沒見白姨神色憔悴的都要睡了，還站在她麵前當門神。是想要休息不好，你好繼承她的遺產嗎？”
鐘凝玉氣息一窒，有一些愧疚道：“我沒有，我隻是想守著她，等一下晚上她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第一時間照顧她。不會說話，就閉嘴。”
鐘凝玉知道自己錯了，她正在想補救。就是補救的方法，不太對。
鐘凝月聽到她這話，倒是沒有說什麼。見著鐘凝玉要哭的樣子，她也不想繼續待著下去，不然等一下要是鐘凝月在她的麵前哭了出來，她還要安慰鐘凝玉。
閉嘴就閉嘴吧，不說了。
反正人是拉出來了，鐘凝玉不樂意走關她什麼事情，見到鐘凝玉還想繼續當一根木頭。
走前，鐘凝月還是多說了一嘴，道：“白姨都讓你回去了，你要是繼續待在那裡，也隻會讓白姨擔心你而已。”
鐘凝月沒有繼續跟鐘凝玉說什麼嗆人的話，認真的跟鐘凝玉說道：“你要是真的想照顧白姨，就明天一大早來。而不是現在待在裡麵，讓她心煩。”
還有彆再她麵前哭，她可沒有安慰被人的心思。
恍惚間，鐘凝月在鐘凝玉跟白氏之間，感覺看見了以前的自己跟薑氏。
小時候薑氏還在的時候，也是全部事情都會顧著她。
鐘凝玉不說話，她的手絞在一起，衣袖上都有了不少的褶皺。
鐘凝月也懶的再說什麼，對著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的翠芳道：“帶著你們主子回去，不然等下真的感染了風寒了，還要多照顧一個病人，”
翠芳之前被鐘凝月打了一巴掌，隨後還被白嬤嬤訓了一頓。如今看到鐘凝月就跟看到老鷹一樣，心裡害怕極了。
聽到鐘凝月跟她說話，翠芳膽怯的道：“是……是。”
鐘凝月也沒有理會鐘凝玉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帶著兩個婢女就走了。
至於翠芳，之前打了她一巴掌後，事情就算完了。
要是翠芳繼續蹦躂，她是不介意再收拾她一頓的。
鐘凝月直接就走了，留給鐘凝玉一個冷漠的背影。
看著鐘凝月走遠，鐘凝玉心裡不服氣。
鐘凝玉癟著嘴不說話，似乎是想哭。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卻是一點都沒有落下來。
鐘凝玉用力的把眼中的淚花憋了回去，她揚了好一會兒頭，道：“回去吧，天怪冷的，我都凍的眼睛紅了。”
鐘凝玉埋頭往回走，她知道爹娘都不讚同她嫁進去長公主府。
王楚逸不是良人，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她要是不嫁進去，以後她娘跟弟弟受了委屈，她能怎麼辦。
上一輩子爹娶了新的小妾後，她娘憔悴的模樣她是有見到的。
她看不下去，曾經出聲訓斥過鐘伯爺一次，那一次直接就被鐘伯爺禁製會鐘家，還是白氏苦苦哀求，鐘伯爺才收回自己的這個話。
她根本幫不上白氏還有弟弟什麼忙，回去麵對的也隻有對她沉默的杜君澤，還有杜母。
家裡的那一些事情，她根本就說不出口，無法跟他們商量。
鐘旭輝也變得沉默寡言，讀書成績本來還是中遊的，經過這一些事情的折騰，直接就落到底部。
差一點還讓書院給勸退了。
鐘凝玉這一些話，也不知道跟誰說，心裡憋的發慌，她隻能悶著頭往前走。
到了房門，鐘凝玉站在門內，道：“翠花你也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不用你守著。”
翠芳手中打著燈籠，她遲疑的道：“可是小姐……”小姐看著心情不對，她還是陪著好些。
鐘凝玉把房門直接關上，把翠芳關在了門外。
翠芳拍著房門，道：“小姐，我還是陪著你吧，你開開門。“
鐘凝玉：“不用。我想一個人待著，你走，彆煩我。”
“小姐等一下要是有需要，就叫我一聲。”
“知道了。”
聲音安靜下來，屋外的風雪聲依舊非常為的大。
桌上燭光透亮，屋內隻有她一個人。
眼眶中的水花終究還是保不住了，直接滑落下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娘受傷的。
鐘凝玉壓抑的哭著，沒有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