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鐘凝月就聽見了婢女們小聲的討論,說鐘凝玉跟鐘伯爺在大吵什麼。
動靜鬨的很是熱鬨,不少婢女都被嚇到了,無一人敢出聲。
也就現在事情平息了,才敢私下嘀咕一兩句。
還是白嬤嬤看見事情不對,趕緊把這個事情跟白氏說,白氏急急忙忙的趕過去勸架。
白氏見兩人火氣上頭,有動手的意思,一邊說著父女兩個鬨什麼彆扭,一邊上前去阻攔,防止他們兩個真的動手。
鐘伯爺跟鐘凝玉都在氣頭上,白氏被兩人不知道誰推了一下,撞到了腰,需要臥床休息幾日。
白氏當場就痛的直不起腰,叫來醫女揉了好久才緩過來。
鐘伯爺當時的表情也有一些錯愕,表情也很是無措,對於白氏被推到有一些抱歉。可隨後還是甩甩衣袖就走了,留下一句:“慈母多敗兒。”
而鐘凝玉一臉愧疚無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麼。
鐘凝月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很是複雜。光是看場麵,她都能想到,鐘伯爺跟白氏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對於鐘凝玉這個女兒,也是恕其不爭的憤怒。
同時,一方麵,她有一些疑惑鐘伯爺居然能因為這個跟鐘凝玉吵起來,鐘凝玉想要加入高門,嫁給王楚逸可是完全符合的。其他高門,憑著他們伯府的門麵,就不要多想了,除非去當側室。
另一方麵,心裡自己也清楚,被偏愛的一方,果然是待遇不同的。
不過她,現在並不稀罕這種偏愛就是了。
上輩子自己一個人這麼多年,鐘凝月早就不會在鐘伯爺身上渴求什麼了。
白氏傷了腰,於情於理她都要去看一下的。
不然到時候傳出去,留下一個罵名就不好了。
就算不喜歡白氏,去看看白氏憔悴的臉,心裡也舒服。
“桃紅,我們去春歸院一趟。”鐘凝月起身,對著桃紅道。
天冷風寒,桃紅拿出了最保暖的大氅給鐘凝月披上。
白色的大氅把鐘凝月整個包裹其中,露出白皙精致的小臉,看著又小了一些。
“小姐,其實明日再去也是可以的。天色都黑了,路也看不清。”
外麵風大,桃紅其實不太想她家小姐去這個時候去,要是回來感染風寒,這個時段可不好恢複。
“現在去。”鐘凝月披好大氅,前方桃紅和朱紅打著燈籠照亮。
她總要第一時間去看看,他們到底鬨成了什麼樣子,白氏傷的有多嚴重。
“我們去膳房一躺,端上雲一些補品去。”
看人不帶東西,那不好。
從膳房端了一碗燕窩,讓桃紅提著,就去正院看白氏了。
一路上隻有燈籠把路照亮,呼呼的風聲像是要把人掛走,一直不停的吹著。雪花不斷的飄灑,冷的人直哆嗦。
白嬤嬤站在門外,兩個小丫鬟在往裡麵放炭盆。屋內靜悄悄的,白氏似乎已經睡下了。
鐘凝月主仆三人身上都多多少少的沾了一些雪花,進來後朱紅立刻就給鐘凝月拍打雪花。
白嬤嬤看到鐘凝月來,臉上有詫異的神色。她也以為聽到白氏受傷的消息,鐘凝月最大可能就是明天來看。
沒有想到趕著風雪就來了。
鐘凝月隻當自己沒有發現白嬤嬤臉上的詫異,道:“嬤嬤,我是來看看白姨的傷勢,白姨現在怎麼樣。”
白嬤嬤看著拿著食盒的鐘凝月,她道:“夫人沒大事,就是腰上腫了一大塊,好幾天活動都不方便。月姐兒稍等一下,我進去稟報一聲。”
白嬤嬤進去內堂一會兒就出來了,她道:“月姐兒進來吧,太太剛醒。”
白氏剛醒,由於腰疼的厲害,她躺著休息了一會兒。
白氏的臉色有一些蒼白,唇色都淡了很多。
鐘凝玉在一旁站著,臉上全是愧疚的表情。往日飛揚跋扈的張揚,此刻全都沒有了。
鐘凝玉很是自責,嬌俏的臉蛋上都是後悔。
要不是她跟爹爭吵,現在娘也不會腰受傷躺在床上。
看見鐘凝月來,鐘凝玉少見的沒有跟鐘凝月挑鼻子瞪眼的,默默的減少了自己的存在感。
鐘凝月把裝著燕窩的食盒放在桌上,白氏還躺在床上,她便沒有端出來。
“白姨,腰傷怎麼樣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先。”
鐘凝月坐到和床邊,白氏身上有少許的藥味,上過藥了。
白氏看著就有一些的憔悴,憔悴的神情讓她看著更加的惹人憐惜。
白氏有一些不舒服的道:“沒什麼事情,躺幾天就好了。月姐兒,你幫我把玉姐兒拉出。我現在看著她就頭疼。”
白氏現在是真的頭疼,兩父女因為長公主府的婚事,鬨一場。
鐘伯爺看著是後退了,實際上心裡還是有一些不舒服。
鐘伯爺最看好的姑爺,隻有杜君澤一個。
王楚逸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王楚逸的婚事是薑紅葉跟長公主之間的約定,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
其實當初長公主府說這個婚事的時候,鐘伯爺就不太同意。
但是礙於長公主的麵子,他不敢反駁。
當時長公主可是先帝最喜歡的女兒,他一個非親非故的伯爺敢拒絕跟長公主之間的婚約,怕是想要身上的官身都被擼下去。
現在文宣帝上位,對長公主這個姑姑一般般,他們小小的一個伯爵府,說一下退婚,還是沒有什麼的。
可也是要向官家稟報才可以,要不是衝著這個婚約是個長公主府的,鐘凝玉說什麼都要嫁,就王楚逸那個樣子,他都想要直接給退了。
光是聽到有一個喜歡的青梅婢女,鐘伯爺就覺得不值嫁。
長公主府還是瞞的好的,根本沒有其他人家知道,王楚逸已經有喜歡的人。
鐘伯爺對於玉姐兒還是疼愛的,知道了王楚逸的事情後,想都不想的就說想要給玉姐兒退婚。
可是玉姐兒就是不答應,最後白氏被推了一下,鐘伯爺倒是答應了。
鐘凝玉現在就是傷了白氏後,心裡很舒服,所以在這裡站著不走。
“走不走。”
鐘凝玉不說話,鐘凝月也不慣著她,對著白氏道:“那我給你把鐘凝玉拉出去。”
白氏弱弱朝著鐘凝月道謝,道:“謝過月姐兒了。”